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姆族·白麗家族院落
奎張按日常處理完家族事務(wù),幾個兒子和族人也分別領(lǐng)差事外出準(zhǔn)備。
他獨自坐在屋里,盤算再過幾日土司大人的歡迎宴就要舉辦,以往按制本該三年一次,可從老土司過世后,新任的這位不說月月來,卻每年興致起就要來,美其名曰幫助各族分憂解困,實際,呵呵,不添亂都高看他,次次都有要求,且一次比一次過分。
這不,桌上各家族需提交的年度禮單,上面貢品數(shù)量較去年又漲一倍不說,布匹珠寶、牛羊馬匹、珍奇藥草還在其次,這位大人竟算計起族中沙鹽的交易,呵呵,心太貪啰,只要他白麗家族還掌管著族中這項生意,他就妄想。冷哼嘲諷一聲,耳邊響起敲門聲,
“卡桑,您在嗎”,他起身把禮單折頁放進懷中,過去打開房門,外面站的不是別人,正是連夜趕來避難的簡若云和孫女頂哪佳。
“噢,阿佳和云云啊,吃過早膳了嗎”,老人邀請孩子們進門,親自給她們倒杯冬瓜茶消暑。“吃過了,卡桑,云云想當(dāng)面謝謝您吶”,頂哪佳還跟未出嫁時活潑開朗,接過茶杯俏皮一笑,老人很欣慰,至少這孩子過的還不錯。
“奎卡桑,云云謝謝您收留之恩,給您添麻煩啦”,簡若云干凈利落起身,慎重朝老人致謝,奎張忙揮手?jǐn)r下女娃的大禮,拍拍她的肩,
“云云啊,一家人莫見外,你的事奎卡桑已知,安心住下,待三日后我會親自安排你離開”,初聽外嫁孫女道情況,他其實不意外,簡萊家近年來和那位土司走的有多近,族人都長了眼,只沒想到胃口大成這樣,不怕吃成個胖子消化不良嘛。
“奎卡桑,謝.......”謝字還未落下,門外突然撞進一人,頂娜佳無奈的很,阿姆得多操心這小子啊。
“卡桑,卡桑,不得了啦,云云姐的阿姆來啰,恩,另外還來群人說是云云姐的夫家”,小子拖木一如既往慌慌張張。
院子里,林悠舞望著木樓,對吧,這才是白麗家族,記憶沒出錯,就五層。轉(zhuǎn)頭看看布局,也和從前一樣,基本無變化,想必那幾位故人也老樣子。
“阿姆,我錯啰,這不,阿佳家的卡桑通情達(dá)理,就想讓阿妹來住幾日,爾后想,想辦法送她走”。簡羅一路被母親和小妹輪番轟炸,無非就是不告訴她們,可告訴有何用,她們,也是干著急。
“哼,阿兄,你就是只疼阿姐,讓我和阿姆白流淚”,思諾恨恨說,順手又安慰安慰傷心的阿姆,這么大的事情,兒子女兒都瞞著,她太傷心啦。
“阿姆,思諾,莫怪他,都是我的主意,也是我的錯”,簡若云剛下樓到門口,就聽到阿妹的控訴,趕忙上前扶住自家阿姆,女子眼睛紅腫,頭發(fā)凌亂,看見女兒又是一頓哭打。
簡羅不好意思的對奎張卡桑和其他白麗家族的人拱手抱歉,妻子倒是一臉無所謂丟不丟臉,他松口氣,對其的歉意卻更深。
夕夢看到嫂子,就知道述白家的大侄子所言非虛,果然是大美人,再回頭看看某人的癡呆樣,怎么手又癢癢啰。
林悠舞則懷念的看著面前的幾人,故人都在,好久不見。奎張爺爺仍舊老當(dāng)益壯,和后來頹廢破敗的樣子天差地別,懵懂天真的拖木誰又能想到,竟成長為名揚南滇的大英雄,還有娜佳姐,永遠(yuǎn)都那么開朗爽快,維護丈夫自殺那一刻的凄涼,哎,好難受。目光回到阿嫂簡若云,素雅的麻梭裙也難掩其天生麗質(zhì),和述白師兄站一塊就是副畫,可惜終歸有緣無份未到白頭。
“阿嫂,您好,我們是藥王谷的人,述白是我們師兄”,自報家門,如果可以不影響主線的情況下,這些人的結(jié)局她都想動動,
“阿嫂,你好,我是挽風(fēng),排名第四”,白衣男子整整衣衫,朝臉有淚痕卻依舊美麗的女子微笑說,
“阿嫂,你好,我是夕夢,剛說話的是阿九”,粉衣閃身擋住白衣和女子之間的視線,拉過師妹,不,師弟。
簡若云緩過情緒,內(nèi)心無比開心,丈夫家人千里迢迢來找她,完全是不敢想。
“來者都是客,各位吉人,請里面坐著聊”,奎張聽到藥王谷,心里閃過想法,讓拖木跑腿通知其他族人準(zhǔn)備膳食和住宿,又讓孫女陪著親家入內(nèi)休息,自己叫上孫女婿簡羅告退,他還有些事需要吩咐。
簡若云同林悠舞等人訴說著過去幾個月的經(jīng)歷,又不停詢問夫君述白如何,其他人都很有耐心一一回答,只講到返程時,她沉默了,雖然奎卡桑答應(yīng)送她走,可她卡桑和阿爸,不是那好對付的,一時間,不知該不該告訴眼前的家人。是的,在她心中丈夫的家人就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