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天云城原本還是晴朗無云,但現(xiàn)在轉(zhuǎn)眼間天色就暗了下來,突然刮起的風(fēng)卷起地上的塵土,紛紛揚揚。
“你們二人此去以后不知要何時才能見面了?!毖猿娇粗T在馬上即將離開京城的燕昭和趙集,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我最見不得這種話了,世子怎么變得如此多愁善感,這可不是我認識的你啊?!毖嗾堰€是像往常一樣,恣意灑脫,雖然即將分別,他也不愿表現(xiàn)出太過傷心的樣子,反而希望氣氛能夠活躍一些。
“你還嫌棄我了是吧?是不是又想和我打一架?”言辰看著眼前燕昭一臉壞笑的樣子,忍不住想像以前那般直接將他揍一頓!
“來啊,誰怕誰,以前打不贏你,現(xiàn)在……”
趙集拍了拍燕昭,燕昭也明白了其中意思,停了一會兒旋即又說到:
“現(xiàn)在,可惜,可惜只剩下了我們?nèi)?。想?dāng)年我們天云七子外出游歷,遍訪云界大陸降魔衛(wèi)道,好不快活?!?p> 說到這,三人都陷入了默然,曾經(jīng)的那些美好回憶一下子全都涌進了腦海里。
“要是阿音她們也能來……”
燕昭的眼睛一下子就失落了,但他很快憋住,生怕其他兩人看見,抬起頭遠遠的看向了京都丞相府的方向。
“阿音被她父親禁足在府中,龍廣隨他父親一起前往了魔族邊界,晟和恩也被授予了爵位,被一南一北封在了兩個偏僻之地?!?p> 趙集不緊不慢的說著,緊接著又補上一句:
“如今就只剩我們?nèi)肆恕!?p> 話音剛落,忽然從京都的城門里走出一大隊人馬。
“可不止是你們?nèi)?!?p> 那一對隊人馬之中為首的就是言方硯,在他的身后還跟著許多朝廷重臣的公子,一個個全都錦衣華服的,不可不謂是京都之中一道風(fēng)景線般的存在。
“兩位老弟,今日學(xué)成回去,必然定將是各地的棟梁之才,既然你們是我四弟的朋友,那也便是本殿下的朋友?!?p> 說著他已經(jīng)驅(qū)馬來到了二人中間,雙手搭在他們的肩上輕輕的拍了拍。
“今日我給兩位準(zhǔn)備了些薄禮,聊表心意?!?p> 順著言方硯手指的方向,果然是羅列著大量的奇珍異寶,這些東西對于下層的人來說怕是一輩子也難以得到的巨大財富。
“多謝殿下美意,不過我二人輕車簡行,身邊只跟著幾個侍從,怕是帶不了這些東西了,還請殿下將這些東西帶回,心意我們領(lǐng)了?!?p> 燕昭一把推開趙集,同時甩開了言方硯搭在他肩上的手,大聲喊到:
“你和他客氣什么呀,不要就是不要,哪那么多廢話?!?p> “大膽,居然如此無禮!”言方硯身后的一位身穿華服的公子驅(qū)馬上前,想要制止燕昭的行為。
“無妨?!?p> 言方硯揮了揮手,示意其退下。
“素問燕少主豪爽剛直,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既然知道就不要在這里討不痛快了?!?p> “既然這樣,這些薄禮我就先替二位封存著,如若他日你二位能重回京都,這些東西我再給你們!”
燕昭剛想說話,卻被趙集一把攔住。
“多謝殿下!”
“既然這樣,那我們不打擾你們兄弟了,臨別前好好說說話,畢竟以后可能都說不上幾句話了。”
言方硯這話雖是笑著說出來的,但身邊的人都感覺到了其中分明藏著幾分寒意。
還不等燕昭作怒,言方硯已經(jīng)帶著手下一眾人入城去了。
“這小子怕是要討打,我才不管他什么太子,我就是看不慣他?!?p> “這人說話笑里藏刀的,虛偽至極。但他的城府卻讓人一時看不透,大師兄你一人在京城可要多加小心啊?!?p> 經(jīng)過這段時間和言方硯的接觸,趙集已經(jīng)深感其不簡單之處,又想著言辰?jīng)]了靈根,獨自一人留在京城,心中不由得不安起來。
“你們放心,他還不敢動我。你們先走吧,再不走天色晚了怕要耽誤了行程。”
“我倒沒事,大不了就留在這再住一晚,要不是太桀那狗東西急著趕我們走,我們應(yīng)該痛痛快快喝他個三天三夜再離開?!?p> “我倒能看出你這小子確實不想離開,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p> 燕昭仿佛被人戳穿了心事一般,臉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抹紅潤之色。
“胡說什么??!”
“哈哈哈,看來八九不離十?!?p> 說著三人便一起大笑起來,之后燕昭和趙集二人也不再停留,駕馬長去,只留下地上卷起的灰塵。
公輸音在城樓的角落里遠遠的看著分別的三人,此刻她多么想也能和他們一起笑,一起聊天兒,回憶些往事,好好告?zhèn)€別??上н@些對她來說都不可能了,她這次本就是偷偷跑出來的,若是讓父親知道她逃出來了還和言辰他們在一起,回家一定饒不了她。
不過,就算是像現(xiàn)在這樣,能遠遠的看一眼他們?nèi)?,公輸音也就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