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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份禮物

第九十二章 明天和意外

第七份禮物 今晨所至 2712 2020-09-24 11:49:00

  世事就是這么可笑,我們本想一個驚喜,卻得到了一個意外。

  明天和意外,你永遠不知道哪個會先來。

  和劉風商量之后,郁呈就開始準備求婚的事情。他和劉風兩個在蓉城的珠寶店轉(zhuǎn)了一天,總算買到了一枚他覺得很好的求婚戒指。

  帶著戒指,郁呈返回了冬水村,準備花點時間寫告白信。在郁呈心里,他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對心雨說,可是又不知從何說起。他一個人在相思樹、月光漫道到處走著,也一個人爬了芒山,這些地方都留下過心雨和他一起走過的足跡,他的腦海里快速地閃過他們一起的畫面。

  醞釀了幾天之后,郁呈終于熬夜寫出了他那聲情并茂的告白信。早上,郁呈像往常一樣給柳成巨吩咐了基地和工廠的事情后,就一個人帶著戒指和告白信到長河縣城去。本來他是準備在福喬鎮(zhèn)的快遞網(wǎng)點郵寄的,但是太近了,所以他只好去縣城的快遞點郵寄,這樣他們分發(fā)處理后,第二天心雨就可以收到了。在郵寄的時候,郁呈還專門找了精美的盒子把戒指盒和告白信裝在一起。

  東西郵寄好之后,郁呈就開車往冬水村趕來。從長河回冬水村這條路,郁呈開車走了很多次。初夏時節(jié),這條路兩邊到處都是郁郁蔥蔥的,公路旁邊的長河靜靜地流淌著。

  中午時候,這條路上的車輛并不多,郁呈開著車穿梭在這山與水之間,格外的愜意。車子快要開到一個橋的時候,郁呈看見前方有一個女子在向他招著手。車開到女子身邊時,郁呈踩住剎車,打開車窗。那個女子則急切走上來,對他說,“師傅,快幫忙救救人”。郁呈迅速拉起剎車,下車問道:“怎么回事?”

  女子思緒十分混亂,說話都有些顫抖。郁呈只聽她只說到:“剛才不小心把一輛面包車別到河里,有幾個人落水,正在呼救”。

  郁呈是聽到了有人叫喊的聲音,他順著呼救聲和女子所指方向,看到橋頭下面的河里有三個人正在掙扎,呼救的聲音也有些沙啞,應該是已經(jīng)嗆了好幾口水。

  他看情況緊急,一邊拉著女人下到橋下河邊,一邊問女子報警了沒。

  女子顫聲地回答,“剛才已經(jīng)報警了,但是我不會游泳,沒法下水救他們,只能向路邊行駛的車輛求救”。

  郁呈迅速把外套、長褲、鞋子脫掉,游向離他呼救最近的人,并大聲叫女子在河邊看看有沒有長的竹竿、樹條之類的,在河邊接應他。

  河里離郁呈最近的那個人距他只有不到20米,他很快就游過去,從后面環(huán)住呼救人的胸口,用力拖著向岸邊游來,女子趕緊接應,順利救起第一個人。

  然后,郁呈又向河里游過去,并大聲給另外呼救的兩人說:“不要慌張,我過來救你們了”。雖然他知道這樣并不能減輕呼救人的恐懼,但他還是竭力給他們希望。

  這時,河里剩下的兩個人中有一個女的已經(jīng)支撐不住,她已經(jīng)頻繁地沒入水中,她的掙扎也越來越無力了,郁呈使出全力向她游去,但距離確實有點遠,加之水流比較急,劃水本來就很耗費力氣,他救之前一個人時已經(jīng)把體力消耗了一大半。

  郁呈明白,以他現(xiàn)在的體力最多還能救到一個人,他得權(quán)衡到底先救哪個,而這都是必須在一瞬間就要作出的決定。他知道,遲疑的時間越久,生的希望就越少。他望了一眼還在掙扎的另一個人,他似乎還能堅持一會兒,他決定先游去救那個快不行的人。

  他本來也是準備從后面去環(huán)住那個人,然后拖著她往岸邊游。當他游近時,那個還有一點余力掙扎的人,突然從正面抓住了他,猶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拽著不放。郁呈由于體力已經(jīng)消耗過多,猛然的抓扯讓他措手不及,在湍急的河水中也跟著嗆了兩口水。

  他在潛意識里還在竭力地保持冷靜,但是身體已經(jīng)不聽他的使喚,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游不動了,似乎要被這急沖沖的河水吞沒。

  岸邊的那個女人把第一個被救上來的人扶到橋頭上,叮囑他繼續(xù)向路過的車輛呼救,她又返身回到河邊,準備繼續(xù)接應郁呈。當她向河中心望去的時候,她的心中頓時更加不安了。她看見郁呈和那個正在被救的人掙扎成一團,幾乎沒有向河邊移動的跡象,反而是被河水沖的更遠了些。

  郁呈感覺自己漸漸的癱軟了,他用力憋的好長一口氣,被一股夾雜著泥土腥味的河水攻破,灌入他的口中,隨即一片嗡嗡聲盤旋在他的腦海中。

  他不再掙扎,往日的很多景象如快閃鏡頭一樣,在他的腦中呼嘯而過。他仿佛聽到了有人在唱那首他編的歌謠,唱的是那么真切,他聽的明明白白:

  北來南往,東西漂泊,此中真情誰寄。

  古樹山中沉睡,訴說相思。

  幾家煙火裊裊,別似個、多情游子!

  棄繁塵,歸田園,欲展春風之志。

  花下辛勞藉藉,悅?cè)蓊?,只期佳人盼歸?

  冬水村頭,翻天變化漸起!

  山下群芳爭艷,看人間、癡情自在。

  此行來,定不負了相思意!

  ...........

  河邊的女子眼看著郁呈和另外兩個落水的人都不再掙扎了,她焦急地看著河心??墒?,快速流動的河水已經(jīng)把他們漸漸地沖遠了,剛才都還可以看到有人頭掙扎出水面,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沒有了蹤影。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總算又有一輛車開過,女子和第一次被救起的男人把他攔下,但是已經(jīng)無濟于事了。河中早已看不到郁呈他們的蹤影。

  又過了半個小時,警車來了。女子用顫抖的聲音把情況說了一下。來的一個交警明白這是一個重大交通安全事故,趕緊把情況向縣里作了報告,有關部門迅速組織人力來搶救。

  起重機把掉在河里的面包車打撈了上來,里面有三個沒有逃出來的人,直接被淹死在了車里。按照女子的描述,應急部門又組織附近村社的人力,沿著河進行了打撈,那兩個被沖遠的人也在下游被找到了,不過都已經(jīng)失去了生命體征,唯獨沒有找到郁呈。

  郁呈開的那輛車孤零零停在路邊,而它的主人或許再也回不來了,只把它留在這里作個他和世間告別的見證。

  交警從郁呈留在岸邊的衣服里找到了他的證件,又從車上找到了他的手機。通過技術手段破解手機密碼后,從聯(lián)系人里看到第一個“A—最愛的人”,雖然沒有名字,但是他們判斷這個肯定是和失蹤者關系密切的人,于是便聯(lián)系上她。

  看到是郁呈的號碼打來的電話,心雨趕緊接了電話。然后電話卻不是郁呈的聲音,而且一個略帶粗狂的聲音問到,“請問你是郁呈的什么人呢?”

  心雨有些疑問地問,“你是誰?怎么用他的電話號碼?”

  得知心雨是郁呈的女朋友之后,那個交警自報了家門,并把之前發(fā)生的事情向她作了簡單通報,并讓帶著身份證來把郁呈物品領回去。

  這一個晴天霹靂完全把心雨打蒙了,放下電話后,她在原地呆呆地立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仿佛世界就定格在了那一刻。

  回過神之后,她給柳成巨打了電話,說郁呈出事了,讓柳成巨開車送她去事發(fā)現(xiàn)場。

  起初心雨還抱有一些僥幸心理,認為是交警弄錯了。但是到現(xiàn)場看見郁呈的車和他的衣服時,心雨不得不相信這就是她心愛的那個人。

  這個和相親相愛的人,突然要從她的生活中消失了,她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失聲痛哭了起來。

  那個交警安慰她說,我們已經(jīng)組織人力在沿河搜索了,并沒有發(fā)現(xiàn)郁呈的尸體,現(xiàn)在還不能下定論說他已經(jīng)死了,或許他被河水沖到某個地方后還活著?,F(xiàn)在他只能算是下落不明。

  現(xiàn)場事宜處理完畢后,圍觀和救援的人陸續(xù)散去。柳成巨帶著已經(jīng)哭成淚人的心雨回了冬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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