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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魔道幺妹的圣女修養(yǎng)

第二章 圣女很無聊

論魔道幺妹的圣女修養(yǎng) 曦葳啊 3811 2020-07-14 22:14:12

  夜宴順利舉行,低調(diào)奢華的大殿上,秦宗主作為東道主坐在主位上,正跟諸位宗主談笑風聲,楚昭一邊正襟危坐聽著,一邊不著痕跡地又往角落里挪了挪,全程雙眼放空。

  在正道這么多年,她早就看透了。

  這些長輩,一個個看著仙風道骨德高望重的,談話內(nèi)容實在是沒什么營養(yǎng)。無非是打著探討心得的幌子說自家徒子徒孫又突破了、得了什么好機緣,成為同輩修士中的佼佼者,要么是自己個兒的修為達到了何種境界、得了什么什么寶貝,然后另家宗門的長輩進行或虛偽或真誠的祝賀,掉個個兒換過來吹。

  也不知道這些老頭子有什么可開懷大笑的。

  無趣。

  楚昭想著,端起一杯靈茶小啜一口,又端莊的放下。表面是一臉嚴肅地在看各宗帶來的優(yōu)秀弟子展示仙法助興,余光卻一直在不著痕跡地掃鄰席桌上那壺上好品級的酒。

  吸溜。楚昭咽下口口水,又頗感遺憾地嘆了口氣。

  不愧是秦宗主的私藏佳釀,聞著好香,她好想嘗??上ヅ尉撇徽催@件事早就眾所周知,人家給她備的都是清茶花露。

  而這一幕,卻讓次席上的秦穆明有些驚訝。他本以為那個多年前把自己最寶貝的小靈兒救活的圣女姐姐刻板冷漠,沒想到她似乎也和自己一樣不適應(yīng)酒席上的這些阿諛奉承,現(xiàn)如今看到楚昭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倒是親近了許多。

  或許,他在宴會結(jié)束后可以試著上前去搭個話,就算不能交好,起碼對她說聲謝謝也行啊。

  宴會進行至中段,老頭子們之間的商業(yè)互吹在前期進行的很成功,如今一個個喝得盡興,談話間也真誠了不少。

  終于不再時不時被cue到的楚昭安心了許多,開始優(yōu)雅、迅速、且面無表情地小口小口往自己嘴里夾菜。

  按說修煉到她這般境界的修士,口腹之欲已經(jīng)很淡了,靠著辟谷丹甚至能個把月的不用進食。

  可是楚昭她……

  楚昭她饞。

  她饞的很。

  瞧這碗上品靈禽羮,濃香而不膩;瞧這桃花酥,模樣精致,原料更是有至少五百年的桃木元靈煉制成的蜜露;再看看這盤看似普普通通的炒青菜,那可是萬年靈草啊,大補的好嗎!

  她們清心宗窮得她天天吃素,偶爾上后山打個靈禽野兔啥的改善伙食還提心吊膽的怕被阿嬤發(fā)現(xiàn)。

  今天這可是大好的吃白食機會,左右她耐心聽了這么久的老頭子尬吹,不吃兩口找找平衡豈不是白來一趟。

  “父親!”一道聽著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打破了宴席上的融洽氣氛。

  剛剛熱鬧起來還沒多久的殿堂又安靜下來,所有人帶著或好奇或不滿的目光齊齊看向門口,就連楚昭一直不疾不徐夾菜的手都頓了一下。

  楚昭挑了一下眉。

  她正愁著沒趣呢,這就來熱鬧了。

  秦宗主聽著門外這動靜絕望地閉了閉眼,突然感覺自己的頭突突疼了起來。

  下一刻,一個衣著和無極宗尋常弟子完全不同,可以說有些花哨的男子砰地一聲推開了門。

  如果不是看他正放下推門的手,眾人都快要以為那門是叫這人拿腳踹開的了。各宗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哪里容得下此等無禮之人,雖然礙于在無極宗宴席上不好說什么,但很多人面上已經(jīng)顯出了不滿。

  來人卻不管這些,風風火火向秦宗主行了個算不上禮的禮,把手里拖著的人往地上一扔便咬牙切齒道:“這廝總算是狐貍尾巴露出來,叫我撞見他偷學我們內(nèi)門劍法。他算什么?一個低賤的雜役,連外門弟子算不上,怎么配!”

  聽到這,包括秦宗主在內(nèi),原先幾個對這人行為不滿的長老也變了神色。

  獨門技法被外門弟子偷學都是不該,更何況還是一個不知是何居心的仆役,這樣著急上報,忽略了些禮儀也是情有可原的。

  秦宗主面上有些難看,他尷尬地咳了咳:“軒兒啊,你先入座?!?p>  眾人聽到秦宗主的稱呼,看向來人的眼中又帶了些欣賞的意味,原來這便是無極宗二公子秦穆軒,那個十八歲便結(jié)丹的修煉天才么,果然那剛才的無禮之舉是因為護宗心切,年輕氣盛才急昏了頭吧。

  次席上秦穆之的神色暗了暗。

  剛剛做出這樣無禮舉動的若換做是常人,哪怕是自己,恐怕都免不了要挨上一頓責罰,能得父親這樣寬容的,也就只有二弟了。

  秦穆軒自然十分滿意眾人欣賞的目光,像只驕傲的花孔雀揚著頭,發(fā)出了冷哼。他并沒聽秦肅的話轉(zhuǎn)身退下,坐到后輩們該在的次席上,而是就近拿過一個長老席上的酒喝了一口又丟了回去。

  “大爺,你的酒借來喝一口潤潤嗓。”

  剛剛還在給他無禮行為找借口的眾仙長:“……”誰是你大爺。

  潤過了嗓子的秦穆軒顯然沒打算放過地上跪著的人,他走到那人旁,一腳踩在他撐在地面的手掌上,泄憤般用力的碾了碾。

  眾人這才開始打量地上那此次事件的主角。

  此時他狼狽地跪在地上,腰桿卻挺的筆直。他額角的血流了一臉,臟污不堪,看不清相貌,但能做出這等事的人,相貌想必也不會好看到哪里去。那人身上也穿著青色的衣衫,只是質(zhì)地是粗麻,多次水洗后已經(jīng)有些褪色發(fā)白,被秦穆軒一路拖行后早就浸了血污和塵土,不堪入目。不少女弟子嫌惡地別開了眼。

  “父親,當初他沒照顧好明兒的靈鳥時我就勸您趕走這廝,您不聽。上次青州鬧瘟疫,您派他去打探消息,結(jié)果這一去便沒了音信,還叫那清心宗的半大丫頭搶了功?!?p>  眾人聞言將目光望向了悄悄吃飯的楚昭,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某個搶功的半大丫頭不著痕跡地放下手里夾著的椰絲糕:“……”

  秦穆軒恍若未覺:“怎么?我說的有錯?父親,您這次可沒必要再護著這小子了吧?偷學內(nèi)門功法,罪可致死。”

  “咳……”秦宗主看了一眼已經(jīng)放下筷子端莊坐著,依舊面無表情的楚昭,感到有些心虛。

  他家二兒子向來是這種沒大沒小的驕縱性子,可偏偏資質(zhì)是自己三個兒子中最出色的那個,平日私下里對他放縱了些,沒想到到了臺面上還是這般口無遮攔。

  見楚昭沒有反應(yīng),秦肅又轉(zhuǎn)頭看向地上跪著的少年。當年這孩子身體孱弱不宜修煉,他是被他一級一叩首的決心和那堅韌的目光打動才決定收留他,要說這孩子心性不好,他是不太相信的:“軒兒說你偷學功法,你可承認?”

  跪著的少年微微抬頭,張了張嘴,神色一變,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這便是默認了。

  可秦宗主內(nèi)心還是不愿相信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變成了這樣,又或是不愿承認自己當初識人不清看走眼。他放出元嬰后期的威壓,直逼地上跪的少年,又逼問了一遍。

  那少年神色痛苦,被秦肅的內(nèi)力震出一口鮮血,卻愣是一聲沒吭。

  不少仙長見狀露出了驚異惋惜的神色,面對如此威壓都沒能彎了脊背,這少年是個好苗子,只可惜心術(shù)不正,注定不會長久。

  楚昭也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

  她本做好了準備聽到慘叫或者求饒聲,擔心場面過于難看影響食欲,直到剛剛都沒往那邊掃上一眼,但從最初的逼問再到秦宗主釋放威壓,從始至終,地上那人都沒發(fā)出一點聲音,整個廳堂安靜的針落可聞。

  這不對。

  楚昭皺了皺眉,終于舍得放下手中的筷子抬頭看看熱鬧??赏讌s在目光觸及地上跪著的少年時猛地緊縮。

  她太熟悉那些傷了。

  干涸至凝固的血、隱忍卻無法克制的慘叫、陰冷潮濕彌漫著腐臭和血腥的空氣、持續(xù)的高熱、崩潰的哭喊……

  那是她午夜夢回揮之不去的噩夢,是她的心魔。

  少年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氣息薄弱,氣血虧空,顯然是被放過血,他的手腳筋被殘忍挑斷,難怪他被秦穆軒一路拖行都不曾掙脫,一雙手骨在剛剛被毫不留情地碾碎,就連嗓子,也被損壞了,沒法發(fā)聲。

  再抬眼看看居高臨下諷刺著少年的秦家二公子,她竟從他的眼里看到了一閃而過的自得和快意。

  楚昭一下子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頃刻間氣紅了眼。

  秦穆軒是故意的!那青年身上的傷都是他做的,他知道他不可能回答秦宗主的質(zhì)問!就連偷學功法恐怕也是欲加之罪,秦穆軒想讓他死,還要找個由頭毀了他名聲,光明正大地讓他死。

  楚昭渾身都在顫抖,攥緊了衣擺的手像是要掐進皮肉。她逼著自己閉上死死盯著秦穆軒的眼睛,一遍遍地告誡自己,她必須保持清醒,她不能崩潰。

  她不能崩潰。

  她不能崩潰。

  她,不能崩潰。

  ……

  攥著衣擺的手倏地松開,楚昭扯出了一個轉(zhuǎn)瞬即逝的,泛著冷意的笑。

  那不是屬于清心宗宗主、什么清冷仙子楚凝淑的情緒,那是她深埋的,從不示人的戾氣,是她魔道余孽阿昭從地獄里爬出來的證明。

  宴會實在無趣,她要給自己找點樂子。

  她楚昭今天,還非要找這被慣壞了心腸的小子的不痛快!

  秦宗主收了威壓,雖然失望,但仍不忍心殺了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少年。他本想著費了他修為放逐,但秦穆軒不依不饒非要他命。

  情況正僵持不下時,宴會全程閉口不言的楚昭出聲了。

  “秦宗主?!?p>  怎么了楚丫頭,是不是要幫秦叔給這傻孩子臺階下了?秦宗主聞言有些欣慰地將目光投向楚昭。

  目的即將達成的秦穆軒沒想到半道殺出來頭攔路虎,本來就難看的臉色更難看了,他想也沒想便沖楚昭喝道:“你算哪個跑到……”在看清楚昭容貌時愣住了,話說了一半便忘了自己要說什么。

  好一個出塵的仙子!

  那絕色仙子面無表情,向他微微施禮:“不過是個搶功的半大丫頭罷了,還望二公子賞我?guī)追直∶孀屛野言捳f完?!?p>  秦穆軒不知是想起自己剛當著楚昭的面詆毀人家,還是被她的容貌給驚艷到了,被楚昭嗆了一句,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面上浮現(xiàn)出些窘迫的紅。

  楚昭沒有理會,兀自轉(zhuǎn)頭看向秦宗主:“宗主之前說過,在貴宗能力允許的范圍內(nèi),許我一個愿望。說來慚愧,先前晚輩沒有什么想法便拒絕了您,現(xiàn)在想到一個,想反悔了?!?p>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先是為秦宗主的大方而感慨,繼而又覺得楚昭說出去的話又反悔的行為實在有些掉價,況且人家宗門正處理家務(wù)事,她在這個檔口插一嘴,多少不太合適。

  被楚昭這么一攪和,宴廳里的迷惑氣氛開始策馬奔騰。

  秦肅也愣了愣,直覺接了楚昭的話:“那楚宗主……”

  “晚輩心有所愿,想向秦宗主要一個人?!?p>  楚昭唇角漾起一個淺淡的笑,纖指一點,如同多年前瓊樓宴上救活那只可憐的靈鳥一般。

  眾人還沉浸在冷艷仙子冰雪消融的微笑里,只茫然地順著她指尖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個狼狽不堪滿身血污的少年。

  “他?!?p>  清越如鈴的聲音在安靜地廳堂里響起。

  淡然,而又不容置喙。

  滿座嘩然。

曦葳啊

楚昭:我想要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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