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門這一路的景致,尚能入眼,在東境也算小有名氣,諸位,不妨多看看?!?p> 聽著花樂悅這話,不知內(nèi)情的人,還以為這是有人上門觀光來的。
鵬程叔侄的臉色冷漠至極,鵬程只淡淡道了句:“玄月門,有氣魄!”
但愿之后,也能如此氣魄,玄月門這一群女人,以后別嫌棄付出代價太高就好。
鵬馳只覺得這是羞辱,可畏于鵬程先前的敲打,不得不看親叔臉色行事,此刻終于忍不住,嘲弄出口道:“幾朵食人花,也就你人族當寶!”
王道松師徒始終神色淡淡,老的顯出病態(tài),懶懶散散,小的懵懵懂懂,一路好奇張望,甚至還試圖摸一摸道旁的美艷花叢。
而鵬馳的一句‘食人花’,阻止了蘇晴雨,正當要躍躍欲試的手。
這么一叢叢好看的小花花,居然是食人花?這玄月門是道門沒錯吧?怎么學的是魔門的做派?
可暫時也沒人出來回答蘇晴雨,此刻內(nèi)心的吐槽。
身為掌門弟子的花樂悅,將幾人的反應一一看在眼中,只笑笑,引著一眾人又行了百步,突兀的轉(zhuǎn)入一條踏云小道中,解釋道:“觀兩位小道友有些疲累,此處有一處傳送陣,可直通谷中的山門前,給兩位小道友節(jié)省些氣力吧?!?p> 這幾人的耐心怕是也耗得差不多了,過猶不及。
蘇晴雨撞上花樂悅看過來的目光,尷尬的笑了笑,并不答話,別以為她不知道,剛剛過了觀景亭的那些路,完全是故意在折騰他們四個!
誰家山門修這么高,是要用腳一步一步爬上來的。
再說了,這一路上來,一個往來的玄月門弟子也沒碰見,明顯人家平時出入,走的不是此道。
直到踏上傳送陣時,蘇晴雨內(nèi)心的槽點還是滿滿,這個以女修為主的玄月門,似乎畫風有些新奇!
折騰了大半日,蘇晴雨此刻端坐在一間陌生的客房中,手中把玩著一個精巧的小茶杯,房中一道鏤空屏風將房間分出前后,紅木門窗上,雕刻著些高雅蘊含道意的圖案,幾處輕紗,隨風而舞,處處透著一種輕靈而婉約的氣質(zhì)。
話說,她現(xiàn)在明明是男孩子打扮,她也自認,這些修為沒師父高的修士,不可能無視她頭上的發(fā)冠之威,堪破她真身。
畢竟她連氣息都在發(fā)冠的加持下,改掉了。
修仙者,記住一個人,可不僅僅是記住一個人的相貌而已,畢竟相貌這個東西,在神鬼莫測的修仙界,造個假不要太容易。
所以,記住一個人,最重要的是標記下這人獨有的氣息。
那玄月門給她引路的姐姐,為何將她安排在這樣一間房內(nèi)?
蘇晴雨輕輕敲了敲身后的一白墻,也不知和她一院之隔的師父,此時又在干嗎?
被徒兒時刻惦記的王道松,此刻的神情堪稱冷漠,他對面坐著一個雙十年華,艷若桃李的昳麗女子,淡綠色的長裙垂地,廣袖上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云,舉手投足無不帶著神韻,一雙美目帶著淡淡的打量神色。
而被人打量、評估著的王道松,明顯不是很開心,卻也并沒有開口驅(qū)逐這個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此女修正是被火速請到玄月門的文靜真君,雖長相艷麗,可一身氣質(zhì)偏冷冽,一舉手一投足,無不顯示出她作為一位真君的強大自信。
哪怕面對王道松投來的冷眼,也不急不躁,只是想到什么微微皺了眉頭,幾息之后,便開口要求道:“王破道友,不如讓文靜,一觀道友的身份令牌,如何?”
這南域整個散修聯(lián)盟,長老級修士,她文靜從沒聽過王破這號人物!
蘇晴雨沒料到的是,她這個師父毫不客氣,直接搶了她給自己預備下的化名。
王道松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道:“憑什么呢?”
這女人哪冒出來的?包括玄月門這一群女人,真是不知所謂!
文靜真君也不廢話,直接甩出一塊帶‘修’字的玄鐵令牌,比著王道松手中的那塊顯見的要高級。
王道松自然是認識這塊令牌的,這是散修聯(lián)盟里的‘刑’字令,就好比大宗門里,掌不宜見光之事的暗堂之流。
整個散修聯(lián)盟,自然也設有這樣的地方。
哪知文靜真君不待王道松做出反應,出人意料的道了一句:“道友不愿意把令牌拿出來,也沒關系,你不是散修聯(lián)盟的人,也不是不可以。”
王道松聞此言笑了,這個女人,好大的口氣!想賣了他王道松不成?
“文道友,你這樣說,讓王某覺得自己怕是要被人論斤兩給賣了呀。”
“這是不是散修聯(lián)盟里的修士,看樣子,都落不著好,這可真讓人為難?!?p> 文靜真君坦然一笑,帶著不可忽視的強勢,甚至是咄咄逼人,一身氣息強悍如山岳,口中理所當然說到:“道友是散修聯(lián)盟的人,自然有義務配合我接下來的動作,如果不是,也無礙,我可以作為引薦人,推舉道友進入散修聯(lián)盟,看道友的意下如何?”總之,這對師徒從她今日入這門那刻起,一定要是散修聯(lián)盟的人!
同時一股冰寒的氣息,束風為刃,直逼王道松面門,卻又堪堪停在兩尺之外。
王道松神色莫名,對著明顯的逼迫之舉,拉攏之言,并沒有立即翻臉,反而心中想笑。
不管這個文靜真君,今日來這一出是自己的主意,還有散修聯(lián)盟里,哪方勢力想趁機搞事,都無所謂!
這不是送上門來,給他渾水摸魚的機會嘛!
他的那一點小計劃,業(yè)已經(jīng)拉開了帷幕,人越多,越熱鬧嘛。
所以嘛,“文靜道友,咱們二人,其實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只是道友貴人多忘事,給忘了而已?!?p> 文靜一愣,一位元嬰修士的記憶,可不是隨便說說的,見過的人或物,不可能完全沒印象。
可這個王破,顯然沒有理由當面說這樣的謊話,遂垂目而思。
王道松嘴角淡淡上挑,提示了一句:“十年前,獨山畫境,咱們見過的?!?p> 文靜電光火石間想起了那一幕,脫口而出:“你是那日跟在韓長風身邊的黑衣人?”
當日那人連臉都未露出,一身黑衣藏匿氣息,曇花一現(xiàn),十分神秘,卻是幫韓長風奪下了一方畫境密寶。
此刻觀王破此人身形,確實和那日的身形差不離。
文靜想到這兒,心中明白,這下怕是有些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