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一再次睜開雙眼之際,只見映入眼簾的先是上官小小,
“小妹?!彼p喚了一聲,只見上官小小眼睛紅紅的,見上官一睜開了眼睛,淚水又掉了出來。
“哥,哥,你沒事吧。”
上官一微微艱難支撐起上半身,看著四周的陌生環(huán)境,接著是崔正和刑友昌的身形,其二人也在跟前,一臉焦急的神色。
然后看到紫衣少女和美婦人也坐在一旁的桌邊,紫衣少女眼睛微紅,似是剛哭過。美婦人臉色若冰霜,可能剛解毒不久,顯得更慘白了幾分。
上官一看著大家似乎都已平安無事,松了口氣,背后靠上了床頭,才意識到這會應(yīng)該是在驛站屋內(nèi),閉目緩了一下,再次睜開眼睛,正要開口。崔正率先說道:
“多休息,勿多言?!彪S即只見崔正給了他一個眼神。
上官一順著眼神望去,也許是未曾想到房間內(nèi)會有多一人,并未留意。直至此刻才看到,窗邊正站著一位道袍刻著火焰圖案的女子,即便感應(yīng)到上官一蘇醒也并未轉(zhuǎn)身,無神的看著窗戶似仍在思索。
刑友昌上前,靠近上官一的耳邊,小聲說道:“這應(yīng)該是道宗的道袍,看樣式其在道宗可能也身居高位,我和老崔二人似乎也是對方救下的,醒過來時,一身外傷已經(jīng)好了個七七八八。不過我二人從未見過北域道宗的人,所以并不是特別確定。”
“還有,此刻你的身份別忘記了?!?p> 上官一聽著刑友昌的悄悄話,知道這個女子可能是來自道宗的之后,眼神微微瞇了一下,給了刑友昌一個知道了的神情后,欲看向女子開口。
誰知窗前的女子仍未轉(zhuǎn)身,但聲音傳來:“別在老娘面前說什么悄悄話!老娘聽得見,這會正煩著,都滾出去!”
話聲夾雜了一絲真元,震的崔正和刑友昌都歪了歪身形,隨即幾人不敢再多言,扶著上官一準(zhǔn)備出去。
“這小子和小女童留下,其他人滾?!?p> 崔正聽到此話,剩下的右臂握緊摧城槍,站到上官一身前,面向道袍女子,開口道:“前輩,不知是有何事?何必和孩子計較?”
道袍女子這才轉(zhuǎn)身,上官一看著轉(zhuǎn)過身來的女子,眼睛一熱,說不出話來。
女子未在意,看了看崔正,大聲說道:“看來我的金丹效果很不錯,你想和老娘試試身手?!?p> 說罷,火焰上涌周身,上官一趕緊上前攔住,
“崔正叔,不必如此,此人應(yīng)無惡意,你們先出去吧,小妹,你也出去吧,哥待會就會出來?!?p> 崔正似還要阻攔,上官一給了他們二人一個放心的眼神之后,刑友昌便拉著崔正,帶著眾人先出了房間。
出了房間,他們二人將美婦人和紫衣少女送至另一房間休息,交代了一句“好好休息,明日再說”之后便離開了房間。隨后抱著已經(jīng)昏昏欲睡的上官小小,三人進了隔壁的房間,崔正這時放下手中長槍,問道:“老刑,你剛剛攔著我干嘛?你是不是怕了?我知那女子修為可怖,越是如此我怎能讓公子與其獨處?!?p> 刑友昌輕輕床上放下上官小小,為其蓋好被子,無奈開口:“行了你,你沒發(fā)現(xiàn)公子看到那女子轉(zhuǎn)身后的神情嗎?”
“什么神情,你在胡說什么,那女子當(dāng)公子母親都綽綽有余......”
崔正還要罵罵咧咧時,看著刑友昌的神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隨即沉默住了。
過了許久,刑友昌望著崔正此刻空蕩蕩的左臂,紅了眼睛,微微喃喃開口:“怎么樣?會不會不太自然?”
崔正看著刑友昌的神情,大聲說道:“娘們唧唧什么,咱們又不是第一天上戰(zhàn)場,這次能保住性命已經(jīng)萬幸了?!?p> 刑友昌隨即收斂神情,“切”了一聲。
崔正接著說道:“不過,老刑,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怎么感覺我這修為似乎有要破境的趨勢,奇了怪了?!?p> 刑友昌回道:“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我也是有同感,之前受傷如此之重,此刻渾身竟有暖洋洋的感覺,真元鼓動流轉(zhuǎn)不歇?!?p> “你說會不會是吃了什么天地靈藥?”
“不知,不過我覺得此刻我們應(yīng)該好好運功一番,趁此機會看看有沒有機會再進一步?!?p> “如此也好?!?p> 而此刻美婦人的房間內(nèi),看著熟睡過去的紫衣少女,美婦人似是仍然驚魂未定,在桌邊靜坐神色冷漠,右拳緊握,接著拿出紙筆,過了許久,緩緩看著手中寫完的書信,從懷中掏出一個圓形玉盒,將信封疊小放進其中,隨后來到窗前打開窗,掏出一個玉笛輕輕一吹。
約莫一刻左右,一只夜鶯模樣的鳥兒來到窗前,停在美婦人手中,張口銜住玉盒后飛走。
紫衣少女感覺到有些寒冷,揉了揉惺忪的眼眸,開口:“母后,你怎么還不睡呢?”
美婦人聽聲隨即關(guān)上窗戶,轉(zhuǎn)身說道:“母后這就來?!?p> ......
上官一此時怔怔的看著房間內(nèi)的道袍女子,喃喃開口:“你是......誰......為何,為何?”
顧柔目光直視上官一:“你覺得老娘是誰?”
“我不知道,前輩,小子眼拙了,不敢隨意猜測。不過還是感謝您相救之恩。”上官一說罷躬身。
顧柔看著這番姿態(tài)的上官一,不知道為何火氣壓不住,大聲道:“你眼不眼拙,老娘不是很清楚。不過你要死了,老娘倒是比較清楚!”
上官一瞳孔微縮,一時不知該怎么回復(fù)。
過了許久,緩緩道:“小子孟浪,敢問前輩,是否有相救之法?”
顧柔回道:“我沒有辦法?!?p> 接著又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既如此,小子知道了?!?p> 上官一躬身后準(zhǔn)備離去。
顧柔看著上官一的背影,眼睛里的火焰漸漸散去,再也忍不住,喃喃開口:“上官一,你的娘親是誰?”
上官一猛然停步轉(zhuǎn)身!“你到底是誰?!為何和我娘親這般相似!”
“我叫顧柔?!?p> “顧柔,顧柔,你是?難道你是?”
“我只聽過娘親提過一次,有一個妹妹在她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到了外面修煉,卻不知姓名?!?p> 顧柔緩緩開口:“我是顧柔,也是你娘親顧念的妹妹,也是你的......小姨?!?p> 上官一看著眼前的顧柔,一瞬間紅了眼睛:“你怎么證明?我從未見過你?!?p> 還未說完,只見顧柔閃步來到上官一身前,探出手捏住上官一左手經(jīng)脈,上官一只覺一股烈火般的真元通過全身經(jīng)脈直擊天靈,接著感應(yīng)到顧柔心中所想,感受著她體內(nèi)“回天一線”殘留的血脈相連的指引。
隨著顧柔輕輕松開手,上官一再也支撐不住,退后緩緩坐在椅子上,雙手握拳,頭低進桌沿以下,“啪嗒,啪嗒”,淚水滴到地面發(fā)出輕微的聲音。
顧柔不知要怎么去安慰上官一,伸手想摸摸他的頭,最終還是忍住。
上官一猛地拿袖口抹去臉上的淚水,用力止住眼睛,再次起身躬身!
“上官一,見過小姨?!?p> 顧柔看著倔強少年躬身未起,一向強勢的道宗火殿殿主,此刻如鯁在喉,緩緩開口。
“孩子,起來吧?!?p> “對不起......別怪小姨......小姨來遲了......”
上官一看著和其母親八分相似的顧柔面容,蒼白面容微微一笑道:“小姨,你真好看,和我娘親一樣好看?!?p> 接著搖晃著再次暈了過去,
“阿一!”
顧柔上前摟住,探指感受著此時上官一此時的身體狀況。
微微呼出一口氣“還好,一直以來精神繃的太緊了,只是睡了過去?!?p> 他看著懷中上官一熟睡的面容,依稀像是看到了自己姐姐小時候的幾分模樣,微微一笑。
“小家伙,好好睡一覺吧,小姨不會看著你死的,等我們到了道宗,小姨就是踩翻金羽老道殿內(nèi)的神像,也要逼他救你?!?p> 上官一近兩月來,第一次睡了一個好覺,夢里沒有再夢到之前的血腥畫面,也沒有了白芒身影,直到再一次睜開雙眼。
已是第二日的晌午,屋外傳來了嘈雜的吵鬧聲。
“老刑,你別攔著我,這都一天一夜了,還沒出來,連真元感應(yīng)都無法穿透,一定有問題,你放開我!”
“別著急,再等等,再等等,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事情的?!?p> 上官一感受著屋外,只覺心中暖意,躺在床上想要伸出懶腰。
屋內(nèi)聲音傳來:“行了,醒了就趕緊起來吧。今日我們還要趕路?!?p> 上官一一下起身,看著仍在窗邊的顧柔,微微一笑。
“小姨,早。”
“已經(jīng)第二日的晌午,可不早了?!?p> “呃,難怪肚子空空的,餓得慌。對了,小姨,那對金國皇后和公主并不知我和小小的真實身份,崔正叔和友昌叔是我爺爺以前的老部下,這一路對我兄妹呵護備至,我和小小才能走到這里?!?p> “你說的是屋外那兩只嘰嘰喳喳的麻雀嗎?看在救我外甥外甥女的份上,老娘就不和他們計較了。哼,吃了老娘金丹,倒是顯得精力充沛了!”
上官一一時無言,隨即想起剛剛顧柔的言語,問道:“小姨,我們要趕路去哪?”
“還能去哪,當(dāng)然是回我道宗。你這一身的問題,想來我道宗醫(yī)殿,李爾那老小子會有辦法?!?p> “李爾?不知李爾是道宗何人?”
“此人乃道宗醫(yī)殿殿主,一身醫(yī)術(shù)通天,我身上的金丹就是醫(yī)殿的產(chǎn)物,皆來自于他的衣缽傳承。”
上官一不知該如何回答,沉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