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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洗白錄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丹曜還是個孩子

江湖洗白錄 May有 2152 2023-04-01 13:19:16

  事情發(fā)展到了這個地步,余魚已經(jīng)基本確定這位禮官接下來要獻的禮也必定不是什么好東西了。

  畢竟西隴跟南薊隔著十萬八千里的路程,來往相對較少,西隴也無心跟南薊建交,或者也可以說,西隴本就無心跟任何國家打交道,自大且盲目自信的西隴王跟別人打交道的唯一方式就是掠奪。

  而這位禮官方才又語出驚人,令本就名聲不大好的西隴雪上加霜,看這架勢是什么也不在乎了。

  果然,就在眾人紛紛側目等待,看他還有什么幺蛾子的時候,那西隴使者緩緩從腰間解下一個袋子——眾人不禁納罕,那袋子看著也不怎么高檔,且有了不小的磨損,一看就是那禮官自用之物,西隴的賀禮居然裝在那里邊?

  眾人都瞪大了眼睛,看他能拿出什么寶貝,又如何挽回這個尷尬的局面——當然了,尷尬的是別人,看那禮官面色倒是還挺得意的,真是應了那句“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禮官笑瞇瞇地環(huán)視四周,似乎知道大家都在好奇他的賀禮,手上的動作愈發(fā)緩慢,頗有一種故意賣關子的感覺。

  拉開袋子上的繩索,將手探進去,摸來摸去,還皺著眉,仿佛那破袋子是個萬寶囊,東西太多,一時摸不到了似的。

  眾人:“……”

  終于,就在眾人按捺不住,有人要出聲說話提醒之時,他緩緩摸出兩塊油紙包的東西出來,徑直走上臺,也不理會南薊的禮官,直接遞給了丹曜,“小王子過生辰,我也沒帶什么好東西,喏,送你兩塊我們西隴的牛奶糖罷,可香甜了!”

  “?。俊?p>  “嚯——這西隴王怎么想的!”

  “這派的什么使臣???”

  “拿人王子當小孩兒耍么?”

  一時間臺下炸了鍋,眾人議論紛紛,西隴禮官聽到幾耳朵,袖著手,不慌不忙地笑道,“難道丹曜王子不是小孩兒么?他才十二歲,要不是西隴屢次挑起爭端打仗,我十二歲的時候也還是個父母膝下承歡的小孩兒呢!”

  臺下一下子便安靜下來,有人皺著眉不明所以,有人若有所思地琢磨著,有人則恍然大悟似地看著他,有些不可置信。

  恩雅微張著嘴,從方才開始,就似乎明白了什么,臉上劃過痛苦、悲傷、無奈各種表情,最終她什么也沒說,只是跟眾人一起看著臺上,等著他的下文。

  大家都在等待,西隴禮官卻不再說什么了,只笑著感慨道,“諸位大人,長大成人了并不是一件多么快樂的事情,如果可以,我想永遠做個孩子,不去想那些大人的事?!?p>  臺下比方才還要安靜,這時,丹曜上前一步,從他手里拿過一顆糖,剝開放入嘴中,鼓著腮幫子十分可愛,他的語氣也很稚嫩,“這牛奶糖果真好吃,只是太少了,你就給我兩顆么?”

  西隴禮官笑了,“我身上沒帶那么多,房里還有,你要吃的話找我拿就是?!?p>  丹曜點點頭,“這禮物我很喜歡,其他禮物都是送給別人的,只有這個是送給我的?!?p>  臺下一聽這話,又有了些動靜——確實,大家來祝壽,都是帶著任務來的,或是有求于南薊,想跟南薊王搞好關系;或是禮尚往來,面子工程;或是有過齟齬,趁機來找個病……哪有真心給丹曜賀壽的啊?

  就說送那些東西吧,稀世珠寶是不少,哪個丹曜能用上?倒是這糖是實實在在吃到嘴里了,可——作為皇家子弟,本來就得習慣這個么!

  眾人只憐憫了丹曜一瞬間,就又以“大人”的思維去考慮問題了,倒是余魚她們心疼丹曜。

  憐憐小聲道,“多虧咱們都給丹曜準備了禮物,要不然雖說是自己的生辰,可不是就像‘工具’一樣么,唉?!?p>  西隴禮官聽了丹曜的話,有一瞬間失神,似乎回憶起了什么,臉上的嬉笑之色也收斂了起來,這樣看著就是個很清秀的年輕人。

  丹曜接著道,“可人不能永遠做小孩兒,長大了也許會不如小時候快樂,但不能因此就逃避,而是要承擔起自己的責任,我現(xiàn)在正在過渡階段,所以我既喜歡吃糖,也喜歡替阿父分憂?!?p>  西隴禮官被他這話說得怔忡了一下,無言。

  丹曜笑瞇瞇地,“今天我吃了這糖,過了今天,我就要為百姓做事啦!”

  “聽聽這些話,這小王子真不是池中物哪!”

  “那還用說么?南薊皇室哪有孬的,你看丹蘆王子年紀也不大,都給百姓做了不少事了。”

  “可不是!以前那大公主更厲害,一介女流,不輸男兒氣概,竟然還能帶領將士守衛(wèi)邊關……”

  “噓!您在這時候提大公主做什么!”

  “呃,我忘了,抱歉抱歉,多謝提醒……”

  聽完丹曜的話,那西隴禮官正色沖他作了個揖,“小王子所言極是,該承擔的責任還是要承擔的,祝小王子身體康健,一世順遂?!?p>  說完賀詞,又轉身徑直下臺去了,十分瀟灑。

  南薊禮官見這“攪局的”終于自己下去了,趕緊按照清單高聲報出下一個賀壽者的名字,一刻也不敢停歇,生怕他又想起什么再轉身回來說些有的沒的。

  好在,他并未在說什么,只是安靜地回了自己的位子,繼續(xù)觀禮。

  余魚看著他略顯單薄的背影,小聲對白玉樓道,“你好像猜對了?!?p>  白玉樓看他一眼,反問,“你也不是這么想的?”

  “我看這下大家都有點明白怎么回事兒了?!?p>  余魚看看四周人的神色,“說真的,他方才說那些話,跟他一起來的西隴勇士居然沒有阻攔他的,看來西隴王也不是很得人心。”

  “那倒未必。”

  白玉樓笑盈盈地看著她,“他們想阻攔,也得聽得懂算?!?p>  “對哦!”余魚恍然大悟,忘了方才那西隴禮官說的是中原話,西隴重武輕文,平時只練兵,也不怎么學其他國家的語言,而在座的都是禮官,他們卻能聽懂。

  可是,一個西隴的禮官,給南薊王子獻禮,兩人交談說的卻是中原話,這未免也太可疑了吧!

  余魚下意識看了一眼不遠處等待著西隴禮官的兩個下屬——跟兩個鐵柱子似的,看著不太高興,但神情勉強算是繃住了,似乎對這種過程繁冗的場合很不耐煩。

  余魚不禁長出了一口氣——西隴王的位子,真的該易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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