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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若不是少年光

對不起

溪若不是少年光 九太. 3052 2020-08-06 23:03:08

  對于歐陽南溪婉拒姜家之禮這件事情,歐陽南溪不會放在心上,他幫姜冉之時,就未懷有其他心思。只是希望這萍水相逢的簡單相義,不要因世俗染上銅臭。

  他平靜如水,心思一沉再沉。好似什么都參透,又好似什么都未深究。

  不想深究大概是源于這些都和姜冉有關(guān),和姜冉有關(guān)的一切,他都不想碰及。

  梁荻是奉命前來第二次送禮,見歐陽南溪執(zhí)意要搬離自己住了幾年的別墅,勸導(dǎo)他:“歐陽先生,您這又是何必呢?”

  “姜家的謝禮你也一并拿回去吧,我不需要。”歐陽南溪固執(zhí)己見。

  梁荻嘆息,也不知該夸歐陽南溪不為錢財(cái)所動的冷酷,還是要說他思想保守。

  這事擱在別人身上,晚上睡覺怕是都要樂醒,而這歐陽南溪竟然不屑一顧。

  何必呢,君子愛財(cái),他沒有必要獨(dú)善其身。如若不愛財(cái),又混這娛樂圈作甚?

  梁荻心想,怕是歐陽南溪覺得若收了這禮會玷污了他在小姐心里的形象。

  梁荻沒有理會歐陽南溪的話語,讓侍從放好帶來的東西,準(zhǔn)備離開前,對著歐陽南溪提了一句:“小姐,其實(shí)沒有回家。”

  梁荻的言外之意,這些都是姜老爺?shù)囊馑迹c小姐無關(guān)。他不希望歐陽南溪會誤會到小姐。

  歐陽南溪正在取書籍放入紙箱,手頓時停在空中,詫異:“那她去哪了?”

  那她去哪了?不禁有些擔(dān)心,他不知道姑娘心里的那一關(guān)那么難釋懷,他以為她賣力幫助云尚度過難關(guān),其實(shí)心里早就已經(jīng)原諒了她父親。終究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鑒賞能力。

  “這個不好透露?!绷狠堵燥@抱歉。

  “不好透露?”

  梁荻也不想隱藏什么,坦坦蕩蕩講:“姜老爺送你別墅,大概是希望用這房子買斷你和小姐的牽扯,以后你和小姐就橋歸橋,路歸路,山水不相逢。但我希望你收下這房子,是因?yàn)?,我希望小姐最后至少有一個想去的地方。在她失意彷徨的時候,終究有那么一個地方,愿意讓她療傷?!?p>  “你?”梁荻這番肺腑之言,歐陽南溪始料未及,他更是發(fā)覺眼前這文質(zhì)彬彬的男子對姜冉似乎有著不尋常的感情。

  “我對小姐沒有覬覦之心,只是夫人在時,給與過我梁家諸多恩惠,我梁家只忠于姜冉一人?!睘楸苊鈱矫u(yù)有損,梁荻即刻信誓旦旦的解釋。

  歐陽南溪不再收拾物件,深沉的看著梁荻,問他:“姜冉在這里的時候,我怕她傷心,也沒有問過她離開姜家的那一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訴我吧,那一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梁荻欲言又止,屏退眾人。

  梁荻總覺得在什么地方見過他歐陽南溪,但一時想不起來。面對歐陽南溪誠摯目光托盤而出:“因?yàn)槔蠣敿s周女士私下見面被小姐知道了,他們吵了一架,小姐表明立場堅(jiān)決不讓周女士進(jìn)門,老爺一時怒火攻心,扇了小姐巴掌。”

  梁荻回憶當(dāng)晚場景,還是唏噓不已:“雖說以前小姐和老爺也有不和,但大多只是爭個面紅耳赤,那次不同,那是我第一次見老爺當(dāng)眾打小姐,小姐早已不是三歲小孩,自尊早已成型,哪能受得了這個屈辱,一氣之下就離開了姜家。后來的事情,你便都知道了?!?p>  歐陽南溪突然覺得自己過分至極,未經(jīng)她苦,只一味站在道德高點(diǎn),勸她學(xué)會原諒,當(dāng)初竟然還趕她走。

  姜冉說的對,一個人如果太完美無缺,是走不進(jìn)別人心里的。必須要有一個契機(jī),別人才會來愛你。

  歐陽南溪胸口一緊,有什么東西拼命往下墜,涼意穿過心臟,他終于理解道,她說她沒有家是什么意思了。

  她從來都不是孩子心性。

  她難過之時走的每一步或許都深思熟慮。

  比起網(wǎng)絡(luò)上那些噴子,他之前與她侃侃而談的那些道理又何嘗不是扎她的心。

  “謝謝您,告訴我這些?!睔W陽南溪語氣中終于有了一絲人間溫情,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用客氣,也希望歐陽先生,不要那么著急搬家。我們也好交差?!?p>  “好?!?p>  “既然如此,那我們不便叨擾,先回姜家了。”

  “嗯?!?p>  梁荻走時還不忘跟下屬講道:“我總覺得這個人似曾相識?!?p>  下屬無情回懟:“演員嘛,不天天出現(xiàn)電視上,似曾相識很正常?!?p>  另一下屬表示同意:“就是就是?!?p>  梁荻搖頭:“不對。”但又想不起更多細(xì)節(jié),只能做罷。

  聽完梁荻述說姜冉的事情,歐陽南溪早已無心收拾東西。

  此時此刻他只想找到姜冉。

  親自和她說一聲抱歉。

  他發(fā)信息給姜冉,他編輯了一串文字,刪了重組,組了又刪,最后發(fā)了簡單的三個字——“對不起。”

  姜冉手機(jī)調(diào)成了靜音,未回。

  歐陽南溪待在房子里,靜默如初。

  六月的上海下午都是熱氣騰騰,燥氣難耐,姜冉午飯散場后便乘坐何絮預(yù)約好的車去找客戶解決問題。

  何絮送她上車前還不忘給她買了杯奶茶犒勞她。

  姜冉覺得這個人還真是一個人精。

  姜冉去到客戶家里的時候,客戶一家人正在發(fā)生對罵,因?yàn)檠b修風(fēng)格的事情,升級成家庭矛盾。

  姜冉不合時宜敲了一下門。

  “進(jìn)來?!迸魅伺叵溃瓪鉀_天,看來這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她并未趨于下風(fēng)。而旁邊那位男人顯得有些難為情,見姜冉進(jìn)來,一屁股坐到沙發(fā)上,頭低的死死的。

  大概這樣沒有尊嚴(yán)的時刻,不想讓外人看到吧。

  姜冉心想,這個男人和他父親還真是不是一類人,她父親是一個吵架都會把頭顱高仰的人。

  姜冉自我介紹道:“你好,尤太太尤先生,我是文奎設(shè)計(jì)公司派來給你對接問題的乙方,我叫小姜?!?p>  “你們公司還好意思來,賠錢。我們現(xiàn)在要求你們賠錢。什么狗屁設(shè)計(jì),難看死了,住進(jìn)來我一點(diǎn)都不覺得舒服,覺得無比壓抑,我大姨媽來的時候都沒有這么暴躁,你看看你們公司,還好意思稱自己是業(yè)界翹楚,還高逼格,你看看你們整的這個窗簾,丑死了,還好意思打廣告,屁都不會一個,就知道一天到晚整些虛的,我要和你們打官司,我要讓你們公司在上海混不下去?!?p>  姜冉只是說了一句話,就被女人聒噪不安的怒火給逼至墻角,不敢動。

  這個嘴皮,讓人罵贏是件很難的事情啊。

  姜冉賠笑。

  冷不丁的耳邊又想起怒喊:“笑你個頭,你還有臉笑,果然恬不知恥,你們公司的臉皮還真是厚啊,居然還有臉笑,誰給你臉了?!?p>  姜冉這就很不樂意繼續(xù)聽下去了,她必須為自己辯解:“太太,你罵我在先,我不反駁你,是我覺得公司設(shè)計(jì)為你帶來不好的體驗(yàn),我愿意接受你的指責(zé),但我我對你笑,是表示歉意與友好,你要是學(xué)不會尊重人,大可以重新去讀書?!?p>  “你你……你!你還有理了!還有你什么意思,說我文化素養(yǎng)不高是么,我罵你怎么了,別忘了我才是甲方,你,你和你們公司那些狗屁設(shè)計(jì)師都得靠我們這些人養(yǎng)著,我們就是你們的衣食父母,就是你們的上帝,你還敢懟我,你以為你是誰。我第一投訴你?!?p>  姜冉心里翻了無數(shù)個白眼,無語凝噎。真想拍拍屁股就走人,聽她煩人。

  “怎么,還不說話,死了嗎?”

  這下徹底惹惱姜冉,她從小就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主,只是偶爾不想與人計(jì)較罷了,既然如此,她就不客氣了:“罵夠了么?我今天來給你臉了,你再咒我一下,你試試?!?p>  女人大概欺軟怕硬久了,對上姜冉惡狠狠的目光,竟然膽怯了幾分,不再說話。

  這時,門外扎堆了幾個閑人。

  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嫌丟人現(xiàn)眼,起身圓場,摟著女人的肩膀欲讓將她推回里屋,好言相道:“好了,好了,錢都花了,現(xiàn)在人家愿意來承擔(dān)責(zé)任,我們就不要太為難人家小姑娘了?!?p>  “哦,怎么了,看人家?guī)追肿松?,不忍心是么?你就忍心我這個黃臉婆天天失眠多夢是么?我告訴你,我受夠了,我不滿意,我要讓她們賠錢?!迸藫?jù)理力爭,心口那團(tuán)火哪能說消就消。

  男人把自己太太鎖在里屋,回頭就對姜冉道歉:“小姑娘,你別介意,我太太脾氣一向如此,難為你了,那些難聽的話,你就當(dāng)她放屁。我這些年就是當(dāng)她放屁來過來的。”

  姜冉撲哧一笑。

  各人各有各的難處,姜冉心下一想,她來這里,也不是為了吵架的。

  她道:“尤先生,不妨你跟我說說,你們都對房子里面哪些設(shè)計(jì)不滿意啊,回頭我們公司好更改方案,為你們增強(qiáng)舒適度?!?p>  “其實(shí)我都還挺滿意的,就我太太,吃毛求疵,到處找茬,從前是找我,后來我不工作加班晚,她就找房子問題了?!?p>  “哦哦……”姜冉勉強(qiáng)道:“那您太太都有哪些不滿啊?”

  “她說窗簾擋住她看黃浦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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