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又扯遠了,我可能不適合跟別人聊天,感覺不在一個時空,我來自外星球,呵呵”林婉紅自嘲的笑笑。
林旭陽趕忙說:
“沒有,沒有,我覺得你也挺能說的啊!”
“是的,跟不熟悉的人,我就不說話,熟悉了,我話就多了”
林旭陽抿起嘴角笑了:
“那以后我就是你熟悉的人了吧”。
“啊……是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她沒話找話又問了一句:
“你在哪里上的大學?”
林旭陽吃驚的說:
“大學?我沒有上大學,我上的是中專,在油田讀的中專,油田機電維修技術學?!薄?p> 林婉紅微微一笑說:
“我就說么,大學畢業(yè)怎么可能來修洗衣機,肯定是王大姐聽錯了”
“你有偏見?”
“哪里?別多心?。∪倭?,行行出狀元,我一直認為,勞動最光榮,職業(yè)不分貴賤”。
……
兩個人一邊喝著啤酒一邊漫無邊際的聊著,不知不覺,喝了四瓶啤酒。
林旭陽看著林婉紅一杯接一杯的喝,好像沒有要停止的意思,感情這姑娘拿啤酒當水喝了?解渴?
礙于面子,他又喊老板拿來一瓶打開了。林婉紅是越喝越精神,這比白酒可好喝多了。小時候她每次頭疼,爺爺就給她喝口白酒,下次再頭疼,再喝一口白酒。就這樣,酒量是變大了。
“你有兄弟姐妹嗎?”
林婉紅被林旭陽的這冒然一問,愣住了,她不想把話題扯在那遙遠的地方,于是敷衍了一句:
“嗯,有一個妹妹一個弟弟,你呢?”
林旭陽的臉上露出了自豪的神情,目光看著馬路上的行人說:
“我有一個妹妹,現(xiàn)在古城一中上高三,明年就高考了。她學習特別好,從小就懂事,不像我,不愛學習。所以,我爸我媽從小就疼她”。
林婉紅突然感到胸口一陣悶疼,像小腿肚子轉(zhuǎn)筋了那樣疼痛,她臉上仍掛著剛才的微笑,感受著心口切切實實的疼痛。有半分鐘那么久。
林旭陽并沒有發(fā)覺異常。
疼痛過后,林婉紅感覺心中有一團火燒起來了。她的嘴角已經(jīng)翹不起來了。面部表情已經(jīng)僵硬。她端起一杯啤酒一口氣喝完了,想借啤酒的冰涼澆滅心中的那團火焰。
可是,心火哪能那么輕易就澆滅呢!
憑什么?為什么?上天造人?真的厚此薄彼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為什么別人家的女兒可以被溫柔對待,自己就要從小飽受艱難。父母嫌棄,校園暴力,貧窮,饑餓,羞辱,打罵……是誰?是誰說的,苦難也是一種財富?我不想要這些苦難,可是能由我選擇嗎?生身父母沒法選擇!那么,就別在這里怨天尤人了!那是弱者的表現(xiàn),我不要當一個弱者!既然來這世上走一回,就要好好活一回,就算最后一事無成,還是這樣貧窮,那也證明了自己努力過,就算沒有白活!
她又拿起瓶子給自己倒?jié)M了一杯,抬頭一口氣喝光了。林旭陽已經(jīng)有點撐,感覺有氣頂嗓子了。林婉紅看上去臉不紅,氣不喘,感覺她剛喝的是水一樣。
好奇心不光害死貓,好奇心還讓林旭陽害了病,害了相思病。
當天晚上從文化宮回來后,林旭陽對林婉紅的好奇更加深了。
而林婉紅則是后悔萬分。
她輾轉(zhuǎn)難眠,思緒萬千。
她想起母親看她那厭惡的眼神,咬牙切齒的罵她:你怎么不去死呢?你活著有什么用呢?死那么多八路軍,怎么不讓你這吃才替他們死去呢?她想起父親打她,有一次打斷了兩根棍子,母親卻在一邊惡狠狠的說她骨頭比棍子硬。漆黑的夜里,她滿臉是淚。
她想起自己離家前,母親說她除了長了一個吃的心眼,別的心眼一個沒長,活死人一個。
她抓起床單擦干眼淚,一顆心也變得堅硬起來了。
她惱火自己:一見吃的就露出原型了。居然還喝那么多啤酒。酒這東西最摧殘人的意志,這離家大半年來,最窮最難的時候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哎!以后,絕不能再讓自己犯這種錯誤。不能再去夜市小吃攤了。
可是,想起林旭陽,她就不忍心,這叫什么事兒啊,剛剛吃了人家的,又喝了人家的,還拿了人家的,然后一抹嘴,就翻臉不認人了。這和當二奶有什么區(qū)別,不!還不如當二奶呢?便宜也占了,卻不想認賬了。
可是,她為什么就是覺得沒有那種戀愛的感覺呢?想來想去,也沒想明白,就想到是當林旭陽提起他妹妹時,自己才會難受,不舒服的。那種卑劣的品性叫什么?對了,那個感覺是嫉妒!嫉妒是弱者的表現(xiàn),我不要當一個弱者!可是,有對比就可能產(chǎn)生嫉妒,哎,一顆卑微的心臟終究撐不起圣潔的愛情。
不!她不甘心,就這樣還沒開始就結束了。那個溫暖的帥男孩,他剛才一路上那擔心的樣子,擔心她喝多了騎車不安全。居然還擔心她爬不上二樓那幾節(jié)樓梯。他品性高潔,沒有趁人之危,他安頓好她就走了。還有這一個月來,他的苦心。自己怎么能就這樣,冷血?
不應該這樣做,應該好好相處,不是說兩個人處對象嗎?處對象當然需要相處了啊,說不定處著處著就有感情了。日久才能見人心嘛!
對!就是應該好好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