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這個名字英子用了快十年,卻也被黃村的人叫了一輩子。
從去黃財福家的第二個月開始,英子就“承包”了黃家的一部分家禽,雞籠和鴨架搭建在河畔,一共有12只鴨、3只母雞和一只傲慢的大公雞,中午和晚上她都要準備好粗飼料去喂鴨和母雞,大公雞的盤中餐還得另外準備較好的飼料。
有一次,英子像往常一樣去喂公雞,下了雞籠卻怎么也沒找到那只大公雞,英子發(fā)瘋似的在附近找,終于在河邊的橋底看到昂首挺胸的大公雞,英子急忙想跳下去住抓它,沒想到河邊草叢里有塊大石頭,英子剛好就跳到那上邊,腳下一滑,英子就摔到了小腿。
英子依然忍著痛,熟練的抓住了大公雞。
英子覺得,自己的命也許都沒有大公雞值錢。
到了8歲那年,英子調(diào)去廚房做幫手,廚子是個胖老頭,心腸跟他的長相一樣兇狠。
有一次英子燒柴的時候,轉(zhuǎn)身去洗菜,柴火從灶洞里掉了掉了出來,英子連忙停下手中的事,去把燃著火的木柴塞入洞中,可沒想到,胖廚子見狀拿起地上的木柴就打在英子身上,連著打了好幾下,嘴里還罵罵咧咧的。
英子忍著委屈,沒跟別人說。因為即使說了也沒人會管。
12歲,英子開始上山砍柴,將它曬干綁好再背到5公里外的鎮(zhèn)上去販賣,賣柴火的錢都要上交給黃媽。
這5公里是指直線距離,中間隔著一座大山,走山路的距離遠不止5公里。
往往天還沒亮英子就跟著另外幾個姑娘一起出發(fā),到達鎮(zhèn)上時,已經(jīng)是大中午。
販賣一下午之后,陪這月色一起歸家,吃了晚飯再洗漱之后,等著睡眠后的又一次奔波。
那時候,誰要是沒有把一天的柴火買完,不僅又要把柴火背回來,還免不了黃媽的一頓打罵。
幾個女孩子,沒有一個曾幸免過,罵不還口,打不還手,成了她們之間最默契的事。
來到黃家的最后一年,英子在歸家的路上踩空,摔下小山坡,從那以后,她的腰開始不自然彎曲甚至于變形,以至于到她晚年的時候每天都忍受著腰部和背部疼痛的折磨。
英子在晚上經(jīng)常夢到爹媽和小安。
在這十年里,除了第一年,往后每到過年陳二嫂就會帶著小安來看英子,每次都會帶一點英子愛吃的麥芽糖。
然而陳二自從消失在棕色門外后,英子就再也沒見過。
來到黃家的第二年,英子就在夜里從阿蘭那里得知,陳二嫂給她生了一個弟弟,名字叫陳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