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一下,繼而無視他的話,直接左耳進右耳出。
看著那月光下的身影,她瞇上了一只眼,圈起手指把他納入圈中狠狠一彈,仿佛是對他剛剛那句話的懲罰。
段霓笙笑著說道:“你叫我別等我就非要等,等到你白發(fā)蒼蒼,誰都不要你!”
“你在干嘛,什么不要誰?”
段霓笙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身后突然冒出的腦袋嚇了她一跳,只見江浣憐咪咪的坐在她身后,不知道她聽去了多少。
“你你你你都聽到了?”
江浣憐撓了撓頭發(fā)疑惑道:“哈?我聽到什么?。俊?p> 她聽著松了一口氣,看來應(yīng)該是沒聽到,這樣想著,段霓笙又扯著脖子朝她嚷嚷:“你怎么突然嚇我呢,我都要嚇?biāo)懒?!?p> “哎呀,我是看你盯我?guī)熜侄伎於⒊龌瞬胚^來的嘛…”
她調(diào)皮地向她眨了眨眼睛,賊兮兮的湊到她旁邊小聲道:“你是不是對我?guī)熜钟幸馑佳剑俊?p> 段霓笙瞪圓了眼,慌亂道:“誰誰誰看得上他???我不是你別亂說!”
江浣憐見她不承認(rèn),一臉我懂我明白的樣子拍了拍她的肩膀,繼而語重心長道:“唉…為難你了我?guī)熜诌@個小古板…對了剛看你吃的不香的樣子,咋了,餅變味了嗎?”
對于她時常話鋒一轉(zhuǎn)的操作,段霓笙早已見怪不怪!
她嘆了一口氣,將那只吃了四分之一的餅放到了她自己面前。
“不是變味了…是我好想吃肉…”
“肉?我從來都沒吃過肉欸”
這下子換江浣憐震驚了,她從小到大連肉腥都沒聞到過,更別說吃了,暨陵從上到下從古到今只延續(xù)著吃素的傳統(tǒng),許是木系的原因,一直尊崇戒絕葷腥,辟食五谷為主,平時也自己種一些時蔬瓜果,但是吃肉是絕對不行的!
但她還是有聽說過其他系的弟子是有能夠食葷的,依然忌諱著五辛以及一些動物,但也有些時候會吃一些肉,不過各派不同,她就不反駁了…
“真的嗎?!你真的沒吃過?。俊?p> 段霓笙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但她一臉茫然的樣子,段霓笙也不得不相信她確實沒吃過肉。
“那你真的太慘了,我們明衡向來瀟灑,雖也忌諱著一些不該吃的,但是像排骨啊,豬肉都是可以吃的!雖只有豬肉但我們都想盡辦法做好多花樣,
江城那邊還盛產(chǎn)蓮藕,那里的蓮藕夾肉還有蓮藕排骨湯都絕了,還會用荷葉裹著米煮飯,粒粒都裹著荷葉香呢!我記得我還沒有上山時,在家中常吃到的糖油粑粑,剁椒魚頭,可惜上山后就再也沒吃過了?!?p> 段霓笙原本還興高采烈的介紹著自己家鄉(xiāng)的吃食,可說著說著又開始暗自神傷,也許是想起了自己的爹娘,讓她又難過了
江浣憐羨慕的聽著她說了那么多她聽都沒聽過的菜,不由得想到暨陵除了綠色就是綠色,除了米飯就是面條煎餅。
“我們暨陵就不吃肉了,但是我們的素菜餡餅是我的最愛!不過我沒在海岱城里呆過,好多好吃的都不太知道…”
“呵,瞧你容易滿足的,以后你若來衡陽,我一定帶你好好逛逛!”
“好呀!”
江浣憐的到來,段霓笙明顯有食欲多了,和她一邊閑聊一邊吃餅,看著好幾個年紀(jì)小的弟子在那抓螢火蟲,她臉上的笑意只增不減。
一群人不遠萬里來到這里,本就做好了風(fēng)餐露宿的準(zhǔn)備,雖然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驚心動魄,也能夠在這之中苦中作樂。
來到虛妄之境也已有好幾日了,江浣憐心想著按以往義獵都得待個十天半月的,這幾天不僅啥東西沒找著還被迫激戰(zhàn)好幾次。
雖然一身修為能有用武之地也挺好的,但是也太壓抑了,感覺在這總是要小心翼翼的,睡覺也要留著些靈識不能完全入睡,與她想象的游山玩水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看著他們臉上或多或少都有著疲憊,江浣憐心里的困意便越來越明顯了。
弈歡和沈輕徽在那角落里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兩個人老是神神秘秘的。
身旁的好些弟子都已經(jīng)開始和衣就地而眠,段霓笙和江懿瑤都已經(jīng)抱著劍躺在了她旁邊。
瞧著那兩人絲毫沒打算休息的樣子,江浣憐心有疑惑,總覺得他們兩個有時隱瞞,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假裝自己困了嚷嚷著讓他們知道自己睡了便抱著劍躺下閉眼裝睡,耳朵則豎著想要偷聽。
她眼睛緊閉,盡量讓自己五感放松認(rèn)真的靠著聽覺使勁探聽,但只能零零散散的聽到幾個字,她心道“這兩個人要不要那么防備啊,說個悄悄話都要這樣屏蔽她們!”
心里默默翻了個白眼,可是睡意早就覆蓋了她的意志力,耳邊時而傳來的蟋蟀聲就像催眠似的。
一陣?yán)б庥可闲念^,還沒等她掙扎就沉沉睡去,連要放在四周警惕的靈識都跟著睡去…
在那與弈歡細聲交談的沈輕徽感受到她放平穩(wěn)的呼吸,輕輕勾了一下嘴角,“睡了?!?p> 弈歡聽聞后轉(zhuǎn)頭看向那挺尸的三人,笑道:“就知道這丫頭賊心不死,和著別人說話眼睛卻時不時瞄這邊來,是個傻子都知道她想干嘛。”
沈輕徽嗤笑道:“你干嘛說自己是傻子。”
弈歡笑臉一頓,不甘示弱回復(fù)道:“我說的是你,是誰一直心不在焉不用我說出來吧?”
“去你的…呵呵呵”
他白了他一眼,不再與他胡扯下去。
有時候沈輕徽覺得弈歡也是個嘴毒的,總能反駁的他無言以對,可他說的又是事實,弄得自己老被他揭穿心里所想,煩人,真的煩人!
兩個人同站在月光下,賞著月光做些守夜人,即使那層層迷霧遮掩住了那明月光輝,但是他們也不是真的在賞月。
“不如你也去休息一下吧,連著幾日沒休息,我與你上下夜吧?!鞭臍g提議道。
沈輕徽挑了挑眉,沒想到平時有啥都要拖著自己一起的弈歡竟然有這種覺悟。
他自然是同意這樣的提議,想都沒想便與他定好了各自守夜的時間,找了一樹下靠著樹休息。
待他氣息平穩(wěn)之后,弈歡才捏訣聯(lián)系了遠在恒泉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