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宛初沉默的放開抓著伽羅南玖衣袖的手,起身走到燃著紅燭的桌前
小心的倒出兩杯酒,背著伽羅南玖的臉上浮現(xiàn)著決絕的黯然
在伽羅南玖看不到的地方,手指快速的往酒杯里面蘸了蘸,轉(zhuǎn)身討好的淺笑,將其中一杯遞給伽羅南玖
“王爺,今日是新婚之日,不管您對奴如何不滿,喝下合巹酒才算禮成,您~”
伽羅南玖冷然的接過虞宛初的酒,酒杯在指尖轉(zhuǎn)了轉(zhuǎn),在虞宛初忐忑的眼神下抬頭一口飲盡
目光沉沉的看了虞宛初一眼,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
盡管前世她感念虞宛初的付出,可如今的她卻只覺得虞宛初可怕
她無法去想虞宛初的目的,這般不計代價的嫁給她,忍世人指點的呆在她身邊,這樣毅然決然的男子,怎會普通
她半點不想招惹這樣看不見的隱患,若他安于后院,她也愿意護他一生無憂
虞宛初手指緊緊的抓著錦帕,目光悠悠的看著伽羅南玖虛浮的身影,暗暗在心里念著數(shù)
五、四、三、二
在伽羅南玖腳步虛晃,快要摔倒的時候快步上前將南玖扶起,心里念下最后一個數(shù)字,一
挽著伽羅南玖的胳膊,使她倚靠在自己身上,慢慢的向床前走去
虞氏宛初,師承藥王谷谷主殘陽子
無人知其所學不僅救人的醫(yī)術(shù),還有殺人于無形的毒術(shù),制毒,下毒,救人無一不精
他背后的身份,隨便拿出一個都令人忌憚不已
而他,只想要做她的南王夫,便只有將軍府之子才能配得上她的身份
所以,他只想是虞宛初,也只能是
伽羅南玖只覺得腦子暈乎乎的,渾身的力氣好似一瞬間被抽去了一般
腿好像失去了控制,走不了半步,只能隨著身側(cè)之人的腳步,亦步亦趨
虞宛初小心翼翼的服侍伽羅南玖躺下,為她寬衣解帶,擦拭臉頰
眼里是濃濃的愛戀,傾身在伽羅南玖唇邊落下一枚淺吻
苦澀的自言自語道“王爺您可知,九歲那年的初遇,一眼入心,宛初念了您整整柒年
我苦練琴棋書畫,在各大宴會脫穎而出,以為可以入你的眼
可是等著等著就十六歲了,男兒最好的年華馬上就要過了,我怎么敢再繼續(xù)等下去
所以只能孤注一擲,為自己賭一次,哪怕你的眼里還是沒有我,我也認了”
少有人知當年突如其來的一場刺殺,險些讓大將軍英年喪子
由于參與的殺手悉數(shù)斃命,因此,直到最后都未能查出幕后之人,只能不了了之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只是單單針對虞宛初而來,沒有傷及旁人半分
當時伽羅南玖的出現(xiàn)對虞宛初來說,有如天神降臨
在他絕望之際,白衣卓絕的立于一堆餐肢斷臂的尸體邊,神圣而高潔
一眼便入了心
小小的他狼狽的站在虞情旁邊,臟兮兮的臉上滿是血污,諾諾的祈求伽羅南玖救救他的母親
他知道,她是伽羅的王女,最得女皇心意的王女,他在宮宴上見過她
少年的臉被濺上血跡,本就清秀稚嫩的臉,完全看不出來原來的樣子
那是他們的第一次相見,于伽羅南玖而言不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經(jīng)年之后半點不曾記得
卻驚艷了虞宛初的一顆少年心,那個從天而降的女子,讓他心心念念了經(jīng)年
所有人都認為是大將軍無意得罪了江湖中人,才招來了這等禍患
后來的后來,當一切塵埃落定
才知曉,當年的那一場有目的刺殺,不過是當權(quán)者的一場不成熟瘋狂,卻叫無數(shù)人莫名其妙喪了命
在那之后,虞宛初努力的學習醫(yī)術(shù),學習毒術(shù),他怕他戀慕的人太高貴,而他手無寸鐵,望塵莫及
他曾為救人跨越荊棘遍地的荒山野嶺尋找一株草藥
也曾在水井內(nèi)倒入整瓶毒藥,生生要了山寨內(nèi)上百人的性命,雞犬不留
他怕他愛的人受傷生病無人能治,也怕她想殺的人太強大
便拼命的讓自己更強大,世人贊他南神醫(yī),妙手回春,能在閻王爺手里搶人
卻不知,那是以她之名貫他之姓,無雙醫(yī)術(shù)生死人肉白骨
卻也懼他南君殺人如麻的威名
所以他拜師藥王谷,隱姓埋名,從不為世人所知,南君即是虞宛初
南君的殺戮太重,縱是他救人無數(shù)也難以相抵消
何況世人的生死從來都不是他考慮的問題
他費盡心機得來的圣旨,怎么敢在世人面前承認自己的真實身份,怎么舍得讓南王夫這個身份背上污名,為世人指點
這京城之中,覬覦南王夫之位的人太多了,他如何能有信心去等她看到他
鏡花水月也好,大夢一場也好,只要是你就好,也不枉我費盡心機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