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是繼續(xù),不大,也下個沒停,也剛好湊成了睡眠的背景音樂。
“喂!”于心木迷迷糊糊的接起了電話。
“你在哪?”蕭冉剛到林山街道。
“學校!”
“你怎么跑到學校了?”蕭冉看著車子在移動,關(guān)起了車窗。
“我昨天就到了??!”于心木好像想起什么事了。
“你可真行!”蕭冉有點生氣。
“咋了?”于心木知道是自己爽約了,可覺得無所謂。
“你不是說等我嘛,都跑到學校了!”
“我哪知道你啥時候來城里?。 庇谛哪具€要為自己開拓。
“我不是說我中午到嗎?”
“我忘了!”于心木不是忘了,是害怕見人,任何人。
“你這不是坑人嘛,哪有你這樣的?”蕭冉有點氣急敗壞的樣子。
“你在哪?”于心木有點被懟的有情緒了。
“你管我在哪?”蕭冉來了小脾氣。
“唉,我還在家里,我外公這!”于心木趕緊撒個謊。
“你不是在你學校嗎?”蕭冉脾氣緩和了一下。
“還沒去,我準備睡夠了再去!”于心木已經(jīng)開始穿衣服了。
“那你趕緊上來啊,我在城里等你!”蕭冉也立馬換了態(tài)度。
“行吧,你等我會兒,我起來趕下一趟車?!庇谛哪舅懔艘幌聲r間,從這里到縣城還得2個多小時。
“行吧,你到了打電話,我找你去!”蕭冉發(fā)現(xiàn)這事情好復雜。
于心木掛了電話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因為是要趕時間,所以也沒太在意自己穿的得體與否。
“我,有事去趟城里啊,給我把名報一下,這是錢!”于心木給他們倆打了一個招呼,放下一踏子錢就要走了。
“你去干啥?”
“玩!”于心木搖了搖手,關(guān)了門。
“新木去哪?”曼來起的早,已經(jīng)開起來張羅新學年的餐飲服務了。
“回?。 庇谛哪久銖姷男α艘幌?。
“回去干嘛,今天不是開學了嗎?”曼來也是很差異。
“不念了,回去種地?。 庇谛哪拘α诵?,不想再多往下說。
“又說笑!”曼來笑了笑,抱著柴禾進了廚房。
于心木沒等一會兒就上了車,這時候的車倒是挺寬松的,于心木剛好是反高峰的存在,自然也是很順心的結(jié)果。
剛上車,找了一個座位就坐下了,腦袋撐著玻璃,雨還是靜靜的下著,沒有打擾誰的心情,可它一直在別人的心情里見證著悲傷。
一個天藍色的雨傘,很是亮眼,拿著它的人穿過幽暗的小巷往這邊走來。于心木清晰的看到這是自己同班的人,她怎么會來趕車呢?可是,唐果并沒有著急去攔車,而是遠遠的看著班車從自己的面前略過,剛好看見窗口處的于心木,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靜靜的看了幾秒鐘,隨著班車的汽笛聲消散在綿綿的細雨里。
曾有一個時刻,于心木覺得那是一副油畫,很美的山水油畫,而唐果就是這副油畫里的主題——傘下的你。
車子還算很配合,很快就到了車站。于心木沒有著急打電話,先是往林水中學走去。他率先往蕭冉曾經(jīng)居住過的房子走去,這樣也能圓了自己說過的慌。
“喂?”于心木打了一個電話。
“你到哪了?”蕭冉趕緊問。
“你在哪?”于心木沒有拿傘,這時候也沒多大雨。
“我在城里,網(wǎng)吧!”
“?。俊庇谛哪竞荏@訝。
“咋了,你在哪?”蕭冉也很驚訝。
“我在你房子下!”
“我現(xiàn)在不住那了!”蕭冉趕緊收拾東西,去前臺結(jié)賬。
“那,我來找你?”于心木反問。
“你就在園底等我,我馬上上來!”
“行吧!”于心木掛了電話,來到了園底。
于心木站在樹下,也覺得無聊,看見旁邊的一個飲品店,就點了一杯卡布奇諾,這好像是一個人的愛好,現(xiàn)在喝到的味道只剩下苦澀了。
于心木抱著一杯咖啡,站在樹下,看著來來往往的學生,感覺自己也像是其中的一份子,可自己不屬于這個學校。忽然間看見一個有點眼熟的人,好像在哪見過,好像又沒有那么深的印象,他是誰呢?
“方平,等一會兒我!”后面不遠的一個男生手里拿著傘,喊了一嗓子。
“你快點!”方平扭過頭回了一句,還是不緊不慢的走著,面前的這個大斜坡想走快也不可能。
于心木腦海里搜索著,方平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哪里呢?剛想到,卻已經(jīng)遠遠的距離了,再沒有打招呼的可能了。這不是那次出西安的時候遇見的那個小伙嗎,他還說自己桃花泛濫來著。于心木不由得笑了笑,看來是兩個世界的人,連打個招呼的資本都沒有,可悲。
“你怎么跑這里來了,下車就給我打電話啊!”蕭冉下了出租車,手里還拿著雨傘。
“我以為你在學校,就先過來了!”于心木笑了笑。
“走,先去我們學??纯矗 笔捜揭彩穷I(lǐng)著于心木直接往學校走。
“不好吧!”于心木有點遲疑。
“哎呀,就在門口的涼亭待會兒,現(xiàn)在不是下雨嗎?”蕭冉也把自己抽的煙趕緊丟到一旁的地面上。
“好吧!”于心木也不想去網(wǎng)吧了。
于心木跟著蕭冉,腳下的斜坡可是有一段距離,也有一點坡度,看來想在這里上學還真是需要一點東西的。說話間一輛黑色的大眾轎車從上面開了下來,于心木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誰,自己也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時過變遷,誰都會過的更好??!
“那不是那誰嘛?”蕭冉自然也認識。
“誰?”于心木裝作不知道。
“杜婉紅她爸!”蕭冉心里聯(lián)想著,這姑娘在這里上學了,對,這是新學年了。
“噢!”于心木裝作沒有波瀾的樣子。
“你們還有聯(lián)系嗎?”蕭冉趕緊問。
“誰?”于心木也不知道蕭冉到底問的是誰。
“杜!”
“噢,沒!”于心木很自然的接受這一切。
“那你跟蘇云現(xiàn)在呢?”蕭冉進了大門領(lǐng)著于心木就往左手邊的涼亭走去。
“沒聯(lián)系!”于心木以前會回避一切問題,現(xiàn)在倒是豁達了,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為啥啊?你們不是那么好的,那時候!”
“都過去了!”于心木找了一個沒有人坐的石椅坐了下來。
“唉,你干嘛不轉(zhuǎn)上來啊,你說你轉(zhuǎn)上來多好!”蕭冉也坐了下來。
“有些事,不好操作,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于心木嘆了一口氣,手的咖啡也涼了。
“也是,唉!你那時候成績還行,考縣中綽綽有余,怎么就放棄了呢?”蕭冉也是覺得不可思議。
“唉,不說了,有時候人生就是這樣,再說我英語太差啊,才三十多!”于心木很尷尬的笑了笑。
“但那個時候,除了英語,其他的加起來,我覺得成績也夠??!”蕭冉可是見識過于心木的聰明。
“還是不行!”
“那你差的也不多,為啥不自費呢?”
“沒錢!”于心木尷尬的笑了笑,丟掉了自己手中的咖啡杯子。
“少來,你不是說你屋里人有關(guān)系嗎,你親戚一個個都很有錢嗎!”蕭冉很了解于心木的曾經(jīng)。
“那也不是我的啊,是她們的!”于心木笑了笑,自從去了趟內(nèi)蒙,好像拿著讓自己倚重的存在,都沒有了,包括家庭的依靠。
“唉!那你接下來好好學,分到理科了,這是你的專長啊!”
“還是要考英語?。 庇谛哪拘睦镉辛擞媱?,可還是不能說太早。
“英語,盡量學啊,其他的多多拿分!”蕭冉也考慮到了,出了一個極端的辦法。
“行!”于心木先應下來。
“喝啥,我去買!”蕭冉打算去旁邊的小賣部買點喝的。
“剛喝,不了!”于心木也不想喝了。
“我去看!”蕭冉說著就起身了。
“我去趟廁所!”于心木也起身了。
面前看到盡頭的是草場的盡頭,可以完成一個百米沖刺比賽的距離。中間全是籃球架,有4組的樣子,可惜就是沒有足球場地。往旁邊,臺階走上去,就是教學樓,哪里一樓就走洗手間。
于心木剛洗完手,出了教學樓,沿著一條寬闊的大路往下走,就看見一個手拿雨傘的女孩子,往上走。她扎著馬尾,時不時的撥弄著劉海,白色的短袖上裹著一件米黃色的小夾克,十分的俏皮。黑色的休閑褲完美的提現(xiàn)了那雙筆直的美腿,黑色的帆布鞋也是層次分明,白色的很純白,黑色的很清晰。像是打濕了一點,時不時的跺著腳。
初來乍到的她四處張望,尋找這個校園里能認識的人,眼光剛打量到一個男生,他穿著黑色的帆布鞋和灰色的褲子,白色短袖上的面龐有點青澀,眼神炯炯有神的看著一個方向。
“哎,你………”周子淳剛想喊住于心木。
“走吧!”于心木看著走過來的蕭冉趕緊往校門口走去。
周子淳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可原本也就不認識。于心木一眼就看出了這個女孩,他可不敢在這里久留,萬一真的把自己揍一頓咋辦?于心木可是對這樣的事犯怵。
“誰???”蕭冉遞過來一瓶尖叫。
“不認識!”于心木的確不認識,只記得有點仇。
周子淳也是很疑惑,這個家伙也在這個學校?那好,早晚都能見著,到時候再說。
“你咋回事?那個姑娘看起來還挺漂亮的!”蕭冉忽然覺得于心木這次來的目的不純。
“滾,我也不認識?。 庇谛哪疽哺α似饋?。
“去哪?”蕭冉問了一句。
“隨便,也快到時間了!”于心木算著時間,也該去自己學校了。
“那,吃個飯!你再走!”蕭冉也拿手機看了一下時間。
“行吧!”于心木也沒有其他安排。
“本來是打算打會兒臺球的,你這,來的太晚了!”蕭冉也是一臉嫌棄。
“你那技術(shù),唉,看不上!”于心木倒是挺有自信心。
“上次是,沒發(fā)揮好!”
“就你那技術(shù)還發(fā)揮?”于心木笑了笑蕭冉點起了一根煙。
“要不去較量一下!”蕭冉忽然提議。
“誰怕誰?”于心木也是爭強好勝。
“賭啥?”
“不賭了吧,你不怕輸!”于心木是怕蕭冉輸。
記得,初三那年蕭冉和于心木有次打賭輸了6瓶橙汁,最后于心木沒要,蕭冉全部倒在了地上,用橙汁拖了一次地。所以于心木害怕這樣事發(fā)生,蕭冉也會有不服氣。雖然那次后來兩個人重歸于好,可有些事知道會有摩擦,還是不要繼續(xù)。
“哎呀,那次,是我輸了,我認啊,還記恨啊?”蕭冉倒是有錯就改。
“我不記恨,就是怕你輸不起!”于心木笑了笑,前車之鑒又不是沒有。
“誰輸不起?。糠判?!”
“那好,你別到時候再那樣了!”于心木妥協(xié)了。
“行,你說賭啥!”蕭冉也覺得人該成長。
“那,就一頓飯,一會兒吃的!”于心木覺得這也不傷經(jīng)動骨。
“行!走,就去我經(jīng)常去的那家!”蕭冉算是給自己找個主場。
”可以!”于心木倒是無所謂。
蕭冉領(lǐng)著于心木穿過蜿蜒曲折的小路,鞋子都遭殃了。
“你開,地主之誼!”于心木拿著球桿在一旁。
“行!”蕭冉脫下外套放在一旁。
蕭冉雖然套路挺多,可就是打不過于心木,于心木倒是挺厲害,玩什么都能玩出一定水平,連旁邊再玩的幾個學生,也想跟于心木切磋幾桿。可于心木今天可沒有那么多時間,平時要是遇見一個技術(shù)稍微好一點的都是求之不得的事。
“怎么樣?”于心木兵不見血刃,搞定。
“你這一天天都在干啥?臺球打這么好!”蕭冉也是郁悶。
“打籃球啊,最近打籃球!”于心木喝了一口飲料,看蕭冉結(jié)賬。
“走吧,吃啥!”蕭冉把外套披上,點了一根煙。
“你看,看你誠意!”于心木腦子里現(xiàn)在倒是沒有那么亂了。
“炒菜米飯!”
“行!”于心木沒有意見。
“還是上次那家?”蕭冉問了一句。
“那天晚上的?”于心木想起上次的聚會。
“行吧!”于心木忽然想到一個人,可還是算了。
————
“喂!”于心木電話響了,一個陌生號碼。
“喂,你好!”于心木還是沒有聽到對面說話。
“喂,你好!”
“喂!”于心木有點不爽了。
“打錯了吧?”于心木氣憤的再問一次,然后對面掛掉了電話。
————
“誰???”蕭冉問了一句。
“不知道,沒說話!”于心木很郁悶,這段時間還接到過這樣的陌生電話。
“估計是推銷什么保險什么的,不要理!”蕭冉倒是有經(jīng)驗。
“你的思雨呢?”于心木把手忽然搭在他肩膀上。
“在西安??!”蕭冉靦腆的笑了笑。
“你沒去見人家?”
“沒有!”蕭冉笑了笑。
“少裝,放這么久假,你會不去西安?”于心木蕭冉不信。
“去了,人家沒出來!”蕭冉也知道于心木洞悉了自己的行蹤。
“你少來!我信你是個辣子!”
“真的!”蕭冉笑了笑。
“我才不信,那一步了?”于心木反而八卦起來。
“什么那一步?”蕭冉想掙脫。
“少跟我裝啊!”于心木可不會慣著他。
“你呢,你啥情況?”蕭冉忽然畫風一轉(zhuǎn)。
“我?我怎么了?”于心木很是疑惑的看著蕭冉。
“你手機上的吊飾!”蕭冉可又不瞎。
“噢,一個朋友給我的!”于心木說話的語氣沒有變,可能感覺到,他一下子就惆悵了,想一個人了,不是關(guān)于思念,卻包含思念。
“什么朋友?”蕭冉算是把自己摘出來了。
“肯定是女朋友??!”于心木覺得沒有藏著的必要了,編一個。
“我去,哪里的?”蕭冉很意外。
“你不認識!”于心木趕緊糊弄。
“我不認識?你學校的?”蕭冉想了想,還以為是那個女生呢。
“算是吧!”于心木只能讓每個答案都模棱兩可。
“叫什么名字?”
兩人來到了上次來過的這家飯店,隨便點了兩個菜,就抱著一壺茶水坐在了靠窗的餐桌上。
“這就沒必要了吧,有機會見面再說!”于心木拿起一次性杯子給彼此都倒了水。
“行吧!”蕭冉也覺得問不出個所以然。
“你們到那一步了?”于心木怎么會輕易放了蕭冉。
“跟你一樣!”蕭冉這是將了一軍于心木。
“我天,不會吧?這么快?你怎么能這樣呢?”于心木也只是炸一下蕭冉。
“我天,你才快吧!”蕭冉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不是跟我一樣嗎?”
“有點不一樣!”蕭冉趕緊澄清自己。
“哪里不一樣!”
“沒你那么快!”
“我去,你這太坑了!”于心木知道自己怎么說怎么應對。
“誰坑了!”
“你!”
“我們剛見了兩次面!”蕭冉算是交代了。
“噢……………,明白了!”于心木會意的笑了笑。
“明白什么了?”蕭冉有點不解了。
“你自己說呢。”于心木很是滿意。
“我說什么???”蕭冉坐在椅子上,往后退了退。
“好好珍惜吧!”于心木語重心長的說。
“嗯!”蕭冉也知道于心木這不是玩笑了。
“你跟那個女娃,咋認識的!”
“面對面認識的!”于心木還是打趣的口氣,這事不能較真的回答。
“唉,不說算了!”蕭冉一看自己根本就沒有可能問出所以然來。
“那你別問了!”于心木喝了一口蕭冉倒的茶水,看著窗外。
“哎,你東西呢?”蕭冉也才注意到于心木什么東西都沒拿。
“讓我同學拿走了!”于心木只能撒個謊。說自己從學校跑上來,也不合適。
“好吧,那你一會兒下去能趕上不,得幾個小時才能到?”蕭冉看著時間,都快上課了。
“沒事!放心!”于心木現(xiàn)在這是破罐子破摔的節(jié)奏。
“你們啥時候放假?”
“干嘛?”
“上來玩啊!”
……………
蘇云剛從城里上來,路過這家飯館的門外,無意間看到了蕭冉。想打個招呼,可又算了,也沒有那么多交集,可旁邊的于心木讓她很是意外,想上去打個招呼,還是算了,他干嘛?他轉(zhuǎn)學上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