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余魚想清凈清凈,養(yǎng)足精神好應對晚上事變的算盤算是徹底落空了。
其實根本用不上三個女人,兩個女人就已經(jīng)是一臺戲了,尤其南薊皇室給安排的客房著實寬敞,不僅床很大,旁邊還有兩個寬大的睡榻,床上竟然還有床桌擺著茶水瓜果,仿佛就是為了給人八卦用的。
余魚主動將“有吃有喝”的床讓給兩個“八卦”的丫頭,便于她倆近距離溝通,自己則在睡榻上躺下休息。
只是,幾個人躺下來別說休息了,感覺那點兒時間都不夠聊天的,小圓和憐憐相見恨晚,巴不得從她幾歲的事兒開始說起,余魚微笑聽著,也跟著回憶起了不少童年趣事——如果她當年沒有跟師父上山,現(xiàn)在又會是怎樣的人生呢?
她閉上眼睛,腦中逐個兒閃過小時候跟她一起同甘共苦過的那些伙伴——七爺爺、陳二叔、二狗哥……
“……二狗!”
正想著這邊完事了趕緊再回去看看他們,余魚被一聲“二狗”拉回思緒,睜開眼,憐憐正看著她滿臉八卦地笑,“可別怪白玉樓招風,你們少宮主不也挺招人,我都差點兒忘了她還有一個二狗哥呢!”
那些都是余魚上山之前的事兒了,小圓根本不知道還有二狗這號人,只知道余魚之前確實在城隍廟里混過,但當時廟里乞丐那么多,就算知道了恐怕也對不上號。
聽憐憐這么話里有話地一說,小圓就禁不住撇嘴了,“二狗什么的可就不太行啦!不是我看不起人啊,如果對方太差的話,宮主也不會同意的,畢竟我們少宮主這么優(yōu)秀。”
“二狗哥可不差呢!”
憐憐趕緊為他說幾句話,“很有志氣的!現(xiàn)在是有名的大商賈了,又能干又有錢,那么年輕,手下就掌管商隊無數(shù),可威風呢!”
小圓一聽,趕緊問道,“那人長得如何?”
“特別高大魁梧,一看就有安全感!”
憐憐想了想又補充道,“人也特別實在,上次招待過我們,我對他印象可好了!”
“那……聽你這么一說,二狗哥其實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哇!以后我們少宮主若接任了,成天卷在各種江湖雜事里的話,估計也會很煩,找個同行指不定兩人一起煩……要找個非同行不搭邊兒的,說不定反而還能互補一下?!?p> “你說得有道理啊,我怎么就沒想到找個江湖外的人呢?”
“我說……”
余魚忍無可忍地看著她倆,“你倆的事兒聊完了么,怎么又說到我身上了?”
“這不是話趕話說到這兒了么!”憐憐吐了吐舌頭,突然一拍手,“我又想起一個人來!”
小圓忙問,“誰誰誰?”
“芙筠!”憐憐笑瞇瞇地答道。
“這又是誰?”
“是一位對汪小溪窮追不舍的大家閨秀!”
“???還有這事兒?大家閨秀江湖浪子什么的,聽起來就很傳奇……可汪小溪不是喜歡我們少宮主么,敢情兒還有這么復雜的多角關(guān)系哪,快給我說說!”
“哎,這事兒要從幾個月前說起了……”
見憐憐和小圓都是一臉的興奮,哪有心思睡覺?余魚無奈地笑著搖搖頭,翻了個身側(cè)躺,覺著她是有些困了,便緩緩閉上雙眼,呼吸也越來越平穩(wěn)。
可能是最近忙活丹曜的生辰宴太累了,再加上現(xiàn)在身邊的人很令她安心,這一覺竟然睡得很沉實,一個夢也沒有,中途也不曾醒來,再睜眼時,明顯感覺周圍的光線暗下來了,耳邊有從遠處傳來的歌聲笑聲,隱隱約約還有觥籌交錯的聲音。
她靜躺了一會兒,方才懶懶地回頭看向床上——憐憐還在安靜地睡著,呼吸平穩(wěn),而天性好玩兒的小圓卻不知蹤影了。
這丫頭精力旺盛,估計一早兒起來看熱鬧去了。
余魚笑了笑,正要起來,小圓清脆的嗓音就在門口響起,“喲,少宮主,你起來啦?憐憐還睡著呢?天哪,這么年輕,怎么睡得著哇!”
余魚翻個身起來,整理了下衣服頭發(fā),“外頭表演又開始了?”
“都開始半天啦,我都看了兩個節(jié)目了才回來喊你們的,少宮主我跟你說,方才那舞姬簡直太絕了,要么人家老說‘舞’和‘武’是有共通之處的呢,我看她跳舞,就像你平時練武似的!又輕盈還有力度又好看,不過跟你平時招式又不大一樣,可能是南薊特有的,錯過太可惜啦,這不趕緊就回來喊你們起來過去一起看?!?p> 小圓嘰里呱啦地說了一大堆,那廂憐憐也早被二人對話吵醒了,揉著惺忪的睡眼,“流水宴又開始了?”
說著,肚子跟著“咕咕”叫了兩聲,還挺應景兒。
小圓忙跳上床去拉她,“是呀,快起來,晚上的菜肴更多了,比中午的還好吃,好多菜式都沒見過!”
憐憐一聽這話一下子清醒了,一臉驚恐地往后縮了縮,“沒見過的菜式?比炸蟲子還可怕么?”
“沒有炸蟲子啦,是各種稀罕野菜,還有沒吃過的肉,不僅有好吃的還有表演,你快起來,去了就知道!”
“沒吃過的肉?怕不是人肉!”憐憐一臉抗拒。
“才不是,是山里的野雞之類的,可鮮嫩了!你到底起不起來?”
兩個人又嘻嘻哈哈地鬧了一陣,幾人方才整理妥當一起往會客場走去。
此時正是華燈初上之時,因為是小王子丹曜的成人禮壽辰,整個王宮今夜都將燈火通明,照得如同白晝。
憐憐和小圓咋咋呼呼地討論著周圍形狀各異的燈,仿佛兩個無憂無慮的少女在悠閑地逛花燈節(jié),余魚則是下意識看了一眼一下周圍的樹林草叢——燈光雖多,但若往深處一點兒,還是暗影重重。
南薊王宮整體坐落于山上,草木繁盛,且今日各國人員混雜,守衛(wèi)也不可能將每個人的臉都記住,平王他們?nèi)粽嫦霛撊胄袆?,還是有很多機會的。
不知怎么,余魚想到這里,突然有些莫名緊張起來——該不會他們這會兒已經(jīng)混進來,伺機而動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