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月夫婦的馬車在齊王府外停下,門外白綢異外耀眼,這里昨天明明還是張燈結(jié)彩、門庭若市的,今日卻凄慘蕭條。
思月站在門口,神色哀傷,“蕭云宸,你看,昨日這里人來人往,今日卻門庭冷落,真是人走茶涼!”
“鄭婉兒新婚新喪,本來就是皇室大忌,能有個喪禮就不錯了!”
“哦~”
那長長的一聲嘆盡了無數(shù)悲涼!
思月在在站了好久,直到蕭云宸出言提醒她,“進去吧!”
此時,門人高唱:“安王爺、安王妃到!”
思月進入,里面的下人正在把紅綢撤下,把白幡掛上。管家見蕭云宸和思月過來了,立馬迎上去行禮,請去客廳用茶!
“你們家王爺呢?”思月一路過來,不見蕭玄楊,開口詢問那管家。
“回安王妃,我家王爺傷心過度,現(xiàn)在已經(jīng)臥床不起了!”管家一邊說,一邊在抹淚。
“好了,你下去吧!”蕭云宸淡淡的說。
“奴才告退!”
“等等,你們王妃到底是怎么沒的?”思月叫住了那管家。
“回安王妃,我家王妃是因病過世的!”
“瞎說!”思月提高了音量,“婉兒到底是怎么死的?她一個大活人,昨晚還好好的,怎么現(xiàn)在就沒了?”
“回安王妃,我家王妃昨夜從宮中回來就身體不適,沒多久就走了!”
“這么說是宮中有人加害婉兒了!”
那管家聞此言,嚇的立馬跪下?!巴蹂∽?,老奴真的不知啊!”說完,還一個勁的磕頭。
“月兒,”蕭云宸把思月拉過來坐下,“人都沒了,你就不要再問了!”
“就因為人沒了,才要追問清楚!”又對那管家說,“帶我去看看你們王妃!”
“我們王妃這會兒已經(jīng)入殮封棺了!”
“那本妃也去看看,和她道道別,齊王府不會連這點要求都不答應(yīng)本妃吧!”
“不會,不會,王妃請!”
“王爺,我一個人過去就可以了,你在這等我!”交待完,思月就帶著紫蘇隨管家去了。
思月走后一會兒,蕭云宸才吩咐夜鶯,“暗中保護好王妃!”
“是!”
鄭婉兒的棺槨停放于靈堂中央,靈前有幾個小丫頭披麻戴孝跪在那。這是她生前的陪嫁丫頭,鄭婉兒新婚無后,都沒有送終之人。已是皇家的人,臨了時,家中的父母兄弟都沒法來看一眼。
“你們都下去吧!留下小魚就可以了!”
看著她們魚貫而出,思月拉起小魚,“小魚,到底怎么回事?昨天婉兒還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沒了?”
小魚沒有說話,只在那一個勁的哭。
“你不要哭,你再哭,婉兒也不能復(fù)活。”
“安王妃,奴婢不知道!”
“你是婉兒的貼身丫頭,你怎么不知道?”
“王爺昨晚并沒有來新房,小姐就獨自歇息,奴婢就去了趟廚房給小姐拿吃食,回來時,小姐就已經(jīng)沒氣了!”
“都沒有人檢查婉兒為什么過世嗎?”
“御醫(yī)來了,說小姐心肺衰竭。王爺說,新婚新喪,不吉利,就早早入棺了!王妃,您與我家小姐交好,您要為她做主呀!小姐一向身體康健,怎么會心肺衰竭而死呢!”
“小魚,我絕不會讓婉兒白死的!”
“謝謝安王妃!謝謝安王妃!”
思月拉著了不斷磕頭的小魚,“你先出去,我和婉兒說說話?!?p> 直到小魚出去時,思月才緩緩跪下,拿著蒲團旁的紙錢一張一張的投入火盆中,“婉兒,才一夜不見,我們就已陰陽兩隔了。昨天,你還歡歡喜喜的嫁給你愛的人,怎么今日就躺在這了!上天怎么如此殘忍,你的生命才剛剛開始,你的幸福之門即將打開,怎么就把你帶走了呢?”思月一邊說,一邊抽噎著,“婉兒,你……”
“誰?”思月好像聽到什么聲音,扭過頭看向門口,原來是蕭玄楊。一身白色素衣,一如既然的儒雅俊秀,難怪把婉兒迷的不要不要的。就是氣色不太好,但倒不像是生病了,像是沒休息好!
“楊兄,你還生著病,怎么過來了?”思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聽說你過來了,就來看看!”蕭玄楊走進來,“起來吧,她不配你跪!”蕭玄楊欲伸手扶思月起來,思月聽了這話,胳膊一閃,“你這是什么話?”
“她是你晚輩!”
“那我就以朋友的身份在這!”
“跪久了膝蓋疼!”蕭玄楊硬生生的把那句“我會心疼”給咽回去!
“呵呵~”思月冷笑道,“難道你不應(yīng)該更關(guān)心婉兒的死嗎?”
蕭玄楊沉默不語。
空氣安靜了幾秒,思月見他不說話,又開口問到,“婉兒到底是怎么死的?”
“御醫(yī)說了,心肺衰竭而死!”
“婉兒一向身體康健,怎么會心肺衰竭而死呢?你們昨晚洞房花燭,你在干什么?”
“昨晚從宮中回來,我就在書房安寢,等發(fā)現(xiàn)時,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死了!”蕭玄楊說的極為平淡,仿佛這個人與自己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昨天你們洞房花燭夜,你竟然把她一人扔在新房?”思月反問到。
“本來我就不想娶她!”
“哦~所以你就不管不顧,任她死的不明不白!呵呵~~婉兒真傻!怎么會喜歡上你!”
“她喜不喜歡我我一點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蕭玄楊有些激動,抓著思月的胳膊不放!
“月兒~”門外,蕭云宸搖著輪椅,慢慢的進來。蕭玄楊看到了蕭云宸,慢慢的松開思月。
“你怎么過來了!”
“見你許久沒回,不放心,來看看!”說著,來到思月身邊,幫她理了理衣袖,瞟了蕭玄楊一眼。
“見過九皇叔!”
“免禮吧!”
“謝皇叔!”
“玄楊啊,齊王妃新喪,你固然傷心,也要注意身體!不能見個人就認作齊王妃,這若被外人看到了,豈不傷了皇室的顏面!”
“皇叔教訓(xùn)的是!”蕭玄楊無語反駁,只能點頭稱是。
“我大渝皇子,還怕找不到媳婦!”
“是!”
思月見他們在婉兒靈前討論這些絕情無義的話,有些心寒,直扔下一句“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就走了。
蕭云宸見思月走了,立馬跟上,回頭給蕭玄楊一個警告的眼神,“不要肖像不屬于你的東西!”
蕭云宸回到馬車上時,思月已經(jīng)靠在車壁上閉目養(yǎng)神。“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累了!”思月有氣無力,連眼睛都懶的睜。
“好,你好好休息!”
宸月夫婦回到王府已經(jīng)快中午了,思月把自己一人關(guān)在房間里,只扔下一句,“我累了,不要打擾我!”一直到晚間,思月都沒有出來的跡象,可把紫蘇她們急壞了。
蕭云宸知道思月傷心,可也不忍她這樣不吃不喝,直接破門而入。思月安靜的坐在窗邊,頭輕輕的靠在窗框上,眼眸下斂,盯著地面出神。蕭云宸關(guān)上門,慢步走過去,輕喚了一聲,“月兒~”
尹思月并未理睬他,蕭云宸小心翼翼的環(huán)抱著思月,好像是在抱一件精美易碎的瓷器!
良久,思月才緩緩開口,“蕭云宸~求你,幫我找出婉兒的死因!”
著看思月堅持的目光,蕭云宸淡然一笑,“好的。”
思月這時才好像卸下一半的包袱,閉目靠在蕭云宸的肩頭。
“紫蘇她們準(zhǔn)備了你愛吃的飯菜,我陪你吃一點吧!”
“不想吃~”
蕭云宸無法,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坐著。直到思月睡著了,蕭云宸才把她抱起來,放在床上安歇。
睡夢中,思月好像看到了婉兒。
“月姐姐~月姐姐~”
“婉兒,是你嗎?”
“是我!”
“婉兒,你到底是怎么了?”
“皇權(quán)斗爭,不說也罷!”鄭婉兒冷笑。
“婉兒……”
“姐姐,婉兒自小嬌慣,從小到大,沒什么可以說知心話的朋友,幸好遇到了姐姐。臨了,有句話囑咐姐姐,姐姐已處在皇權(quán)爭斗的漩渦之中,還望千萬珍重!”說完這番話,思月就看見鄭婉兒悠悠的飄走了。
“婉兒~婉兒~”
思月猛的驚醒,蕭云宸過來把思月?lián)г趹牙?,安慰?“月兒,沒事兒了,沒事兒了!”
思月定了定心神,原來是做夢了,可是,卻又那樣真實。
“月兒,來,喝杯茶壓壓驚!”
思月一飲而盡,放下茶盞,看著蕭云宸擔(dān)憂的神情,“我沒事兒了!”有看了看身上,還是白天的衣服?,F(xiàn)在天氣正熱,思月又從夢中驚醒,衣衫已經(jīng)汗?jié)窳?,“你先休息吧!我去浴房!?p> 梳洗過后,換上干凈的衣服,思月覺得一身清爽。此時,外面繁星滿天,一輪明月掛在天空,即使不是滿月,也足以讓地上的一切都披上一層銀紗。這撒滿鉆石的蔚藍星空和浩瀚的大海一樣讓人心曠神怡,思月就這樣仰著頭,貪婪這片在現(xiàn)在欣賞不到的美景。
蕭云宸見思月還站在院中,拿了件披風(fēng)披在思月身上,“更深露中,不要著涼了!”
思月回過頭,看著蕭云宸,輕輕的點了點頭。
蕭云宸見到這樣的尹思月~心疼不已,一把把思月抱入懷中,“月兒,對不起!”
思月從懷中掙開,“沒什么對不起的,是我自己沒出息,受不了生離死別!”
“月兒,我發(fā)誓,以后我不會再讓你經(jīng)歷這些了,否則我就……”
思月玉手一攔,打斷了蕭云宸的話,“蕭云宸,不要說,不要發(fā)誓,嫁給你,嫁入皇家,我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只是一時還不習(xí)慣罷了!”
蕭云宸看到這樣的尹思月,懂事的讓人心疼。心中暗暗發(fā)誓,月兒放心,一切都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