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別院,往日里只有裴昭和君墨珩的地方多了第三人,只見那人玉扇輕搖,氣質(zhì)儒雅,只是說出來的話生生破壞了這些表面的美好。
“我說裴子恒,你這里也太寒酸了點兒吧,好歹我也是京都人人稱贊的博學雅士,你就拿這茶招待我?”
裴昭一臉冰霜,“寒酸你可以不喝?!弊鲃菥鸵眠^那杯茶。
“哎呀,別別別,我說你個裴子恒,玩笑也開不得了?放眼京都也就小爺我能受得了你這冰塊臉,嘖嘖,這算不算是為京都的一眾公子哥兒舍身取義了?”說話人正是京都東林書院的學究林卓淵。
一旁的君墨珩無奈笑道,“若是東林學院的學子們看見他們素日尊敬有加的學究是這副老不正經(jīng)的樣子,怕是會懷疑他們所學的經(jīng)史子集?!?p> 林卓淵不在意的揚了揚眉毛,“小爺?shù)牟湃A都是在腦子里的,哪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可能比擬的,名士風流懂不懂。”
裴昭斜睨了一眼自說自話的某人,“說正事?!?p> 一聞此言,林卓淵便立即收起了那份玩世不羈,當即正色道,“只和豪門學士打好關(guān)系并不們改變什么,我日日在學院里觀察,大多學子都會被這京都的榮華繁盛迷了眼,甘愿去當那些權(quán)貴世家的門下客,只有少數(shù)依舊守著自己的風骨,但自是會被那些已投入權(quán)貴門下的學子孤立,長此以往,情況對于我們確實不容樂觀。”
裴昭擦拭著手中的短刀,“這情形少珩早已料到,不知現(xiàn)下如何應(yīng)對。”
君墨珩諷刺道,“那些鼠目寸光的人就算是投到了我的門下,我也是要趕出去的,今日他們既能為錢帛所屈服,來日也必能因為那些身外之物出賣舊主,卓淵,對于那些堅守本心之人多多留意著些,那才是我們?nèi)蘸髮箼?quán)貴世家的根本?!?p> 林卓淵凜然,“卓淵自當盡心竭力?!?p> 望了望京都最高的皇城,君墨珩輕聲道,“自古以來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自小錦衣玉食,前擁后呼的人又怎能真正意識到民生疾苦,父皇雖然興除時弊,可畢竟久居廟堂,哪里能體會的到他所看不見的江湖之遠又是怎樣的情形,總說著要操練兵馬整頓軍威一統(tǒng)天下,殊不知天下百姓才是大越的根基所在?!?p> “少珩所言甚是,”裴昭贊同道,“越是勛爵門戶,就越是自視甚高,可放眼京都,那些勛爵人家的子弟真正能有一番作為的屈指可數(shù),大多都是食其俸而不是謀其政,如此,當真是不公。”
抿著茶的林卓淵苦惱道,“可是局面自大越開國以來就約定俗成了,想要更改,談何容易?”
“確實不易,可也要盡力為之,對于民眾的管理,我們自是不如那些寒門學子,所以那些人是我們必須要拉攏的。”君墨珩一臉堅定,“既已決定走了這條道,就已知曉前路定是坎坷艱辛,只是,終究是要走下去的,大丈夫生當于世,自應(yīng)有所為有所不為,如此,倒也不枉在這世上來了一遭?!?p> 二人和君墨珩相交已久,此番他說的這席話他們自是不意外。
收起玉扇,林卓淵也是鄭重道,“五皇子放心,有我林卓淵在一天,我門下的學子皆可是五皇子的后盾?!?p> 既是承諾,自然是要兌現(xiàn)的。自然,他也知道這一承諾意味著自此之后他便是徹底的站在了君墨珩這一邊,不過也是,若是其他的皇子可沒有這樣的能力令他心悅誠服。
京都局勢風云變幻,將來如何還未可知呢。
舒云霏陪著舒茗嫣一起用了午膳,完事后依舊意猶未盡。
在去往佛堂的路上笑道,“二姐姐院里的丫鬟可真是心靈手巧,云霏以前從未吃過那般好吃的糕點呢,如此來看,揚州比起京都來定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p> “妹妹若是喜歡,我讓夏羽再做的時候多做一份給你送過去?!?p> 舒云霏連連擺擺手,“二姐姐可莫要如此,若是讓三姐姐瞧見了在祖母跟前說二姐姐的不是可是不好的,云霏想吃的時候厚顏過來煙雨閣便是,想來二姐姐也不會把云霏叉了出去的?!?p> 比起往日的沉默寡言,今日些微開朗起來的舒云霏也是蠻有趣兒的。
“我叉了你出去做什么?煙雨閣難不成還會少了那一口吃的。”舒茗嫣笑罵道。
兩人說說笑的的不多會兒便到了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