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在哪”女皇冷著身問道
“太廟祠堂”
簡潔而沉穩(wěn)的回復,未見其人卻聽其聲
女皇大步繞過桌案,御書房的門提前為女皇打開,冷嬤嬤不發(fā)一語的跟在女皇身后來到太廟
祠堂內(nèi),伽羅南玖正在燒佛經(jīng),高鼎上燃著三支新插上的高鄉(xiāng),聽到腳步聲,未回頭的開口道
“皇姐,有什么事等我把這最后一點佛經(jīng)燒完再談可好”
她也不知為何,宛宛喜歡抄佛經(jīng),她便也不由自主的抄起了佛經(jīng),大概是愛屋及烏吧
女皇淺淺的嗯了一聲,眸光飄散的看著伽羅南玖洗盡鉛華的姿態(tài),那燒著的佛經(jīng)的樣子像極了即將羽化成仙的仙人
眼角微微發(fā)著燙,皇位至高無上,獨一無二,可她也只有這一個親人了呀
她機關算盡,也只是想要保護她啊
不到半炷香的時間,伽羅南玖燒完了這段時間以來一筆一劃抄寫的佛經(jīng),虔誠的對著祖宗的牌位磕了四個頭
站起身對女皇說道“皇姐,去我殿內(nèi)說吧”
說完先一步踏出祠堂,逆光的背影鍍下了點點光輝,卻多了幾分可望不可即
女皇沉默的跟在伽羅南玖身后
回到殿內(nèi),伽羅南玖淡漠的為女皇倒上一杯清茶,然后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方才坐在女皇對面,手拿著溫熱的茶盞,好似那淡淡的溫度能透過冰涼的指尖暖到心里
不過一場禁足,一次中毒,竟是讓她的氣質(zhì)性格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舔了舔干澀的唇角,本想抿一口茶水,卻不想貼近杯壁的一剎那,一口血噴涌而出,染紅了淺色的茶水
無奈的勾起一抹笑,也沒心情喝水,用錦帕擦拭了一下唇角,抬眼看向女皇
“皇姐,別皺眉,不好看”
溫柔的一句話,瞬間擊中了女皇心里的柔軟,眼角隱忍的淚水順著臉頰留下
不管中毒的內(nèi)情如何,她終究是個人,有七情六欲,害怕生離死別,雖為女皇,卻也是害怕親人離去,成為孤家寡人
“玖兒,解藥沒有了,皇姐害怕”女皇哭的像個孩子
她啊,強勢一生,也極沒有安全感
伽羅南玖站起身走到女皇身后,彎腰將女皇攏在懷里,頭靠著女皇的額頭“皇姐,侍女稟報的時候我在,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我不過是先行一步而已”
女皇抓著伽羅南玖的手情緒激烈的反駁道“朕不許,沒有朕的允許,你哪都不許去,朕已經(jīng)讓人收拾了行李,你馬上同葉赫青玄回葉赫拿解藥,現(xiàn)在就出發(fā)”
眼里的認真不容忽視,只是那過激的偏執(zhí)也顯現(xiàn)了出來
伽羅南玖安撫性的拍了拍女皇的手,站直身體,眼睛掃過被血染紅的茶盞,仿似看破紅塵的淡然
“皇姐,你該知道,千絲引之毒極烈,沒有解毒丹,撐不了多久,又何必多此一舉”
“那又如何,只要有一線生機,朕都要試一試,你聽皇姐這一次好不好”
女皇紅著眼打斷伽羅南玖的自暴自棄,抓著伽羅南玖胳膊的手很重
伽羅南玖澀然的看著女皇崩潰的樣子,勾出一抹釋然的苦笑“好,我去”
女皇深深的吁出一口氣“你準備一下,這就出發(fā)吧,朕已經(jīng)命人去帶了緋衣和紫衣,路上她們也好照顧你”
伽羅南玖微微搖了搖頭“皇姐,不必了,她們自幼隨我長大,若我有個萬一,她們會死腦筋的殉主
便讓她們留在京都,若是我有個萬一,便讓她們?nèi)プ冯S王夫罷,皈依佛門也好,省得為我憂思,王夫那邊還請皇姐費心了”
莫要再為難他了,他已經(jīng)夠苦了
女皇心口顫了顫,終究沒有說出生死蠱的事
她想,若真有意外,有虞宛初陪著,她的玖兒黃泉路應該是不孤單的“好”
伽羅南玖最后還是抱了抱女皇“皇姐,不要傷心,不要內(nèi)疚,也不要牽連旁人,是我命中該有此一劫”
轉(zhuǎn)身落寞的離開這座鎖她已久的牢籠,獨留女皇神色復雜的矗立在原地,不知思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