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湄默默了良久,雪青也察覺到這個抱著自己的女人似乎很是不痛快,晃著蓬松的尾巴掃在她身上。
像是要給她一些安慰,這舉動惹得周湄莫名的有些想笑。
“你是在安慰我嗎?”
“這里只有我一個人,你可以不用那么繃著?!敝x行遲見她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意,才稍稍松了口氣,道,“這里是京城的邊緣地帶,崖下大多是碎石枯木,越是夜晚就越是難走。明日我去探查情況,就得勞煩王妃留在這里等我回來。”
周湄點(diǎn)點(diǎn)頭,這地方雖說簡陋了點(diǎn),可在這種深山老林里,算是一個極佳的天然庇所。
他們沒有再多說什么,這一天折騰下來,也是累了。洞中沒有保暖的東西,只有稻草鋪成的床鋪,周湄并不介意,謝行遲卻連連自責(zé)。
半夜,周湄睡得昏昏沉沉的,只覺得整個人都燥熱得很。小狐貍是貼著她睡得,也感到身邊這個火熱的身體,有些不安的叫喚起來。
謝行遲雖在外面抱著劍守夜,卻也抗不過睡意襲來。只是他睡得淺,狐貍跑出來在他面前唧唧的叫著,見他清醒過來,又扯著他的衣服,讓他跟著一起到里頭來。
“王妃,王妃?”
他叫了幾聲,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任何回應(yīng),試探著伸手去貼了一下周湄的額頭,才驚訝發(fā)覺她額頭滾燙,看來是發(fā)熱了。
謝行遲從前也是個愛走南闖北的人,有在野外生存的經(jīng)驗(yàn),趕緊用劍割下衣擺,而后抱起山洞里唯一一個相對完整的罐頭飛奔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帶著一身寒氣回來,將已經(jīng)洗干凈的衣擺浸入罐頭,冰冷的水只是讓他稍稍皺眉。
擰干后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周湄的額頭、耳根等部位,幸而這場熱來得雖快卻并不猛烈,這樣擦拭過便隱隱好了一些。
小狐貍在原地連連打轉(zhuǎn),似乎很是擔(dān)心這個新上任的主人。
謝行遲重新洗了一遍手上的布,疊成方塊敷在周湄的額頭上。而后翻動了一下已經(jīng)隱隱有些熄滅的火堆,讓它重新燃起一小簇火苗。
做完這一切,他抱起小狐貍,說:“你的小主人現(xiàn)在需要休息,你就留在這里,不要亂跑亂叫,替我看著她,好嗎?”
小狐貍舔了舔爪子,十分通人性的叫了兩聲。而后從謝行遲手上一躍而下,踱著步子走到周湄身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側(cè)著躺下,那條大尾巴便輕輕壓在周湄的小腹上輕輕晃動。
謝行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放心,任由一只狐貍替他看著周湄,大概是因?yàn)樗男袨榕e止真的很像一個人。
夜已經(jīng)深了,外頭幾乎沒有一絲絲光亮,偶爾有機(jī)質(zhì)螢火蟲一閃一閃的飛過,也照亮不了太多地方。
他從身上翻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布袋,跟著那只螢火蟲往前走,果真被他找到了一大群。
這片小天地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散發(fā)著黃綠色的光,好看極了。謝行遲眼疾手快,用布袋攏了不少螢火蟲進(jìn)去,扎緊口子以便照明。
他找了許多柴火,從衣袍上扯下一長條,捆住柴火扛在肩上,循著記憶回到山洞。
見小狐貍依舊是那個樣子,乖乖巧巧的一動不動,謝行遲終于放下心來,把鍋駕到指甲上,將火堆重新點(diǎn)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