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這樣的工作,對那些差人來說卻是天大的好事,一個個的都槍著要去,說白了還是為了銀子。首先官府會給出非常高的薪水,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很多差人就是為了賺那筆銀子。其次,當然是意外之財了。他們押解的罪犯總有親戚,為了讓差人好好照顧犯人這一路的吃喝住行,都會給他們送'‘孝敬’,而被流放之人之前可都是當官的,他們的親戚肯定也不會是普通人,這給的數(shù)額必然不會少啊。
再加上這次送的可不光是男犯人,所以這份工搶的人應該更多才是。
來人個較高,一身官袍,眸光清冷,神情淡淡,端著高冷臉,一副生人勿近,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對上前給他打招呼的趙牢頭也沒啥好臉色,“嗯!”了一聲算是對付過去了。
他身后緊跟著一個身著普通衙役官服的矮個男人,掛著黃褐色的皮相,眼睛長得極像了老鼠,又小又圓又黑,正四處張望,下巴還尖尖的,一時間讓蘇芷蘭想到兩個詞語,描術他一點不為過。那就是尖嘴猴腮、獐頭鼠目。
此時的他目光游移在各個女犯人身上,特別在幾位長相出色的姨娘身上停留的時間最長,漸漸的,他臉上掛上了極度猥瑣的笑,嘴角微裂著,還有可疑的水跡流下都不自知。
真是集猥瑣與淫/惡于一身,這人肯定是個壞人,使人看了就厭惡!
那些個姨娘們也慢慢的往自家男人身后躲去,躲不下的都低下頭,跟人擠在一處,盡量減少關注。男人們更是像極了想護住小雞崽的老母雞,手臂微微敞開,雙眼怒視著對方。
“汪德亮!具體你來說!”可能是這個叫汪德亮的行為實在太不端了,那位張侍衛(wèi)面無表情的命令著。
話聲一落,那汪德亮就收瞼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身體站得筆直,對張侍衛(wèi)恭敬的行了個大禮:“張大人,小的全聽您的吩咐。”隨后他側過身,板著臉兩手稍稍一抬算行禮后:“趙牢頭!此次大理寺那邊也有一百三十一個犯人要一起押解去西北之地,所以圣上特命張大人帶隊一同前去西北。蘇家一共人犯三十人可曾全部帶到?”
“呵!汪小人,怎么這好事又碰你身上了呢?”趙牢頭對此人極為看不起,長得猥瑣就算了,行為卻比長相更卑劣,每次押解犯人都要選有婦人的,每次所押婦人都有死傷,在她們這個圈也算是個出了名的不要臉。
“我運氣好!”汪德亮自從得了這份差事,整個人都跟個變了個人似的精神。他朝趙牢頭翻了個大白眼后,視線又滑到那些個女眷身上,跟毒蛇似的,黏膩又惡心人。
“人數(shù)倒是對了,可這個小姑娘怎么長得這么難看?不會是小丫頭換的吧!”在一堆雖然憔悴卻依舊長相出眾的婦人里,出現(xiàn)了這么個辣眼睛的小丫頭,有些醒目。
蘇芷蘭怎么都想不到,這小人怎么把矛頭對準了自個。
她似被他嚇著似的往后退了幾步,隨后走著標準的蘭花步來到張侍衛(wèi)跟前,又行了個標準的長輩禮,強抬頭讓對方看“奴家怎么長得丑了?只是年紀不到還沒長開。至于臉?這是父母給的,難道誰還能挑撿不成?”特別意指汪德亮本人。
張侍衛(wèi)朝說話人看去,一瞬間他眼部放大,又極快的回到原來的樣子,如果不是與他對視,蘇芷蘭都發(fā)現(xiàn)不了,這速度杠杠的。
這人他有見過,事發(fā)前,圣上都讓他們詳細調查過,這是蘇家三房的庶女,之前長得不丑,以他的眼光十分總分評,她可以得六分?,F(xiàn)在這模樣很讓他懷疑,臉上肌膚雖黃,也有麻點,頭頂雞窩發(fā)形,可整體并不和諧。且看她外露的脖子和兩只手的肌膚,都能用潔白如玉來形容了好不好。這臉有問題,沒多會他就下了定論。他冷硬的回了兩個字,“不丑!”
“小姑娘長得一點都不丑!張大人說得對。女大十八變嗎,以后一定會越長越好看的。”汪德亮見風使舵的本領,認識的人一直知道,第一次認識的人更是深有體會。
蘇芷蘭給張侍衛(wèi)施禮道謝后,走到了人群后,繼續(xù)自己偉大背景的事業(yè)。
張侍衛(wèi)橫了還想繼續(xù)找事的汪德亮一眼,交接工作變得更加麻利了。
先是核對人名、年紀等各類資料,隨后汪德亮又叫過別的同事,一起給犯人上刑具驗黥刑。男子十五歲以上包括十五歲的必須要頭戴枷鎖,行走間手不能的罷動,又要日行五十里地,其中困難可想而知。
而其中兩位重犯(蘇德仁,蘇德邦)還須腳脖子處帶上鐐銬,兩樣刑具同用,每一步行走都是十分痛苦的,再加上鐐銬磨損皮膚,如不上藥,再加上現(xiàn)在的天氣,可能傷口爛一路都不一定會好。而在流放過程中,還有一個極為嚴格的規(guī)定,那就是不能夠使用交通工具,全程必須徒步走完,真正的苦不堪言啊。
等男犯人弄好后,女人們就簡單多了,年齡的區(qū)分是一樣的,十五歲以上的包括十五歲的用粗繩捆好手腕后,都串聯(lián)在一根粗繩上,而年齡不達標的,能自理的用細繩子每人捆一只手腕而后系在粗繩上,跟在隊伍后走,特別小的則由犯人自己帶著。
在捆女人繩子時,蘇芷茹差點爆發(fā)。因為此時離蘇芷蘭年滿十五歲,就能及笄日子只有十來天時間了,可就那巧讓她逃出了系粗繩子的苦。當時她還憤憤不平,想著怎么把蘇芷蘭也給拖下水,可惜幫忙捆繩子的趙牢頭可沒好脾氣,見她拿眼刀子狠剮蘇芷蘭,就在給她系繩子時,突然加大了力度,不僅繩子系得緊,而且還系了個活扣,越是掙動,那繩結就會越來越緊。
可惜在場的沒幾個人能認出繩結的不同,張侍衛(wèi)倒是看出了繩結的不同,可事不關已,也只是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