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府邸,煙雨閣。
宛月似月服侍舒茗嫣沐浴后,又替她絞干了頭發(fā)。舒茗嫣望了望窗外道:“宛月似月,我看今晚月色朦朧,甚是留人,我們?nèi)ピ褐械臎鐾ぷ粫喊伞!薄班?,奴婢再給您去拿件披風,省得著涼了?!?p> “夏空明月懸,夜半露沾裳。”舒茗嫣深深吸了一口晚間空氣,甚是清爽。
看到兩個丫鬟,舒茗嫣突然想到還未曾問過她們的家人?!巴鹪?,似月,你們想家嗎?”“小姐,奴婢自小被賣進府里,也是不知曉家在哪里,還有沒有親人。”宛月斂眉掩下心里的哀傷。“小姐,奴婢和宛月姐姐一樣,許是小時候鬧饑荒,奴婢也是如此?!?p> 舒茗嫣嘆了口氣,“話雖這樣說,有親人在也是個慰籍,這樣吧,我去跟娘親說一聲,幫你們尋尋,若是能找到當是皆大歡喜,若是找不到,便也是命了吧!”
“奴婢謝過小姐!只是奴婢能服侍小姐已是天大的福分了,其他府里的丫頭可沒有這么好的小姐呢!”小姐之前確實闖了不少禍事,可每每大人要罰的時候,小姐也一直護著她們,得主如此,委實是好運氣。
舒茗嫣也是不想讓這兩個自小跟在身邊的丫鬟留下遺憾,若是她們隨自己舉家遷到京都,怕是尋親不如在揚州來的方便。
一夜安眠。
翌日,舒茗嫣剛起身,芝蘭苑母親身邊的丫鬟玲瓏就過來傳話。
“二小姐安好,夫人請小姐過去一趟,早膳已經(jīng)備好了?!蹦赣H這時候叫自己過去有什么事,左右應該不急,舒茗嫣梳洗完畢后就帶著似月前往母親的院子。
芝蘭苑正堂。舒夫人端坐主位,下首姨娘們坐在各自的位置上。舒夫人喜清靜,素日里也就免了這些妾室的請安,只是初一十五這樣的日子還是不能免,不若該被說舒家沒有規(guī)矩可言,只是這一大屋子的鶯鶯燕燕也著實另她頭疼。
為首的趙姨娘先開了口,“夫人安好,近日天氣愈發(fā)炎熱,奴婢昨兒個去看了看小少爺,發(fā)現(xiàn)院兒中的冰不太夠,想著這仲夏時節(jié),若是小少爺……”
話未說出口,舒夫人淡淡地開口道:“怎么,趙姨娘是覺得本夫人掌家有失公允,苛待了這府里的少爺小姐不成?”
“夫人息怒,奴婢不過是看著小少爺年紀小,心下有所不忍。不敢編排夫人的不是。”“你的意思是本夫人心狠手辣了?白氏,你是華哥兒的生母,你倒是說說華哥兒的吃穿用度有哪里是缺了的?”
被叫到的白氏,正是舒府小少爺舒云華的生母白依依,為人膽小懦弱,若不是生了個少爺,恐怕都不記得舒府后院里有這么一個人。
白依依暗道不好,這個趙姨娘慣會做人,想讓自己感激涕零,卻拿自己的兒子做借口,真真是恃寵而驕。這廂聽到舒夫人的問話,慌忙跪下,“夫人待小少爺是極好的,吃穿用度不曾缺過,至于小少爺房里的冰,是小少爺差人送到奴婢那里的,與夫人無關。”
“行了,你且起來吧,以后若是冰不足用,直接去庫房領即可,華哥兒那里的還是不要動,免得被有心人聽了去暗說本夫人苛待庶出子女?!?p> 被指桑罵槐的趙若雪心里恨恨的罵白依依爛泥扶不上墻,中看不中用,面上卻是回道,“夫人誤會了,奴婢也是想著夫人平素待人寬厚,興許是有刁奴欺主也未可知?!?p> “這府里的事何時由你來做打算了?莫不是趙氏想來替本夫人肅清內(nèi)宅?”這話問的不可謂不誅心,趙若雪頓時臉色一陣蒼白,強顏歡笑道,“夫人說的哪里話,婢妾不敢有如此心思?!薄坝袥]有心思,本夫人心知肚明,好了,我乏了,你們都回去吧?!薄版砀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