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祭司殿的長老選拔一直都是采用的四國內(nèi)極為嚴苛的淘汰制
千人擇百人,然后百人擇十人,再由十人擇一人,從而決出新任長老
卓九霄很守信用,為伽羅南玖做了一張薄若蟬翼的面皮,面孔細節(jié)是伽羅南玖以自己本身的臉為基礎做的微調(diào)
成品的假面沒有原本的容顏精致,卻多了幾分恬靜,一身黑衣,更顯得亦正亦邪
選拔之日清晨,伽羅南玖的房門便被卓九霄如雷貫耳的敲響
關(guān)于伽羅南玖有起床氣這個毛病,是毋庸置疑的
往常緋衣和紫衣都是站在外室候著,等伽羅南玖睡到自然醒
房門被敲響,伽羅南玖唰的睜開了眼,手抬起擋了一下刺眼的陽光,不虞的瞇了瞇眼,緩解剛睡醒的不適
掀開被子,取下一旁的外袍搭在身上,揮手掀開門閥
卓九霄隨著門開的慣性沖進房內(nèi)
伽羅南玖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涼茶,隔夜的茶泛著苦澀,冰涼苦澀的口感瞬間驅(qū)散了睡意“什么事”
卓九霄臉色泛著微紅的垂頭,不敢看伽羅南玖衣著隨意的樣子
在他眼里,女子都是衣冠整潔,風度翩翩似母親那般的人,如伽羅南玖這般舉手抬足間盡是惑人的美感,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怯怯懦懦的抓著手帕看著腳尖“虞姐姐,今日是千人擇百的選拔賽,你再不收拾就來不及了”
他生怕伽羅南玖臨陣反悔,從而拒絕參選,那樣的話,他喜歡的虞姐姐就不能留在他身邊了
“你出去等我吧”
伽羅南玖慵懶的走到屏風后,脫下肩上的外袍搭在屏風上,眼角瞥過卓九霄美目圓睜的樣子
眼底深處浮出淺淺的厭惡,垂眸幽幽的低聲道“卓公子,男女授受不親”
“哦,好”卓九霄臉色羞紅的跺了一下一下腳,尷尬的捂著臉飛快的跑出了房門,還貼心的關(guān)上了房門
伽羅南玖隨意的換了一件黑底銀絲暗紋的長裙,黑白相間的長發(fā)僅用一根同色發(fā)帶松松垮垮的挽在了背后
指尖劃過左臂上深深的疤痕,心里像投了一枚石子一般泛起點點漣漪,微微發(fā)著澀,她好想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抑或是,人
放下衣擺,帶上那柄不出奇的長劍打開房門
卓九霄嘰嘰喳喳的給伽羅南玖講著關(guān)于選拔賽的一些細節(jié)
其實很煩,只是卓九霄一味的想要對伽羅南玖好,從而忽視了那隱藏極深的厭煩
“虞姐姐,千人選拔的頭籌是一千兩白銀,如果能摘得紅幡,還可獲得江湖上聞名的暗器‘奪魂引’”
奪魂引的由來伽羅南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她更知道,奪魂引乃前任祭司候選人舒盈月的貼身武器
嘴角微勾,昭示著她此刻不錯的心情
“卓公子,聽聞奪魂引的先主子還在世”
卓九霄微微皺眉,仿似在回憶“母親成為祭司后,我已經(jīng)有五年多未見到小師叔了,母親說小師叔是去巡游列國,四海為家了”
伽羅南玖嗤之以鼻,她可從未聽到過舒盈月踏出皇甫的信息“多謝卓公子,我去那邊入場了”
微微拱手,向著另一邊的入口走去
舒盈月的消息她只知道寥寥數(shù)語,大抵是久消于人前,便是連描述都一筆帶過
只是據(jù)說前任祭司最屬意的繼承人并非是現(xiàn)任祭司卓凡,而是其最小的徒弟舒盈月
可惜五年前,前任祭司遭人暗算,掉落懸崖,尸骨無存,小徒弟舒盈月音也信全無
因此,卓凡臨危受命,接下祭司一職
外人眼中的卓凡就如同上蒼派來拯救他們的仙人,臨危受命,任勞任怨的為他們鞠躬盡瘁
比起這些外在的虛言,伽羅南玖更愿意相信卓凡狼子野心,欺師滅祖,殺害同門,只為爭奪祭司之位
否則她不會挾天子以令諸侯,追殺大王子皇甫驚鴻,并且囚禁女王,將權(quán)利牢牢抓在自己手里,說她沒有野心才是荒天下之大稽
祭司殿的選拔就如同皇位的爭奪一般,其實并無什么師徒情分抑或是母女情分可言
若是舒盈月真的遨游四海還好,若是并非自愿,可就有意思了
要知道,傳聞中皇甫的舒盈月可是與伽羅的南君相提并論的人物
西月東君可不是憑空而來的稱號,傳言道二人師出同門,一樣的心狠手辣,一樣的性情多變,令人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