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要罰一萬銀子,嗝...好難過心好痛”,懶的管在哪,女子坐在偏殿門檻上傷心哭著打淚嗝,尹少昊默默單膝著地替她順氣低聲安慰,大意無非是有他在不用擔心銀子之類的。誰能料到懲罰一針見血,直接釜底抽薪,林悠舞此時此刻有種被打劫的感覺,
久久的,牡丹園微風拂過都只聞男女聲,尊貴的兩人看戲看的不亦樂乎,眼見為實,沒想到某人屈尊降貴到這地步,也不在乎干站半盞茶,
然這樣,依舊有人沒眼力見,拼命想靠實力挨揍,皇帝高敖背靠著門框,啞然失笑的小聲嘀咕,“丫頭,可不興作弊噢,自己的錯自己擔,可是你說的”,又吊兒郎當洗刷對方,
“噢,提醒下數字記錯,欠款應該是兩萬,金子一萬銀子一萬,嘖嘖,皇后記著順便教教她管家,不要到后面把定國侯府給敗沒咯”,朝皇后吹聲口哨,對方默然無語。
聞金額陡增噩耗,又見其趁火打劫笑話她,悲傷不能自已的林悠舞抬起頭,兔子般紅紅眼睛腫腫的,徹底放開嗓子,哭聲猛震天,
“沒天理,陛下,你把我賣了都不值這么多銀子啊,民女申請...嗝.....下大獄抵銀子,關多久都成,求您啦”
尹少昊怒氣起身就是一拳警告,跌坐地面的皇帝望天無語,說好動口不動手的嘛。又再次退到安全距離的皇后忍不住揉揉太陽穴,隱忍的有點辛苦,這孩子可真逗,哪有自請去蹲天牢的。
到后來,經過某人威脅,高敖不情不愿把賠償金額改為大頭由定國侯支付,小額到一百由林悠舞給,心里暗自吐槽,這親家藥王谷可真窮,看來大婚別指望其有花費。
等到李德領著御膳房的宮人來偏殿擺膳,林悠舞都未緩過勁,緊抱著錢袋子由男子陪著細心給她投食,嗚嗚嗚,內心仰天長嚎,都是她的血汗錢啊。
無厘頭的模樣,又有某人陪著用膳,逗的皇帝陛下倒用了幾大碗米飯,好久沒這么開心。
午后偏殿回廊,尹少昊聽完暗影回報,招來莫風耳語幾句,命他回府安排,看來如林悠舞而言,有些事已出就沒無必要再拖,對方點點頭悄然而去。
返回殿內,瞧女子心情恢復些,留下桃子陪其繼續(xù)吃,徑直走到某個高位人面前站定,弄的正準備吃第五碗米飯的人有些不好意思,皇后則擱下筷子,
“咳咳,小昊啊,吃完就陪你家丫頭去武德殿吧,爾后的事情有舅舅搞定的,不用擔心”對方得意洋洋的畫著餅,尹少昊很無語,就他都敢給人打保證,誰信。淡淡朝李德看一眼,老宮人機靈的上前,
“回稟陛下,靖德侯府的老侯爺連同些大臣跪候在文德殿外,說您若不見,他們只能去敲登聞鼓告御狀,狀告定國侯行兇”,文德殿是給外臣緊急事務覲見用的,沒想到他們居然消息這么靈通,本以為會是明早才鬧的事,呵呵,看來宮里的暗樁有點多啊,勢必要做做大掃除,
“噢,既如此那就去會會,定國侯一起吧,總要把事情前因后果說個明白”,喝口涼水壓壓驚,起身讓李德拿上那道無傷大雅的圣旨,才安心的去打怪,不對,去見大臣們。至于為何一副無憂無慮,皆因有武力值靠山在。
冷俊傲然的男子瞧眼不著調的人,轉頭細心囑咐桃子幾句去武德殿的事宜,又慎重謝過皇后的照顧,才勉為其難跟上。
去文德殿的路上,皇帝陛下跟某人說起臨時安置在壽安宮的太后,那叫喜不自禁,堪比又生了個兒子般歡喜,只原來,經御醫(yī)診治對方受驚過度中風半癱,無個半年不好過,期間亦不能再受刺激,否則小命休矣。尹少昊全程靜默不語,至少他敢真情流露,
想當年母親高蕊公主去世時,那些人表面悲痛暗地歡喜,表里不一的樣子現(xiàn)在看來都是可恨又惡心。男子拳頭捏的緊緊的,既然送上門,新仇舊恨就從現(xiàn)在開始算。
文德殿外,午后的太陽頂著曬,跪著的大臣們擦擦額間不斷滑落的汗,內心叫苦連天,本來好好出宮回家,半道被人攔截不說,又被拉來做這種無用事,不知道晚膳能不能用上,唉,心好累。
“陛下駕到”小黃人的呼喊聲傳來,眼見皇帝高敖慢慢朝他們揮揮手,大意是都進來吧,定國侯緊隨其后步入文德殿內,
“陛下,請您為太后娘娘做主啊,她老人家可是親手養(yǎng)育您長大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定國侯....他實在太猖狂,竟敢拆毀慈寧宮,當是大不敬論重罪的呀”靖德侯一個箭步匍匐到皇帝腳下,痛哭流涕的控訴著,聽聞家族的靠山受到重創(chuàng),何其惶恐,忙拉動陣營的人一塊來告狀,想的很美好現(xiàn)實很殘酷,高敖都不想說他,難怪太后殫精竭慮不肯松開權力,就這貨,侯府敗落早晚的。
國舅爺手本來顫顫的想指某人,對方眼神一過來就畏畏縮回,不是他慫,實在對方連慈寧宮都敢動,太可怕,
“陛下,老臣本不該過問,可事關國體,此次定國侯確實過分些許,天下悠悠眾人之口難堵,請您嚴查嚴肅處理”滿頭白發(fā)三公之一的太子太師,不過六旬,人尊喚方太師的老人出列拱手,定國侯乃當世名將,假若能為太子所用,何懼其他皇子的威脅,可惜太子心結他們這些老臣都知?,F(xiàn)今自己孫女又是太子妃,唉,為家族為子息都不得不為之效力盡忠,
高敖微皺起眉頭,這老頭難得糊涂,不給定國侯示好亦跟風踩他,是覺得太子日子過的太輕松了吧,有太師公站出,接連著太子陣營的各個官員都紛紛跳出譴責,傳達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要剝奪定國侯封號譴其下大獄,
尹少昊從入殿自始自終閉著眼靜立在一側,心里想著林悠舞當已經在武德殿安頓好了,晚點等莫風把那只叫“疾風”的鳥拎來給她逗個趣........之類的打算,李德悄悄瞄一眼,侯爺不愧見過大場面,比皇子們都鎮(zhèn)定,
吵吵鬧鬧半刻,砰一聲巨響,截住所有人的喧嘩,皇帝陛下揉揉拍的生疼的手心,這群家伙,各個都當自己是道德標兵,心里那些花花腸子以為他不知道,哼,
“夠了,你們當朕這里是菜市場,由著你們說三道四,李德,念給他們聽,讓爾等清楚定國侯為何不顧尊者動怒,又不小心拆了慈寧宮”,一句不小心,聽的下手眾人耳根子直疼,他們的探子說慈寧宮主殿體無完膚不為過,陛下您這心偏的沒法看,方太師暗自嘆口氣,又是無疾而終。
李德清清嗓子抑揚頓挫的念完手中的圣旨,皇帝高敖冷冷的指指他們,
“諸位愛卿,搞清楚了吧,太后尊為上者本該為朕為民分憂,定國侯守衛(wèi)金陵疆土功在社稷,前一秒還說善待有功之臣,后一秒后宮就聚眾欺負人家未婚妻,啪啪打臉啊,朕很痛心的”,表演欲極強的他故作傷心的摸摸胸口,看的一眾人冷汗直流,
家里有姑娘的全懵逼,定國侯未婚妻啥意思,難道早些反對的那位平民女,這么快就成其未婚妻,賜婚圣旨何時下的啊,一點消息全無。
靖德侯心里突突,聚眾欺負,想起大孫子小廝的話,家里的那些女眷,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恨的牙癢癢,底氣一下子就瀉了。
而方太師等重臣則無語,抄抄寫寫罰罰銀子也能算懲罰,而且沒記錯的話,武德殿不就是定國侯宮中的住所。
李德笑看大臣們的表情,有侯爺的日子里,陛下和大臣們都活泛許多,少了平日死氣沉沉。
武德殿,位于御花園西側緊鄰觀景園,從大殿望出去就能觀四季美景,殿內環(huán)繞鳥語花香別有風趣,皇后竇玉琳領著林悠舞邊走邊介紹,輕柔的嗓音搭著午后的舒緩,倒讓她傷感銀子的心被眼前的景致沖淡,
“悠舞,陛下要求安排宮儀嬤嬤給你指點,我想著侯爺家中的顧嬤嬤乃高蕊公主時期的老宮人,經驗豐富定能勝任,就她,你看可好”皇后輕言細語的問著女子,林悠舞怪不好意思的,這位皇后比她想象中還要溫柔,想起劇情里關于她的結局唏噓不已,
“謝謝娘娘,您安排就是,民女代罪之身,不敢有意見的”張開大大的笑臉回應,對于善意的人她從不吝嗇,竇玉琳從見到這孩子第一眼起就很喜歡,眼神明亮干凈性情真摯,細細問過其身世后,又心疼,什么情況下父母會丟棄自己的孩子,心下一痛,難以自持的呼吸困難起來,臉色霎時蒼白無色,
“娘娘,您怎么了”身旁的貼身宮人見狀連忙上前,林悠舞叫桃子搬來椅子,出于醫(yī)者反應立刻為其切脈施針,約過一會,等其喝點水在內殿躺椅上緩緩,方才小心翼翼取下銀針,
“娘娘,您的心疾之癥乃產后焦慮過深,當時又未及時調理妥當造成,我先開個單,您要信的過就服用試試”刷刷幾筆落下,旁側大宮女月牙信服的接過,娘娘的病這位姑娘第一次就摸的這么準,
皇后略微好些的呼著氣點頭,聲若蚊蠅的吐著字“謝謝你,悠舞”,隨著藥針起作用,她閉上眼安靜的入睡,為其蓋好薄毯,林悠舞收拾好起身,
“這位姐姐,方便的話請帶下路去書房,我要抄寫佛經給太后祈?!痹卵烂壬肀苓^女子的施禮,這位可是那位大人的未婚妻,連連點頭在前引路,
推開扇氣勢磅礴的大門,里面赫然是落空很大的書閣,擺放的書籍沒有幾百本也當過千吧,
“林姑娘,這是陛下多年來親自命人從五湖四海尋來的孤本,有各行各業(yè),尤其以兵書為主,都是給定國侯賞讀的”宮女月牙貼心的給當今點個贊,隨侍桃子則瞪大雙眼,哇,這么多書,一輩子都沒見過耶。
嘖嘖,賞讀,摸著書架看著書名,林悠舞當真佩服高敖的用心,別說尋,光收集就需巨大的耐心。就尹少昊常年對他那副不喜,還能如此經年不變無下限的寵愛,不枉高蕊公主托孤給他。
關禁閉也挺好,她剛好想想如何進行下一步,抄寫著佛經,歲月靜好的畫面,就落入爾后而來的尹少昊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