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
慕淺月疼的抽氣,眼睫帶著淚珠要落不落,就那樣委委屈屈的望著正給自己上藥的楚辭。
楚辭不為所動,細致的上完了所有的藥。
慕淺月看向楚辭的眼神幾乎是控訴了。
楚辭心里輕嘆,摸了摸淺月的頭?!安灰屪约菏軅撕貌缓??”
慕淺月揪著手指氣鼓鼓的點了點頭。
只是眼淚汪汪的,沒什么威懾力。
門外等了許久的單高急得快要跳起來,可自家主子一點出來的意思都沒有。
最后不得已敲了敲門,楚辭朝門外看了一眼。警告道:“外男不能進入女子閨房的禮節(jié)沒忘吧?”
本來就只想敲門提醒主子此次事情緊急的單高,聞言一口老血都要吐出來,感情就您是內(nèi)男唄?
當然這話他是不敢說的,只能憋屈的重新站回原地,企盼主子能快快出來。
楚辭這才回頭,把需內(nèi)服的藥交給侍候一旁一直欲言又止的春巧。
“三碗水煮一碗水,一日晨昏各一次?!?p> 春巧受寵若驚的接過藥應(yīng)是。
楚辭最后再看了慕淺月一眼,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片刻后,春巧猶豫了一會還是小聲道:“郡主,…太子殿下就這么進您內(nèi)間,怕是不合規(guī)矩。許會遭人閑話,壞了小姐清譽?!?p> 南楚雖然民風(fēng)開放,私下于閨閣中見面終是于禮不合。
慕淺月的最后一截小腳也縮到了被子里,裹成了冬眠的小動物一般,只露出了一個毛絨絨的頭。
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懶懶道:“我不是睡著了么?!?p> 春巧被問的一愣,沒明白什么意思。遲疑道:“…是睡著了?!?p> 慕淺月的語氣越發(fā)無辜起來,眨眨眼道:“不是我讓阿辭哥哥進來的呀?!?p> 春巧慢了一拍,隨即反應(yīng)過來。跟要哭了似的,連忙跪下請錯:“是春巧沒有擋住太子殿下,春巧護主不力?!?p> 慕淺月不在意的擺擺手,突然想起來,好奇道:“不是丫環(huán)小廝都不能上來么?只能等月中成績出來以后于山腳等待?”
春巧支吾道:“…太子殿下用了辰棲閣的令牌,所以…”
慕淺月了然,是阿辭哥哥帶春巧上來照顧她的。
春巧想了想又接著道:“奴婢也不能呆太久,很快就得離開了?!?p> 慕淺月沒再說什么,春巧惦記著煎藥,匆匆出了門。
待屋內(nèi)只剩下淺月一個人的時候,九曜才從識海里飛了出來。
小心翼翼的望了淺月一眼,見她除了眼尾還帶點紅,好像沒有什么不高興的情緒。
才試探著道:“使命者,我們還去找缺靈者嗎?”
使命者似乎受到了時光長河里的那段記憶的影響,它不確定使命者是否還愿意去繼續(xù)獲得耀光。
說白了送九曜回家是得看選擇的使命者的自覺的。
九曜悶悶的想,也不知道自己回去不了的話,姐姐會不會后悔這么小就把它扔出來。
慕淺月手托著九曜軟乎乎的小身子,用額角蹭了蹭,笑著道:“你叫我一聲名字,別喊使命者,我就繼續(xù)找耀光怎么樣。
九曜詫異的睜大了蔚藍色的眼睛,小手撓了撓腦袋,猶豫了一小會。
它嘗試著喊:“蘇蘇?”
慕淺月愣神了一下,隨即又笑起來。
低聲道:“挺好的,很久沒人這般叫過我了。”
以后想起這個稱呼,她就能最先想起九曜,而不是…那個人了。
—
臨時驛站申馬院。
九曜從慕淺月斜挎的粉色小包里冒出一個頭。圓圓的眼睛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現(xiàn)這里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便好奇問道:“蘇蘇,來這里干嘛?”
慕淺月不知道星都是何地,但從九曜的描述里可以推測出那里是無論文化還是科技都很先進的地方,先進到她覺得帶有一些玄幻色彩。
九曜對這個時代的建筑還是文明也總是好奇的,和她一樣沒見過一般。
九曜是現(xiàn)代的小團子,慕淺月想。
慕淺月望了望院匾額—申馬院,提起裙擺踏了進去。
輕聲回道:“找人?!?p> 這里雖然被稱為臨時驛站,卻以十二生肖命名,每一生肖另按十二天干地支分有二十二個院,每個院內(nèi)有一百個小房間,極為寬闊。
容納了所有前來參與考核的弟子。
慕淺月抽到的是辰兔院的其中一號房間。
院外小廝看了一眼慕淺月蓋了手印的擇書沒有攔她。
慕淺月順利的找到了一間門上雕著荷花的房間。
篤篤篤。
許久沒人應(yīng)聲。
又等了一會兒后,慕淺月直接推門進了里間。
輕薄的床上躺著一個冷汗涔涔的女子。
慕淺月踏進門的腳步一頓,隨即很快關(guān)好門走到了床邊。
摸了摸對方發(fā)熱的額頭,淺月皺了皺眉。
楚瑤應(yīng)該是發(fā)燒了。
*
臨醫(yī)煦
慕淺月懊惱的坐在椅子上,對面是沉著臉一言不發(fā)的楚辭。
慕淺月:我這是什么倒霉的神仙運氣!
本來楚辭像有緊急事務(wù)要處理,匆匆交代她不要走動好好休息后便離開了。
慕淺月急著找楚瑤,她總覺得若不在考核之前找到她,她也許再也不能看到那個女孩的笑臉了。
楚辭給她用的藥自然是極好的,揉開淤青后走路不再有很強的疼痛感。
于是她前腳支開要煮藥的春巧,后腳就憑她當時在小樹林里看到的楚瑤腰間掉落的身份牌找到了楚瑤住的地方。
只楚瑤燒的神志不清,她八歲的身體做不了什么,這才著急之下跑到了院外找門口那個小廝求助。
小廝若是抱著楚瑤去了臨醫(yī)煦,楚瑤的清譽就都毀了。
她沒意識到這個,小廝主動拒絕了。
這還是慕淺月第一次覺得男女有別這么坑。
沒辦法之下只能返回辰兔院找春巧。
在路上遇到了楚辭——
慕淺月:…
楚瑤最終是被楚辭身邊唯一的女侍衛(wèi)乃察抱來臨醫(yī)煦的。
慕淺月則被楚辭抱了一路。
只楚辭之后便一直沉著臉不說話。
慕淺月小聲道:“不疼了的。”
楚辭:“呵呵?!?p> 慕淺月低頭苦巴巴的小聲強調(diào):“是真的。”
低頭的角度剛好看到了再次上好藥的腳踝,上面青紫瘀痕遍布,明明已經(jīng)快要消腫了的地方卻有再次腫起來的跡象。
慕淺月:…
天要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