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連天色都黑了下去,裴安的雙腿凍得毫無知覺,冰冷麻木,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門口的保安本想準(zhǔn)備下班,不料看到不遠(yuǎn)處裴安依舊坐在長椅上,不忍上前勸了幾句。
“小姐,您還是回去吧,在這里空等著也沒用啊?!?p> 裴安實在凍得慌,嘴唇毫無血色,她連忙站起身子,問道:“董先生還是不愿意見我嗎?”
保安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裴安一定是來談生意的,在這個社會上生存不易,人人都有自己的難處,更何況裴安還是一個這樣漂亮的女人,他心中難免存了幾分同情。
“唉……董先生既然不愿意見你,我也無可奈何,不過他離開都是走大門,你在這里或許能等到他出來。”
裴安聽到這句話頓時覺得自己冒著寒風(fēng)也有幾分意義了,她笑著道謝,坐回長椅上補(bǔ)妝,讓自己的氣色看起來好一些。
又等了許久,門口的保安早就下班回家了,她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隱約覺得自己意識都模糊起來。
不知何時大樓的大門打開,一個身穿西裝手拿公文包的男人走了出來。
裴安連忙站起身子跑向男人,雙手被凍得發(fā)紅,僵硬的從包里拿出了自己的名片,遞給了男人。
“你好,董先生,我叫裴安,我這里有一個項目,請問您……”
男人接過名片,放進(jìn)了西裝口袋里,對她抬了抬手,“這個小姐,我是董總的助理,他讓我過來和您說一聲,不用再等了。我還有事,失陪了。”
說完他坐上了在一旁等待許久的轎車,隨著車門的關(guān)上,車子飛馳而過,裴安愣愣的站在原地,冰冷刺骨的寒風(fēng)呼嘯而過,吹動了她的長發(fā)。
她嘆了一口氣,只好開車回到了家里。
別墅內(nèi)。
裴安開車途中便已覺得身體不適,幸好別墅離得不遠(yuǎn),很快便到家了。
她頭痛欲裂,險些沒站穩(wěn),勉強(qiáng)打開了門,走進(jìn)客廳靠在沙發(fā)上休息片刻。
傭人見裴安臉色難看,額頭上冒著虛汗,嚇了一大跳,連忙倒了一杯熱水遞給裴安,問道:“小姐,您沒事吧?先喝杯熱水吧?!?p> 裴安意識迷迷糊糊,隱隱約約聽到有人說話,接過水杯喝下熱水后,只覺得身體熱熱的十分不舒服。
“外頭這么冷,您估計是著涼了吧,我去煮一碗姜湯,或許能好受些。”
傭人煮完姜湯端過來時,裴安只覺得身體越來越難受,她強(qiáng)撐著說道:“扶我起來,幫我放一些洗澡水,我要洗澡。”
“好?!?p> 傭人扶著裴安站起來,發(fā)現(xiàn)裴安的臉頰紅的有些不正常,連忙伸手摸了摸裴安的額頭。
“小姐你發(fā)燒了!”
裴安也猜到了自己可能是發(fā)燒了,在那樣的冷風(fēng)中站了好幾個小時,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我先把姜湯喝了吧,待會兒我去洗澡。你替我買一些藥吧,麻煩你了?!?p> “好,小姐你先喝吧,我去樓上放洗澡水。”
片刻后,裴安靠在浴缸里,溫?zé)岬乃屗陡惺孢m,一直被備感壓力的她此刻終于放松了下來。
傭人下樓去附近的藥店買了發(fā)燒藥,又一路小跑回到了別墅,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后有人一直跟著。
那人回到車上,撥出了電話,那邊很快接通。
“什么事?”
那頭的程玄剛洗完澡,頭發(fā)濕漉漉的滴著水,他一邊用毛巾擦拭著頭發(fā),一邊說道。
“先生,今天裴小姐在冷風(fēng)里等了一天,后來董先生的助理讓裴小姐回去,她才回去的。只是……”
那人有些猶豫,說道:“裴小姐似乎是生病了,我看到她的傭人去買了發(fā)燒藥。”
程玄擦拭頭發(fā)的動作頓了頓,他心中實在是心疼,自小裴安便是掌上明珠,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何曾吃過這樣的苦。
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好了,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掛斷電話后,程玄靠在床上透過大大的落地窗看著外面的景色,此時城市里車水馬龍,五彩斑斕,是獨(dú)屬于夜晚城市的美麗。
程玄突然想到裴家還沒有出事時,裴安是多么的無憂無慮,自己與她的時光是多么美好。
曾經(jīng)有多么幸福,此時便多么的凄涼。
以程玄對裴安的了解,這次不成功只會讓她愈戰(zhàn)愈勇,她還會再去找董先生。
他思來想去,還是撥出了柯真的電話。
“先生?!?p> 手機(jī)里傳來了柯真的聲音,程玄沉默了片刻,開口吩咐道:“柯真,替我辦一件事情。裴安最近看上了一塊地皮,你私下運(yùn)作動用一些人脈把那塊地皮送到裴安那里,再把西邊南戶的產(chǎn)業(yè)也給她?!?p> “是,先生。”
此時的裴安剛吃完藥,躺在床上昏睡著,高燒燒的她頭痛不已,但實在是疲倦不已,漸漸的睡著了。
夢里她看到了小時候自己在花園里蕩秋千,她戴著傭人為她編好的花環(huán),母親站在身后推著她,歡聲笑語一片。
而程玄剛從公司回來,身穿黑色西裝的他高大英俊,看向她時的眼神溫柔似水。
畫面似乎停止在了這一刻,然而下一秒眼前的畫面變黑,景象突然變成了沈綰出現(xiàn)的那一天,什么都變了。
母親被沈綰活活氣死,接著父親也被沈綰害死,裴家落入了沈綰的手里,自己成了喪家之犬。
“不!”
裴安突然睜開眼睛,心跳快的仿佛能聽到聲音,額頭上也密布著汗水。
一旁的傭人嚇了一跳,見裴安臉色難看,連忙上前為裴安擦了擦汗水,“小姐,您別怕?,F(xiàn)在您發(fā)燒要好好休息。先生出差了,恐怕還有好些日子才回來呢?!?p> 裴安喘著粗氣,夢里的一幕幕都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她閉上了眼睛,答道:“我知道了,辛苦你了,你關(guān)燈回去休息吧?!?p> “好,小姐?!?p> 傭人關(guān)了燈離開了房間,頓時整個房間只剩下了裴安一個人,她睜著眼看著漆黑一片的房間,良久后閉上了眼睛。
第二日裴安醒來時已經(jīng)覺得好了許多,正巧此時傭人端著藥湯走了進(jìn)來,見她醒來連忙放下碗,“小姐,您醒了?”
裴安嗓子有些啞,聲音低沉,高燒剛過去的她精神有些恍惚,答道:“嗯?!?p> “小姐要不今天您就不去公司了,先休息一下吧,我去聯(lián)系助理幫您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