這羊皮筏子筏子雖比普通船只難操控,可是老吳幾人適應(yīng)了幾日后已是能劃著載滿貨物的羊皮筏子到河對過了。
又經(jīng)幾番對比,最終保留了十二個為一只的。
現(xiàn)在就需要收集跟多的羊皮和會駛筏子的人。不過這些都不是薛泠需要操心的東西了。
“臨秋,你親自跑一趟?!毖︺鲞f給臨秋一封信,見臨秋滿臉寫滿了不愿意又接著道:“聽話,這信很重要,你要親自送到嚴玢手里?!币娕R秋還是不接,一把塞到她手里,“這是命令?!?p> 臨秋自然是不想自己去。遞信可以,但是干嘛非要叫自己去呢?臨秋的任務(wù)便是一步不離的看著薛泠。要知道自薛泠落水后那幾個暗衛(wèi)便被嚴玢調(diào)離了,自己好不容易才回到薛泠身邊,怎能因為一封信就這么走掉?
“主兒,這信我叫別人送不行嗎?保證完好無損的送到嚴大人手中?!?p> 薛泠沉了臉色,“是我平時對你太過寬容了嗎?你既叫我一聲主子,那便要記得主仆之分?!?p> “是?!迸R秋沒見薛泠發(fā)過這么大的火,當即低下頭應(yīng)了,“奴婢現(xiàn)在就去。”
見臨秋轉(zhuǎn)身離開,薛泠才長嘆一口氣。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她也是時候回到自己該活著的地方去了。
“阿冬,東西都準備好了么?”
阿冬點了點頭。
為說動老實人阿冬,薛泠可費了不少勁。一來他本身也該回保定府了,二來薛泠許諾,等她順利回京后就遣人把臨秋的奴籍解了。
要說薛泠不過是阿冬的半道主子,雖然一時騙了臨秋他心里有些過意不去,怎奈何誘惑太大想著這事一過臨秋便是良籍,這種互贏的事為何不去做呢。
只是阿冬不知薛泠與臨秋的真實身份,自然只以為薛泠是京中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為了會情郎才遠赴這西北,而臨秋也不過是大宅院的普通婢女罷了。
兩人從一早就計劃好的路線,沿著黃河一路往東北方向走不出十日便能到達京中。因著涇州在鳴沙縣南邊,一來一回等臨秋發(fā)現(xiàn)也至少要三日后了。而薛泠這次是駕馬回京,比之馬車速度又要快,那時即使發(fā)現(xiàn)他們回京了也攔不住了。
只是理想很美好現(xiàn)實很殘酷這個道理薛泠沒記住。現(xiàn)實又重重給了她一擊。
流民,太多了。
雖說先前發(fā)了洪澇,但以薛泠看到的來說根本就不至于導(dǎo)致這么多人流離失所。
更何況不是早有人控制住了嗎?
“阿冬,你去問問?!?p> 雖說薛泠不想自找麻煩,可是此處流民太多,她們的出現(xiàn)早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眼下這些人看起來還算有些理智,看上去也不像是挨餓許久的樣子。既然先下她們沒法就這樣光明正大的穿過去,不如問個清楚
“這位嬸嬸,我和家兄途經(jīng)此地去投奔親戚,不知這里發(fā)生了什么?”說著遞給旁邊小姑娘一包蜜餞。
那小姑娘應(yīng)是很久沒見過蜜餞了,拿到手那一刻除了興奮還有些害怕。怯生生的看了她母親一眼,見她母親點頭才興奮的拿起一顆放進嘴里。
那婦人看著阿冬面善,嘆了口用袖口拭了拭眼淚,哽咽道;“我們本是龍州人,前個月的時候突然接到知府通知說我們縣要被征用地皮不知做什么,可是都是大家伙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誰愿意就這么莫名其面的背井離鄉(xiāng)??墒呛髞碇f愿意遷移的人不僅會給我們一筆錢,還會在新的地方提供住處?!蹦菋D人說到這有些不好意思,“后來我們就…我們情況也不太好,而且先前知府確實給了我們一筆錢,就從城里搬了出來。可是誰知道我們出城了兩日,那帶路的人就不見了,再反過頭來會龍州城就進不去了…”說到這那婦人又開始哭了起來。
那小姑娘拍了拍那婦人,又給她也塞了顆蜜餞,“阿娘別哭了?!?p> “嗚嗚嗚…茵茵??!我們沒有家了沒有家了啊!”
薛泠見那婦人哭的傷心,一時插不上話來。又過了會那婦人才止了泣。
“你說你們進不去龍州城?是怎么進不去?”薛泠問道。
“城門緊縮著,怎么敲也不開。”那婦人道:“我們已經(jīng)在這待了十幾日了,就只能露宿街頭靠著先前帶出來的錢勉強過活了?!?p> 薛泠道了謝將阿冬拉到一邊,“你覺不覺得和我們先前在涇州時情況有些相像?”
“是說城門都無故關(guān)閉?”
薛泠沉了臉色,“不僅如此,先前那涇州護衛(wèi)說過我們進城尋親八成那親人早已不在城中。他們會不會和這些流民一樣,是被趕出來的?”
“可是我們在涇州城外并沒有見到什么流民啊。”
阿冬說的沒錯,包括后來嚴玢的人駐守涇州城后也沒聽說有被驅(qū)逐出去的人回城。如果說涇州城在封城前就有人遷移,那也八成是自愿的。
“還有米家村,整個村子的人都像人間蒸發(fā)一般。后來你們?nèi)チ司惯B村子存在的痕跡都沒了?!毖︺霾]忘記米家村的事,只是那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又拿不出證據(jù)來她也只能告訴了嚴玢,可是嚴玢當時也對此無法只說了會派人去差。
這一樁樁一件件,看似沒什么聯(lián)系卻又隱約間有著些摸不透的點。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阿冬小心翼翼的瞄了眼薛泠。他是想最好現(xiàn)在掉頭就回去,騙人的滋味可不好受,他害怕臨秋知道以后就和他生分了。他已經(jīng)有點后悔了,現(xiàn)在回去臨秋還尚發(fā)現(xiàn)不了呢。
薛泠想了想,咬牙道:“接著走?!?p> 這些事她即使現(xiàn)在掉頭回去也不能立刻解決,只能等到回宮后再議了。
雖和阿冬的想法不一致,但他卻沒有拒絕的理由,只能和薛泠換了個方向繼續(xù)前行。因著沒有馬車,他們在日落前不得不找個地方歇腳。
又因著先前為了避開流民,他們不得不走一條沒去過的路,再找住所時就花了不少時間。
“前面那好像有個客棧?!碧焐押谕噶?,阿冬看到前面掛著的燈籠激動的指給薛泠看。
薛泠點了點頭,這一日過的,本來騎馬就夠累人的了,還平白出了這么多事端。要不是人還坐在馬背上怕摔下來,早就眼睛一閉睡暈過去了。
“兩位是住店?”那店老板見到薛泠二人先是一愣隨即開口問道。
“兩間上房?!边@店氣氛有些詭異,黑壓壓的一片,只柜臺上擺著個燭臺。但是薛泠太累了,要是再換地方指不定要找到明天早上去。
“小店現(xiàn)在只有一間上房了…您看?”
薛泠看了一眼阿冬,阿冬表示自己只要有地方睡其他的都無所謂。便應(yīng)了,叫那店老板帶他們上去。
這店看起來有些年齡了,上樓梯時那木地板吱呦作響。薛泠把剛進店時感覺到的那些不適歸結(jié)為是這店年久失修指不定有什么耗子躲在角落里偷窺。
阿冬住在最東邊,而薛泠則在西邊的拐角。不過因著店不大,兩人也沒離得有多遠。
進了屋薛泠沒再仔細看這屋中究竟有沒有耗子躲在暗中觀察,合著衣服倒頭便進入了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