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小命還在?!眲⑥Z動笑道,悄悄松了口氣。他知道蜘豬頂不死自己,只是沒想到巨力之下,自己居然暈厥了過去。
好在這幾個隊友不是拔鳥無情的貨色,終究還是冒著點風險,帶上了自己。
“小兄弟真乃神人,被蜘豬這么頂一下,居然毫發(fā)無損?!辟Z橫豎起拇指,由衷嘆道。
“哪里,皮肉傷沒有,內傷卻是不輕的。”說著從懷里摸出一枚療愈木符,貼在胸口。
“沒事就好,和光丹已經(jīng)只剩下六枚。這次收獲不少,我們先回紫霧鎮(zhèn)補給一下,再料理一下郭凌的后事?!毖λ{分出四株紫氣草,將剩余的放入一只紫木盒。
劉轟動一瞥,看見盒子里滿滿疊了幾層,全是紫氣草。
“現(xiàn)在有多少株了?!眲⑥Z動問道。
“除去我們每人身上八株,盒子里有將近一百株?!毖λ{“吧嗒”蓋上盒子,珍而重之地收進腰包里。
劉轟動舔了舔嘴唇,饞得不行,對薛藍道:“再進一次吧,正好把和光丹用完?!?p> 薛藍眉頭一挑,跟賈橫對視一眼,均想這年頭,如此拼命的年輕人可不多了。
“你不必如此著急,紫氣草就在那里跑不了,一百工分早晚能夠完成。我們回紫霧鎮(zhèn)再找一個煉體士協(xié)助你,你豈不是會輕松很多?!毖λ{溫言道。
劉轟動讀出了他言下的關切之意,仍然固執(zhí)地搖頭:“沒事,我能行。這些蜘豬的角刃一般人畏如蛇蝎,我卻沒那么怕!”
薛藍無奈,四下里看了看,嘆氣道:“好吧,不過這次不深入,不去危險度比較高的地方?!?p> 總的來說,這兩個月的戰(zhàn)果,劉轟動已經(jīng)很滿意了。身上八株紫氣草,加上薛藍那里總共一百株,自己分到的至少有二十株。
兩個月三十分,這個速度其實已經(jīng)讓人眼紅了。
這次劉轟動確實是拼了命,連軸轉整整八次。其它煉體士一般沒他這個決心,二來也沒有藍魔靛體護身,進個四五次也就到了極限。紫霧里那種隨時有可能殞命的致命危機感,可不是穿針繡花,可以那樣從容不迫。
在草地上修整幾天,這晚正是上弦月,劉轟動迷糊間似乎聽到什么聲音,睜眼四處察看了一下,沒什么異常。守夜的是薛藍,見劉轟動醒來,微微一笑:“怎么,睡不安穩(wěn)?”
劉轟動眼睛里睡意彌漫,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回答,迷迷糊糊地睡熟過去。
薛藍登時笑容一斂,低頭看向面前的草地。就在剛剛,一只布袋從紫霧中飛出,精準地落在他面前。
灰色布袋里只有兩件東西,一封信,還有一只耳朵。
耳朵上的血跡灑在信紙上,令其平添一絲猙獰。
月色下,薛藍一貫穩(wěn)定的手拆開信封,上面只簡單地寫著一行字:
薛蘭在我手,進紫霧拿紫氣草來換。
薛藍臉龐陡然一紅,氣急攻心之下,悶哼一聲,喉頭發(fā)甜?;仡^看了看身后,眾人都熟睡,于是悄然起身,服下和光丹,往紫霧里奔去。
剛剛投袋人的氣息還未散去,有跡可循,朝北方直直伸去。
這個方向……薛藍眼神陰沉得幾乎滴出水來。
七日未過,和光丹藥效還不能完全發(fā)揮效用,紫霧不停沖擊著皮膚,痛辣之感非常強烈,猶如在渾身每一寸皮膚上都刷一層辣椒水。
薛藍恍若未覺,大概兩三分鐘后,眼前豁然開朗,一片已經(jīng)采摘過的水澤旁,站著一個含笑陌生人。
“你終于還是來了,薛隊?!蹦侨诵Φ?。
“你什么意思?”神通驟起,一只藍色大鳥自其身后浮現(xiàn),展開鳥翼,氣息強悍。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主子的意思?!蹦侨寺柭柤纾坪鯇ρλ{身上幾乎達到達到結丹后期的氣息無動于衷。
“每天進入蜘豬草原的獵草隊數(shù)不勝數(shù),為什么專找我的麻煩?”薛藍終于冷靜下來,低下額頭,用眼睛的上半部分盯著對方,這樣顯得壓迫力足一些。
“主子收到消息,你們這次收獲尤其豐盛?!蹦侨说?。
“要多少?”
“全部!”
“這不符合規(guī)矩?!毖λ{眼皮一跳。
“沒什么規(guī)矩不規(guī)矩的,主子的話就是規(guī)矩?!蹦侨顺芭恍?,似乎對薛藍的短淺認識,頗有微詞。
薛藍想說這一百株紫氣草并不屬于自己一個人,但轉念一想,這話未免太過天真,強盜又怎會在意這種東西。
一邊是背信棄義的罵名,今晚若是給了對方,薛藍的名頭,以后在紫霧鎮(zhèn)就是茅廁里的石頭。一邊是女兒的性命。實難抉擇。
“你是怎么找到我女兒所在的?”薛藍咬牙切齒。
“天下無不透風的墻,這個道理你怎么不懂。”那人笑道:“今日一見,傳說中的薛隊,委實讓人有些失望?!?p> “給他吧,蘭兒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辟Z橫不知什么時候進來,站在青葉草叢前。
“師弟,可是……”薛藍滿臉糾結。
“親生女兒的性命,還比不過一副虛名?”賈橫嘆息一聲。
薛藍眼神瘋狂閃爍,終究親情壓倒一切,猛地抬頭:“好……”
短短一個字,幾乎是從牙縫里迸出,糾結萬分地從腰上解下包裹。
“主子要見你,東西我不拿,你自己奉上吧。”那人搖搖頭。
“好,我正想要見見他?!毖λ{猛地一咬牙,胡須顫動,威風凜凜,右手一伸。“帶路!”
劉轟動昏睡中總感覺哪里不對勁,再次睜開眼,發(fā)現(xiàn)薛藍不見了蹤影。掃了眼地上,賈橫也沒了人影。
“難道攜款私逃了?”
北方紫霧內似乎有靈氣波動,劉轟動摸了摸鼻尖,從兜里取出和丹吞下,拂開紫霧,往北方而去。
他剛進入水澤,便看見薛藍跟著一個身穿神蛛幫幫服的人,鉆進青葉草叢。那只裝紫氣草的腰包赫然還纏在他身上。
“站??!你們去哪?”劉轟動登時眼睛都紅了,轟地一聲,腳掌拍地,疾速掠將出去,沒有注意到身后神色復雜的賈橫。
薛藍聽到劉轟動的聲音,腳步不由一頓,心里生出不忍。
“快走!”那人突然低喝一聲。
薛藍猶豫了片刻,還是下定決心,快速跟上。
“你們干什么?那可是我的命根子啊,薛隊!”劉轟動的憤怒在草叢上方,紫霧之下回蕩。
眼看薛藍的背影一閃,就要完全消失在紫霧內,劉轟動全力催轉剮皮功,速度暴增,閃電般直追而去。
那兩人速度雖不慢,但似乎比劉轟動還要慢上一籌。
刷!刷!
兩道刀光驟起。
“滾開!”劉轟動滿眼血絲,暴喝一聲,砰砰兩拳砸在兩人胸膛上,登時令其胸膛塌陷。刀刃斬在他胸口,連他一絲皮毛都未割破。
劉轟動懶得管兩人死活,要我的紫氣草,跟要我的命有什么區(qū)別?腳下狂奔。
刷!刷!刷!
刀光不斷,草叢里不知藏了多少人。
剎那間有五個人圍將上來,劉轟動拳腳其實沒什么章法,登時手上腳上連中四刀。
震痛之下猛地撲向一人,一拳轟在他臉上,登時喀嚓骨裂聲響,干掉一個。
插在肚子上的刀無力掉落,傷不了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