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去?你別想著躲出去?你也老大不小了?!?p> 嚴鳳英叫住了林婉紅。
她繼續(xù)說著:
“我就不相信,我會害你們嗎?你們也看到了,人家艷紅這下可是一步登天了。直接變成城里人了。你們不羨慕嗎?村里誰不羨慕人家?”
“好吧,你們姊妹兩個特殊,你們和別人不一樣,可是,這也好幾年了,你不還是你嗎?有本事你也闖出一番天地來啊!以后別埋怨我沒給你們機會!是你們不行!”
“尤其是你,你一天誰都不服氣,你多念了幾天書你就不知道你是誰了!你看你那樣子,這幾天更是,一天死氣沉沉的樣子,一點活力也沒有”她指著林婉紅說著。
“哎!你媽這輩子命苦,從小窮怕了,嫁給你爸,你爸又是屁本事沒有。又生了你們幾個拖油瓶,我這輩子就這樣了”
“生兒育女有啥用?從古到今,哪朝哪代不是說養(yǎng)兒防老呢?你說你們不聽我的話,再嫁個像你爸這樣的懶漢,以后又是和我一樣過這窮日子。你們到時候連你們自己也顧不了,拿什么孝敬我們?就像我一樣,我還得回娘家找你姥爺哭窮去。”
林保安歪斜著嘴,狠了一眼嚴鳳英,一個人去院里抽煙去了。
嚴鳳英無視他,繼續(xù)說:
“我說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你們兩個到底聽進去了沒有??。堪パ?!多會都是說死說活不理你。我怎么就生下你們兩個……”
“哎!不說了,還說啥呢?這都是命!我就是這命!沒有人家玉梅那樣的命嫁了個海昌,能勤快死。也沒有人家蓮房那命,生下個艷紅。人家蓮房過完年就跟著艷紅去城里??!我這輩子就這樣了!”
林婉紅打定了主意,就是左耳朵出右耳朵進。反正不走心。她練習王陽明的心學,已經(jīng)初見成效。她對父母的婚姻有了新的看法,所以,她忍住不說話,不反駁。
林婉青忍不住了,她小臉憋的通紅,惡狠狠的說:
“你羨慕吧!嫉妒吧!羨慕嫉妒恨吧!”
嚴鳳英剛剛躺下,聽到這句話,立馬坐起來說:
“你現(xiàn)在是無法無天了?。∧銈€叛徒!你姐都不頂撞我了,你現(xiàn)在接班了。我說的不對嗎?”
林婉青說:
“不對!”
“哪里不對”
林婉青瞪著兩只眼睛回答不出來。她氣的胸脯劇烈的起伏著,就是說不出來哪里不對。
嚴鳳英逮住機會連聲說:
“你說??!你怎么不說了!你說啊!”
林婉紅拽著她走了出來。
林婉青甩脫她的胳膊說:
“你才是叛徒!你現(xiàn)在只會和稀泥。我說不過她,你能說過她,你怎么不說了?”
林婉紅看了一眼父親不在院里,她拉著林婉青來到大門口,才說:
“我問你,讓你嫁給咱爸這樣的男人,你愿意嗎?”
林婉青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猛然間愣住了,她想了半天才說:
“我還是覺得是咱媽的問題,一個好女人能成就一個男人,一個壞女人就能毀掉一個男人”。
林婉紅說:
“什么是好女人?什么是壞女人?咱媽從小生確實漂亮,?;ㄒ欢洹D魏卧劾褷攺妱?,不然人家真的嫁個吃國庫糧的,還真說不定命運從此就不同了呢?”
林婉青不屑的說:
“我看你腦子被門擠了。咱媽是什么樣子的人。你不是不清楚,她自私,虛偽,口是心非,愛慕虛榮。這樣的女人要是嫁給個吃國庫糧的,那吃國庫糧的那個人也得跟著倒了霉。那就是為了填補咱媽的愛慕虛榮,他就貪污受賄,最后還得蹲大牢”
林婉紅聽得有點好笑說:
“你這是跟咱媽有多深仇大恨啊?這被你說的沒有優(yōu)點了”
林婉青說:
“你說,她有什么優(yōu)點?”
林婉紅說:
“長得漂亮,你承認吧?”
林婉青說:
“沒想到你變得這么淺薄了。好吧,還有嗎?”
林婉紅說:
“吆喝!你現(xiàn)在見解不一般??!咱媽那張嘴會說吧,當然,她那能言會道的本事全用在怨天尤人了。要是,換個強勢的男人,咱媽也許就不會天天抱怨了”
林婉青說:
“強勢的男人,就咱媽那張嘴,不得挨打啊”
林婉紅說:
“還是說說你吧,你相親相的啥情況???”
林婉青說:
“沒一個合適的”
“哪里不合適?”
“第一個家里倒是條件挺好。他家里給他買了一個挖機,他自己在礦上開挖機。人也勤快,就是又喝酒又抽煙,脾氣還不好。”
林婉紅說:
“你怎么知道他脾氣不好?”
林婉青說:
“我聽見他打電話給別人,火冒三丈的樣子。第二個,更不用說了,又抽煙還打牌”
林婉紅說:
“看看你選擇的標準吧,你是不是也把不抽煙,不喝酒不打牌,勤勞放在首選條件呢?為什么啊?因為咱爸有這些壞習慣。你從內(nèi)心里不想選一個有這些壞習慣的人。我告訴你,咱爸也有錯,他要是和海昌一樣能吃苦耐勞……”
“你沒有見過,就不要瞎說。我親眼見過咱爸在外面打工干活有多么辛苦”林婉青打斷了她的話。
林婉紅說:
“你先別打斷我,聽我說,從小到大,記憶中,咱爸是不是天天早上睡懶覺,天天跟的咱媽屁股后面。人家去哪兒,他跟哪兒。好像他就專門愛聽人家叨叨他罵他一樣。咱媽要是不指揮他,他就不知道干什么。一個成年男人,是不是應該有自己獨立的思想,我覺得他特別依賴咱媽。他已經(jīng)對錯不分,善惡也不分,他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自我。要說有錯,兩人都有錯,不能全是咱媽一個人的錯吧!”
林婉青說:
“那是因為咱媽太強勢了。她那也不叫強勢,叫胡攪蠻纏,每次都是信口開河,隨意發(fā)泄她的不滿。誰要是敢頂撞她,她就會用一哭二鬧三上吊。就會用喝毒藥嚇唬人。咱爸和小峰早就被她嚇破膽了。我是不怕了。我早就看清了她的廬山神面目。哼!她那些戰(zhàn)術全失靈了,別想再騙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