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馬交替用了足足兩日功夫才到了益州府衙。老太監(jiān)領(lǐng)著眾人回了驛館,又差人將房中寶匣取了來,解開封條取出密旨。
“既然人已經(jīng)尋著了,咱家就宣讀大將軍旨意?!?p> 蘇醒的公孫大娘領(lǐng)著眾人跪地領(lǐng)旨。
“左金吾大將軍裴旻令北平龍華軍前功曹白良玉擅離職守,有違軍規(guī),按律當斬。然感其往日功德,以功相抵。故剝奪功曹職位,逐出軍營,永不錄用。”
“行了,都起來吧!”
公孫大娘代為領(lǐng)了旨,遣散了眾人,獨留二人。
“多謝公公搭救!”
“公孫姑娘言重了,還是快快回去復(fù)命吧!你就放心吧,白公子交給咱家照顧就行了。切記秘密行事,不要格外聲張?!?p> “是”
……
過了七八日功夫,白良玉昏昏沉沉醒來,慢慢的睜開雙眼,此刻還有些煩迷糊。把身子一轉(zhuǎn),頓時嚇了一跳,趕緊拿著被子蜷縮床角,原來有個老太監(jiān)花枝招展的美人躺在白良玉身旁。
“你...你你!”
蘭花指放在了白良玉嘴唇上,止住了說話。
“咱家可是迷人!”
白良玉更怕了,哆嗦著一點點的掀開點被子,發(fā)現(xiàn)就穿著睡衣短褲。
“我...我我!”
一時氣急又暈了過去,實在是接受不了這種狀況。換成任何一個男的睡醒了,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有個老變態(tài),自己又衣衫不整,保不準都要瘋。白良玉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惡夢,所以選擇暈過去,等醒了一定什么都沒有了。
“哎!一定是被咱家美貌迷住了!”
老太監(jiān)不禁懷念起自己年輕的時候,那時候他還是翩翩公子,和洛陽的李氏王族公子一樣喜歡打扮。每當出尋,總有女子朝他拋來花朵,只是……后來不堪回首!
淚眼婆娑道:“洛陽牡丹美如常,不見侯府少年郎?!?p> “好詩!好詩!”,白良玉偷睜著一只眼睛,笑笑嘻嘻道。
“好你個小東西,醒了還戲耍咱家是不?看咱家怎么收拾你,說著就去撓白良玉的癢!”
一老一少好是頑皮。
白良玉癢得滿地打滾道:“哈...哈哈!李叔叔你還是饒了我吧!好癢!”
“說!隔了這么多年你是如何認出咱家的?”,老太監(jiān)這才罷休道。
白良玉爬回床上,坐在床邊晃蕩著腿回憶。
“記得小時候第一次被咱的裴大將軍接去,他不愿意管小孩,就讓身為監(jiān)軍的李叔叔帶著我。然后每天跑去打仗,回來還數(shù)落我根骨資質(zhì)不行,說不會收我做徒弟,大點就把我弄走,把我嚇哭就跑了。每回我就只有跑到你懷里哭,時間久了就習慣了李叔叔身上的味道。再后來有次去找您玩,結(jié)果不在,我就在屋子里翻騰,結(jié)果就找到盒胭脂。和師姐用的不一樣!”
“難怪,咱家當時覺得少了。要不畫個也給咱家瞧瞧!”
“瞧瞧?”
有詩曰:靜坐梳臺點妝眉,半字咬唇語還休。羞花掩面總被妒,錯把郎兒當女嫁。
“對了...三陰抱陽身!”,老太監(jiān)心中思定。
“咱家跟你說件事,裴將軍與你斷絕關(guān)系了?!?p> “嗯”
“你就不問為什么?”
“早就知道了,回家了就不在乎了?!?p> “不恨他給見過一面的李太白傳授武功,都不教你!”
“不恨!雖然沒給我魚,但是給了我抓魚的方法。他說過他的功法過于陽剛,不適合我這種陰氣太重的人,容易傷了性命?!?p> “看來裴將軍沒看錯人!咱家問你,傳你個養(yǎng)身護體的法子,可愿意學?”
“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你又不是他徒弟,別跟個娘們似的。況且如今的青城山可不是當年那個樣,要是沒點能耐門都進不了。”
“好,我學?!?p> “這就對了!坐下,我傳與你!”
二人安坐。
“此功喚作日月陰陽相濟功,陰陽互濟,最是適合你這種體質(zhì)。聽好了止念而覺,覺而明神,氣沉丹田,神隨氣動遙相迎。”
劍指定丹田。
“隨我手指運轉(zhuǎn)氣息!”
運轉(zhuǎn)一個小周天又回到下丹田,上游中丹田,虛走心脈沖晦通穴只覺暢快,濕寒外泄。
“如此數(shù)載,養(yǎng)身固體,內(nèi)氣渾厚。切記法外傳,至于為何,上了青城山自有人說。如今你在使使你的一氣沖字訣看看,有何奇妙?”
白良玉用功,氣息順暢,不再覺得氣血相沖,也可以收功了。
“真好!”
“好了?拿著東西滾吧,老子不想看到你!”
扔來密旨,老太監(jiān)眼中帶淚把頭轉(zhuǎn)向一邊。
白良玉撿起密旨,著了行裝,臨到門口。
“其實我一直把你當我爹看待!”,頭也不回的朝青城山去了。
“狗日的!你是想傷心死我嗎?”
一個從小沒爹沒媽的孤兒,一個長大了沒爹沒媽的孤兒。傷心和更傷心走到了一塊,就成了一種奇妙的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