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瞥見九哥擔憂的神情上前哄道:“要不我們吃點別的,好嗎?”
七月卻意外的堅決:“不行,我就要吃火鍋!”
“好!”九哥寵溺的摸了摸七月的頭:“我打個電話?!?p> 九哥掛了電話大約一刻鐘,街邊停下了一輛邁巴赫,九哥小心的護著七月上車,車輛很快就駛上了盤山公路,
這時候路上的車輛并不多,七月不一會兒就靠著云墨睡著了,繁華喧囂的城被漸行漸遠,呼吸間都是植被的芬芳。
目的地是片坐落在半山腰蓮塘。
幾只紅彤彤的燈籠影影綽綽的籠罩在夜色深處,幽深又寂寞,那是一座私人莊園。
聽見車輛的響動,出來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恭敬的叫了一聲顧總,九哥點點頭,問準備好了嗎?
管家答應(yīng)著,熱情都領(lǐng)著幾人往里走。
七月有些不滿,但沒多說,挽著云墨的手,輕車熟路的穿過小徑,走上臺階。
七月說,那是他父親留下的產(chǎn)業(yè),原本是這里最紅火的火鍋山莊,現(xiàn)在暫停營業(yè)了,至于為什么暫停,七月不說,云墨也知道。
四人坐定后,七月突然摘下帽子,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真的看到了七月那顆光禿禿的腦袋,云墨的心還是狠狠的抽了一下。
七月倒是無所謂,還很寬慰的沖云墨笑笑。
九哥出去吩咐什么了。
七月腦袋歪在云墨肩頭:“我死了,你回來送我嗎?”
云墨的心一驚,指尖著扎了進肉里:“別瞎說,張醫(yī)生說你好著呢!”
“嗯”七月點點頭。
那天的晚餐氣氛很好,柔和又寧靜。
九哥和茍煙波很聊得來,飯桌上茍煙波適時的講了幾件有趣的事情,逗得七月“咯咯”直笑。
九哥似乎也很放松,他輕松愜意的把手搭在七月的椅背上,和茍煙波天南地北的閑聊。
后來甚至還在七月的軟磨硬泡下,用筷子蘸了滴紅酒送到了她嘴里。
七月細細的咂摸著,那神情把茍煙波和云墨都逗樂了。
晚風里都透著蓮花的清香,清雅的月色將整個山莊籠罩,他們在露臺上邊吃邊聊,七月最后撐不住睡著了,九哥就把她放在身側(cè)的躺椅上。
中途九哥陪茍煙波下樓抽煙,回來的時候手里就多了一只帶著露珠的蓮花。
他探身輕輕的放在了七月的枕邊,不好意思地對云墨解釋,說七月從小就喜歡蓮花,就連這片蓮塘也是父親當年親手為七月種下的。
云墨注意到他說的是“父親”而不是“七月的父親”,一時心下了然,旋即又有些倉皇。
云墨在很多年后回憶起來,都覺得那天晚上實在太美了,不管是風景還是人。
臨走的時候云墨沒有叫醒七月。
她從隨身的背包里取出了一個精致的金絲絨盒子,里面是一只做工精巧的手鐲,是當年去Y國游學和七月一起買的。
她倆一人一只,后來七月在電話里抱怨說她的那只摔碎了,還和九哥生了好大的氣。
后來云墨再去的時候,就給她買了一只一模一樣的,還專門去泰國給鐲子開了光,云墨是典型的唯物主義,可這一刻,她愿意相信信仰的力量。
云墨從始至終都沒問九哥是怎么發(fā)現(xiàn)七月生病的,七月也沒有提。
云墨回憶起那晚的九哥,他隔著朦朧的月光看七月蒼白消瘦臉頰,那目光仿佛有著穿越生死的力量。
云墨覺得說什么都是多余的。
做什么要去提那些令人傷感的往事呢?
星期三一早,云墨和茍煙波把二水哥收拾妥當,辦好手續(xù)就出發(fā)了。
張朝要上班沒有辦法同行。
云墨在車上接到了七月的電話,說鐲子她很喜歡,還責怪云墨為什么不叫醒她?云墨說看她太累了,想讓她多睡會兒。
七月笑著說:“以后要睡好多年呢,做什么要著急?”
云墨也笑著表示贊同:“也對哦!”
車是茍煙波在重慶租的,七坐的商務(wù)車,司機開得很穩(wěn),下午一點鐘就到達了蒼云市。下午茍煙波和云墨分別回了家。
茍煙波時間很趕,定了第二天早上的航班,云墨沒有一起,暑假時間還早,她想在家多呆幾天。
當晚鄭洪濤做東,請云墨和茍煙波吃了頓飯,湯米和鄭洪濤的事情云墨都知道,席間三人并沒有提起,鄭洪濤讓他們放心,說他會照應(yīng)二水哥的。
云墨自然是放心的,鄭洪濤這幾年發(fā)展的很好,是蒼云市遠近聞名的企業(yè)家。
云墨這幾天都沒有怎么和沈洋聯(lián)系,主要是時差原因,沈洋知道云墨睡眠不好,就沒有過多打擾,只是偶爾發(fā)個短信問候一下。
茍煙波走的時候給云墨發(fā)了條信息,說讓云墨回BJ和他聯(lián)系,到時候給她接風,云墨沒回。
自從茍煙波那天在地下泳池里幫她打發(fā)了綠毛,他們之間就又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仿佛還是至交老友。
不過分親熱,但也并不拘謹。
茍煙波一回到BJ就忙得昏天暗地,云墨是周末回去的,沒有告訴任何人。
物業(yè)很負責任的每天澆水,云墨陽臺的繡球長勢很好,大團大團的緊緊簇擁在一起。
云墨噴水的時候,竟然在陽光下顯現(xiàn)了一圈小小的彩虹,美的讓人驚心動魄。
云墨突然就想到了七月,她拿出手機,給七月拍了一段小視頻。
七月很開心,干脆打了視頻電話,云墨接起來給她看了自己的房子,還邀請七月來BJ玩。
七月幾乎立刻就答應(yīng)了,旋即深色立刻黯淡下去,說九哥不會答應(yīng)。
云墨有些懊惱自己的冒失。
急忙安慰道:“當你好些,我去接你!”
七月說好,突然又問她:“上次那個茍律師和你是我想的那種關(guān)系嗎?”
云墨誠實道:“不是?!?p> 七月又些遺憾的說:“我覺得他喜歡你!”
云墨笑笑:“他有女朋友!”
七月?lián)u搖頭,不置可否。
然后又向鏡頭展示了一下他的鐲子,在清冷的月光下,閃耀著奪目的光華。
云墨說很好看!
鏡頭前的七月眉毛都笑成了一輪彎彎的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