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東西都分好了。長夜漫漫,不如讓小的作東,今晚去燕明樓,放松一下?!迸肿诱涠刂貙⑹⒅蠚獠莸哪竞写霊牙?,沖烏孫胤擠眉弄眼,嘻嘻笑道。
“必須的,今晚少爺我請客,王豐你不要跟我搶!”烏孫胤挺腰站起,擺了擺手,回頭沖古師叔笑道:“師叔,最近也哭了你老人家。今晚得叫小蕓春妮給您說說笑話,舒服舒服?!?p> 古師叔看著古板,聞言哼哼一笑,伸出一只干枯粗糙、布滿老繭的手掌:“上次還說想念我這雙老手的味道,想想是有很久時(shí)間沒去了。”
烏孫胤薄唇勾起一絲淫邪,負(fù)起雙手,意氣風(fēng)發(fā),迫不及待地往門外而去。
他前腳剛踏出門檻,突然……
“雜種!”
一道滿含怨毒瘋狂的怒喝,在門外響起。
接著劍光驟起,屋內(nèi)燈火為之失色,一道璀璨至極的劍光,猶如流星撞來。
烏孫胤大驚失色,他得意之下,竟不察門后藏著一個(gè)人。情急之下,風(fēng)鼓滿袖,朝長劍拂去。
衣袖終究是柔軟之物,嗤地一響,長劍刺破衣袖,扎在烏孫胤左肩之上,登時(shí)鮮血直流。
那人一擊得手,立馬一拳轟向?yàn)鯇O胤面門。
“滾!”烏孫胤暴喝一聲,抬起一腳,正中那人心窩。
那人在地上滾了幾滾,劉轟動這才看清他的面目,正是張蓉的哥哥。
“是你?”烏孫胤皺眉,眉眼間陡然升起一絲嘲弄。
“少主,沒事吧?”胖子急忙上前,查看傷口。
這斷腿男子終究只是筑基期修為,飛劍品相也不高,雖偷襲成功,也只是擦破一點(diǎn)皮而已。
黃臉男子見狀雙眉倒豎,煞氣凜凜,上前不由分說嘭嘭兩腳踢斷男子幾根肋骨,回身躬身道:“屬下無能,未能保少主周全?!?p> 烏孫胤揮了揮手,示意黃臉男子讓開。
張蓉哥哥捂住胸口,對踏傷自己的黃臉男子看都不看,兩只眼睛只盯著烏孫胤,恨不得將其嚼碎生吞進(jìn)肚。
“你恨我?”烏孫胤淡淡地問他。
張蓉哥哥牙齒咬得咯吱作響,不答。
“你應(yīng)該恨你自己,你若不對蓮兒動心,我也找不到機(jī)會得到她?!睘鯇O胤哈哈一笑,臉上的得意猶如把把利刃,攪割著張蓉哥哥的心。
“你……你簡直是個(gè)滅絕人性的惡魔!”張蓉哥哥幾乎是從牙縫里迸出這幾個(gè)字。
砰!
古師叔隔空一拳,一只灰色拳頭在張蓉哥哥面前凝聚,砸在他左頰之上。
烏孫胤懶得管他生死,背著手走出大門,往燕明樓的方向去了。
就在四人剛出大門,一名白衣男子也背著手,跟他們擦肩而過,走進(jìn)酒館。
店內(nèi)眾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甚至連救治張蓉哥哥都不敢,如避瘟疫,生怕惹麻煩上身。
“太不像話了,這幾年神蛛幫真是把紫霧鎮(zhèn)當(dāng)作自己家,絲毫不知收斂!”趙雨忿忿道,砰地一拍桌子。
“你身上有沒有療愈木符,偷偷給我?!眲⑥Z動沉著臉,輕聲道。
趙雨一陣,馬上明白劉轟動的意思,朗聲道:“我趙雨頂天立地,難這也害怕不成?”光明正大地從懷里掏出兩張療愈木符,放在桌上推給劉轟動。
劉轟動拿起來,加上自己的一張,一共三張。兩張貼在張蓉哥哥身上,一張貼在其面門之上。
翠芒閃爍,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愈。不過人卻一直不見醒轉(zhuǎn)。
“那老頭的瘀氣功詭異非常,普通的療愈木符難以根治的,試試這個(gè)。”人群中也不知是誰,拋出一個(gè)綠色玉瓶。
劉轟動接過揭開,里面是一粒牛黃色但丸。丸藥入喉,張蓉哥哥臉上灰氣盡去,一口氣順過來,悠悠醒轉(zhuǎn)。
“是你?”
“你認(rèn)識我?”劉轟動有些意外。
張蓉哥哥沒打算能再次醒過來,不過眼前這人,卻是讓他燃起一絲希望。一張臉從眉頭緊鎖、滿是戾氣,突然一變,十分虔誠,掙扎著坐起……
“你不要?jiǎng)樱⌒陌褌诒懒蚜?。”劉轟動連忙提醒。
他跪在地上,連磕三個(gè)頭,正色道:“請你收我為徒,我張召愿一生為牛馬,任你驅(qū)使。”
“干嘛拜我為師?”劉轟動一頭霧水,不過隱隱猜到應(yīng)該跟他的復(fù)仇有關(guān)。
“烏孫胤害死我妹妹,我要找他復(fù)仇?!睆堈贁蒯斀罔F地道。
“你怎么就認(rèn)為我能打贏烏孫胤?”
“我之前打探他們的行蹤時(shí),無意間聽到關(guān)于你的事。你的煉體士連姓古的都忌憚,我想學(xué)!”張召豁然抬起頭,死死盯著劉轟動,雙眼冒光,似乎要抓住這最后一根稻草。
劉轟動很同情他,說實(shí)話酒館里沒有人——除極個(gè)別心理有問題的——不同情他。但一來自己在紫霧鎮(zhèn)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二來那個(gè)叫古師叔的人神秘莫測,神通絕對不凡。自己不能得罪這群地頭蛇,沒有精力、也沒有實(shí)力培養(yǎng)得他能在古師叔的嚴(yán)密保護(hù)下,干掉烏孫胤。
“我不能收你為徒?!眲⑥Z動搖搖頭,站起身。
“烏孫胤為人行事喪盡天良,修道之人既修的是天道,難道攘除這種奸邪之輩,不是分內(nèi)之事嗎?”張召失望透頂,聲音幾乎尖銳如夜梟,質(zhì)問劉轟動。
劉轟動避開他的凝視,心里也在糾結(jié)。張召看他舉棋不定,臉上漸漸露出絕望的神色。劉轟動終于還是搖搖頭:“各掃門前雪,我身上尚有掃不掉的麻煩,哪里管得了其他人?!?p> 砰!
一只手掌狠狠拍在桌上,茶汁四濺,茶碗砰地一聲墜地,化為碎片。
“世上竟有這種事?”說話的是剛剛進(jìn)門那名白衣男子,旁邊坐著一名容貌猥瑣的煉氣士,正輕聲低語什么。
白衣男子豁然起身,走到張召面前,一對劍眉緊皺:“你就是死了妹妹的那個(gè)人?那個(gè)畜生在哪里,帶我去找他!”
劉轟動細(xì)細(xì)打量他,一襲白衣,背負(fù)一柄不寬不窄的銀鞘長劍,晚風(fēng)拂來,飄然若仙。五官長得極為英俊,劍眉星目,朗唇秀鼻,豪氣中又有兩分精美。
修為是結(jié)丹中期左右。
“仙長……”張召也注意到白衣人的修為,眼底亮起一縷火星。遲疑道:“可是,他們?nèi)硕鄤荼姟?p> “哎……有我替你出頭,你還啰嗦這么多??鞄罚 卑滓氯瞬荒蜔┑?fù)]揮手。
張召連忙爬起,深深行了個(gè)道禮,在前面帶路。
白衣人動身前,突然扭頭打量了劉轟動一眼,面帶不屑,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