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文爭武斗（2）
“論說時間結(jié)束——”大殿中央的香已燃盡，周內(nèi)侍敲響了宣布文斗結(jié)束。眾位學子趕忙回到各自的陣營，分列在大殿的兩側(cè)，等候云昭帝的評說。
“好——今日的辯論甚是精彩，朕心甚慰！”今日的辯題是云昭帝本人親自擬定的，他特意選擇了一個雙方都能夠有所闡述的題目。同時這個題目也是為君上、為臣子都應該思考的話題，他也可以趁機了解一下皇子們的想法。
“云浠！朕問你，如果無關(guān)勝負，你對這個題目怎么看?”
“回陛下，云浠認為，德才兼?zhèn)錈o論是在仕途中還是在商場中，都是非常重要的品質(zhì)。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想要補辜負自己肩負的使命，就要堅持本心，用德行來約束自己的行為?！?p> “很好，那邊那個，是王太傅府上的長孫？”云浠的回答，讓云昭帝很是滿意，而剛才和云浠一起并肩作戰(zhàn)，舉證論證的王繹，也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拜見陛下，學生是王永宏的長孫，王繹?！蓖趵[出列，端正地行禮。
“你今年多大了？”
“回陛下的話，學生前日剛滿六周。”
“好！今日太子作為兄長，不算在內(nèi)，這文試的前三名，就王太傅長孫王繹、長覺長公主府世子云浠，許誠侯府長孫許竹潤?！痹普训燮逞廴タ丛S竹潤，見他神色如常，心下不禁對他的印象更好了：別的孩子被自己高看一眼，都會格外提出來在問詢一下，他這里只有個名頭卻沒有這份恩寵，卻不見他有什么反應，是個沉得住氣的。孰不知這會許竹潤正因為云昭帝沒有和他講話，心下高興呢。
“你看咱家潤兒，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其實心里估計怕死了?！绷钟暨M了大殿這么久，早就適應了這里的氛圍，尤其現(xiàn)在全場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學生們的身上，她趁著沒人注意，悄悄和許彥昌咬耳朵。
“這孩子像他父親，明明聰慧過人，卻十分不喜出頭?！痹S彥昌想起許惟奕當年的樣子，忍不住搖了搖頭：“惟奕當年就是對自己是老大的事情極為不滿，十分不想進入官場，也不想接這我這侯爵之位。”
“可不是……”林郁想起前幾日和許竹潤談心時，他的緊張和自卑：“祖母……我日日見著父親為整個候府奔波，有些為我自己擔心……父親那般出眾的人物，尚且覺得疲累不堪，如果我不夠優(yōu)秀，無法支撐咱們候府可怎么好？”
那時候的林郁，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她只告訴他，他的父親選擇繼承這份責任不是祖父逼迫的，而是他自主的選擇。他們?nèi)缃駴]有逼迫他父親，將來等他們這一代長大成人，究竟是否繼承這份責任，將會由他自己選擇……
“郁兒……郁兒？”
“??？”林郁回過神的時候，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正看著她。
“陛下問你，文試前三甲兩名出自咱們許誠侯府的學堂，你有什么要說的嗎？”許彥昌一邊給林郁解釋，就見林郁的臉色由紅至白，明顯緊張得不行。
“臣婦剛剛走神了，望陛下見諒！”林郁是真的怕……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點名還因為走神了沒聽見……這簡直就是公開處刑?。「螞r對方還是當今天下權(quán)力最大的人，她真是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沒直接嚇到跪下。
不過看到她這副有些畏懼自己的樣子，云昭帝的心情卻很好，他從云浠和許竹潤剛才的文試對答中，就知道林郁絕對是一個極其聰慧的女子，不然她也教不出這樣的孩子來。這樣的人如果圖有智慧，卻沒有敬畏之心，便會是一個非常大的禍患。所以發(fā)覺自己能夠鎮(zhèn)住她，云昭帝還是略微有些得意的。
“無妨，朕只是很好奇，這三甲中有你府上兩位學子，卻不見你有多少高興？”看著云昭帝噙著笑問自己的樣子，林郁心里真是一萬個緊張和反感，只覺得他是個實打?qū)嵉男γ婊?，但面上卻不敢有絲毫的表現(xiàn)。
“回陛下，臣婦并不是不為學生們高興，只是覺得今日不少學子的表現(xiàn)都可圈可點，想著要是能夠博采眾長便是更好的。”林郁微微笑著，將話不動聲色地圓了回來，她總不能說自己早就料到自己家的學生一定能夠脫穎而出了吧？卻不想，身旁的兩個小豆丁可不干了。
“祖母說謊！剛才文辯的時候，您明明緊張壞啦！修兒都看見啦！”許竹修將自己圓圓的小臉從林郁的身后探出來，一臉看穿了林郁的表情。
“可不是！我剛也見了，還以為大哥今日若是表現(xiàn)得不好，回去要挨板子了呢！”許竹幽也一臉肯定地說道，一下就把林郁剛才好不容易塑造的形象給戳破了……
“哎……真是敗給你們兩個了，回陛下的話，我緊張是因為這個題目有得可辯，我本人也很感興趣；但我沒有很高興，是因為我一開始就對這個排名沒有什么期待?！倍家呀?jīng)被自家孫女給拆穿了，林郁索性也不裝了，破罐子破摔了。
“哦？侯夫人并不看重排名？”這下子，不光是云昭帝的興趣被提起來了，在場的許多大人也表現(xiàn)出了濃烈的興趣。
“是的。我前幾日便和我們學堂上的孩子們講過，考試最重要的，不是第一第二、而是正常發(fā)揮出自己的實力，不要留有遺憾。同時在每一次的考試之中，自己的表現(xiàn)，都要比上一次更加出色，才是臣婦心目中，考試真正的意義。臣婦斗膽猜測，陛下定期召集各府學子入宮考問，應該也是抱持著這樣的想法吧？”因為暗自揣測圣意，林郁生怕會招致云昭帝的反感，所以在回答之前，就已經(jīng)筆直地跪在了大殿之上。
“你起來，侯爺趕緊先把您夫人扶起來。”云昭帝揮揮手，示意林郁起身，然后又接上了下面的問題：“既然侯夫人說自己對這個題目也非常感興趣，不知道你有什么高見，或許可以同在座的各位臣子一起討論一下？”
林郁穿越過來之后，就沒怎么給人給跪過，這好容易才被許彥昌扶了起來，聽見云昭帝這話，嚇得腿一軟，差一點又跪下了……她沒好氣地低頭斜了一眼躲到許彥昌身后的兩個孫女，心下忍不住委屈。這可倒好！本來是來觀戰(zhàn)的，現(xiàn)在倒是要自己上戰(zhàn)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