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來到人群中,顧媽媽只見竟有三個人倒在了地上!
除了玫瑰外,還有兩位客人因?yàn)槎汩W不及,玫瑰墜落之時剛好砸中了他們兩個,因此受到了牽連。
其中一位被砸倒在地的客人是面色扭曲,手捂著被砸到的肩膀是痛苦哀嚎道:
“哎呦~疼死我了~你們玉春閣是要謀財(cái)害命不成,玫瑰姑娘怎么會從天上掉下來?我的肩膀都快被她給砸斷了,哎呦~疼死我啦——”
顧媽媽見狀還沒來得及說聲對不起,只聽那人又叫嚷道:“不行,今天你們玉春閣必須給我個說法,否則我定與你們玉春閣善不罷休!”
顧媽媽是一臉的惶恐不安,她連忙扶起那倒地的客人,隨即連連賠罪道:“真對不起張公子,奴家也不知道會發(fā)生這種事,奴家給您賠罪了。”
這位被砸到的張公子名叫“張公良”,是位高官子弟,顧媽媽可是輕易得罪不起的。
舞臺足有半丈高,玫瑰在天上飛差不多離臺面也有近一丈高,這臺上臺下加起來差不多也有兩丈高了。
這種高度別說掉下來個人,就是一塊兒拳頭大的石頭砸到人,那也是夠嗆的,更何況現(xiàn)如今是個近百斤的女子砸在人身上。
至于另一位客人倒是沒有叫嚷著喊痛。
倒不是他不想,只是因?yàn)樗\(yùn)氣不夠好,玫瑰掉下來時剛好與他的面門撞上了。
那被砸得是個鼻青臉腫,直接就一下子昏死過去了。
玫瑰也差不多,額頭與那人面部砸到了一處,已經(jīng)腫出了個大包。
受到如此的碰撞和驚嚇,玫瑰也只是個嬌滴滴的弱女子,自然也是不醒人事了。
現(xiàn)下玫瑰和那位不醒人事的客人,已經(jīng)被人攙扶了起來。
顧媽媽已經(jīng)命人去尋大夫來診治傷勢了,只希望人能醒來后可以安然無恙。
“顧媽媽,你們玉春閣這搞得是什么破表演?本來今天大爺我心情還不錯,可這下全讓你們給攪和了,顧媽媽你可必須給個說法?!?p> “就是,真讓人掃興,既然玫瑰姑娘連這點(diǎn)安全問題都處理不好,方剛還差點(diǎn)兒砸到了我等,若不是我等躲得及時,恐怕就要與這二位仁兄一樣的下場了?!?p> “怎么搞得!我們可都是花了大價(jià)錢來看表演的,表演沒看成還受到了驚嚇,你們玉春閣今天必須給個說法!”
“對,必須給個說法!”
在場幾乎所有的客人們都要讓顧媽媽給個說法,卻沒有多少人關(guān)心玫瑰的傷勢如何,是否會有大礙?
俗話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些來玉春閣逍遙的風(fēng)流人士,本來就只是圖個消遣,自然不會多在意玫瑰的死活。
反正只是逢場作戲而已,各取所需罷了。
跟著在一旁圍觀的姑娘們雖然大多也被驚嚇到了,但多數(shù)心里都是在幸災(zāi)樂禍的。
要知道這里可是青樓,還是三個月一次的選魁大會,玫瑰一連拿了近三年的頭牌魁首,自然會引起很多姑娘們的嫉妒羨慕恨。
玫瑰在這種情況下表演失了誤,還砸到了人,她自己也因此是人事不醒,可以說是她們十分喜聞樂見的。
“各位公子官人們請息怒,今天出了這么大的差錯,都是奴家的過失,還望大家不要因此事壞了雅興,待奴家處理好這件禍?zhǔn)潞?,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p> 顧媽媽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滿臉的愁容,神色已經(jīng)陰沉到了極點(diǎn)。
選魁大會出了這么大的失誤,讓顧媽媽是措手不及,如果不想辦法平息眾怒,恐怕玉春閣在云波城第一青樓的招牌就要不保了。
“柳娘,你先在這里替我照顧一下客人們,再有告訴所有的姑娘,要好生伺候今天來的客人們,不許再給我出任何的差錯。
還有,今天所有客人們的酒水費(fèi)用全部免去,陪酒姑娘們的賞銀一律減半?!?p> 心中有了一番計(jì)較后,顧媽媽便叫來了一直隨身服侍她的柳娘,繼而高聲提出了自己對客人們的賠禮優(yōu)待,希望可以如此來挽回玉春閣的聲譽(yù)。
柳娘一聽顧媽媽把這個重任交給了自己,心中就是一喜,她連忙側(cè)身行了個萬福道:“姐姐放心,妹妹定會好生招待客人們的,保證客人們個個都能體會到賓至如歸的待遇?!?p> 顧媽媽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頭便服侍著受傷的張公子,去了上等廂房進(jìn)行安頓。
“唉,今天可是虧大發(fā)了,這得損失多少銀子呀?”雖然顧媽媽話說的豪氣,但心里難免還是一陣的肉痛。
為了平息眾怒,從而不影響玉春閣以后的生意,顧媽媽也只能如此了。
顧媽媽走后,野丫頭也跟了過去,她畢竟是服侍丫鬟的身份,總要去做些端茶送水的伙計(jì)。
“既然顧媽媽都已經(jīng)這么說了,那我等也不好強(qiáng)人所難,今日之事就此揭過吧?!?p> “也罷,反正我們也沒有受什么傷官,玫瑰姑娘從那么高的地方掉下來,肯定也傷得不輕,真希望玫瑰姑娘平安無礙才好啊?!?p> “算了算了,都喝酒去,來來來秋紅姑娘,我們繼續(xù)……”
客人們已經(jīng)得到了顧媽媽很是豐厚的賠禮待遇,自然一個個也都消停了下來,再也沒有什么人去吵鬧要個說法了。
在上等廂房的舒適躺椅上,那位張公子依舊是滿臉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肩頭,表情扭曲而憤恨,仿佛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張公子,您現(xiàn)在的感覺如何?您若是有什么要求,可以盡管與奴家提,奴家定會全力滿足您的?!?p> 顧媽媽沒有什么好辦法,只能讓這位張公子自己提出要求,來彌補(bǔ)這次玉春閣的過失。
顧媽媽也得罪不起這位張公子,人家令尊是朝中的高官,他本人也是玉春閣的常客,每次來玉春閣出手也都很大方。
所以于公于私,顧媽媽都不愿得罪這位張公子。
面對顧媽媽的低眉順耳,卑躬屈膝,張公子卻是冷哼一聲:“哼,顧媽媽,我張公良的身份你是知道的,此次我在你玉春閣受了這么大的傷害,想要我輕易的息事寧人,可沒那么容易!”
“是是是,張公子您需要什么補(bǔ)償都行,只要能讓您消氣就好,還有劉公子那里,若是他醒過來,希望您能替奴家說說好話,屆時奴家定會感激不盡的?!鳖檵寢屖沁B連賠禮道歉,一副屈尊討好的樣子。
劉公子,則是另一位被砸到頭昏迷不醒的客人,名叫“劉志軒”,也是位官家子弟。
張公良和那劉志軒有些交情,不然也不會站在一起,被玫瑰雙雙砸落在了身上。
其實(shí)張公良也不想把事情給鬧大,他來玉春閣也不過是圖個逍遙快活,又不是專門來惹是生非的。
但是逛青樓被人給砸了個仰面朝天,這事傳了出去,定會被人嘲笑一番的,所以他必須給自己討要個說法,好彌補(bǔ)自己的損失。
想了有一會兒,張公良似乎是想到一個特別令人興奮的賠償,這才嘴角露出一絲邪笑對顧媽媽說道:
“顧媽媽,我在玉春閣這么多年也花了不少銀子,算是對你們玉春閣十分照顧了?!?p> “張公子您說的沒錯,我們玉春閣若是沒有您這樣財(cái)大氣粗的客人照顧,哪里會有今時今日的風(fēng)光,所以還希望您以后能繼續(xù)照顧我們玉春閣?!鳖檵寢屵B忙笑臉附和著張公良,不過她心底里卻有一絲不妙的感覺。
張公子聞聲就笑道:“好,顧媽媽你果然是明白事理的人,這樣吧,只要顧媽媽你能答應(yīng)我一個要求,我今天就原諒你們玉春閣的過失,劉兄那里醒來,我也會替你說些好話,這樣今天的事情也算是揭過去了。”
“多謝張公子,您想要什么要求可以盡管提。”顧媽媽說道。
看到張公良嘴角那露出的一絲淫笑,顧媽媽心里大概已經(jīng)猜到了對方想要什么要求。
聞言后,張公良是哈哈大笑:“哈哈哈……好,很好,本公子我的要求也不算過份,只要顧媽媽能讓玫瑰姑娘陪我一晚,今天我就什么事都可以原諒了。”
顧媽媽眉頭一皺,果然與她猜想的差不多,“這……這恐怕不太好吧,玫瑰是個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更可況玫瑰現(xiàn)在身上有傷,要不張公子您……”
“顧媽媽?!睆埞夹毖劾渎暣驍嗔祟檵寢屜胍f下去的話,繼而接著說道:“什么賣藝不賣身?顧媽媽你別給我來這套,當(dāng)了婊子還想要立牌坊,世上哪有這么好的事?
反正玫瑰姑娘早晚要走到這一步,不如讓本公子我來先驗(yàn)驗(yàn)貨物的滋味。
再說了,難道我還不配當(dāng)她的入幕之賓嘛?
當(dāng)然,顧媽媽你可以拒絕我的要求,不過劉兄那里我可不敢保證他能做出什么來,要知道他可沒有我這般的好說話,平日里我都要讓他三分。
何況他的父親可是朝中的太守,你們玉春閣可是萬萬得罪不起的?!?p> 顧媽媽越聽張公良這么說,心里就越是無奈。
她的玉春閣雖然在這云波城有些勢力,但是想要和豪門官家斗,那下場是可想而知的。
“怎么會鬧出這等禍?zhǔn)拢缰谰筒蛔屆倒灞硌菔裁达w天舞女了。
唉,看來,媽媽這次是只能犧牲你了?!笨v使顧媽媽心中有萬般的不愿,可她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清倌人人變成紅倌人,那身價(jià)就會大大的折扣,但為了玉春閣,顧媽媽也只能犧牲玫瑰了。
心中有過計(jì)較后,顧媽媽這才嘆聲道:“唉,好吧,既然張公子你都這么說了,奴家也不好再拒絕您,奴家馬上就去給您安排。”
剛好,玫瑰現(xiàn)在正處于昏迷不醒的狀態(tài),顧媽媽也省得征求她愿不愿意了。
在門外,兩人的對話野丫頭是聽得清清楚楚,這她不禁有些皺起了眉頭。
“看來事情鬧得有些過頭了,雖然我不喜歡玫瑰那賤人,但也不想她平白無故就被人給糟蹋了,得想辦法讓她躲過這一劫才行呀?!币把绢^心中喃喃,開始思索如何能幫上玫瑰一把。
野丫頭生活在魚龍混雜的青樓里,這如人性萬惡源泉的環(huán)境下,已經(jīng)讓野丫頭養(yǎng)成了睚眥必報(bào)的性格,可她還沒有把最后那點(diǎn)僅剩的良知給丟掉。
報(bào)復(fù)歸報(bào)復(fù),但凡事總要有個底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