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姑娘貴姓芳名?”
龍澎湃很是配合的彎腰作揖,一臉正式。
只是他光著膀子做這個姿勢,怎么看怎么怪異就是。
姚支書被他逗得咯咯嬌笑,引得前面的村民不斷回頭,特別是那些男的,看著他們花枝亂顫的支書無不兩眼放光。
好容易安靜下來,女支書無視村民們目光,嬌哼了聲:“這還差不多。我叫姚瑤,姚貝娜的姚,瓊瑤的瑤。”
龍澎湃聽得一頭霧水,舉手晃了晃:“搖搖?”
“你想死是不是?”
姚瑤乜眼看著他:“別忘了,我可是村支書,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呆不下去。可你,無可奈何……”
說著說著,她自己都繃不住笑起來,又惹來一大片目光在她顫動的身上逡巡。
不得不說,姚瑤的身材還是很不錯的,即使龍澎湃閱人無數(shù),視線也忍不住在亂浪洶濤中停留了那么一會。
雖然笑點比這八百年前的老梗高了不知多少倍,龍澎湃還是知情識趣的配合著呵呵幾聲,這才接著前面的話題道:“那小力還有什么故事?”
姚瑤掃了一圈,將那些村民們不老實的視線全部逼退,這才輕聲說:“我到這里工作還不到一年,都是聽村長他們說的?!?p> 頓了頓,姚瑤看著小力背影繼續(xù)說道:“十幾年前那場大水,風門塘水庫后面沖了好多枯枝樹木下來,當時大家都在自救,沒多少人想起從沒出過事故的這里可能會有危險?!?p> “接連幾天的暴雨,水庫水位暴漲,樹木枯枝堵塞了水庫的高水位泄洪通道,等到村里安排的人巡視到這里時候,情況已經(jīng)十分危急?!?p> “偏偏哪天晚上天氣惡劣,不但停電了,就連手機信號都斷了。巡視的兩人發(fā)現(xiàn)情況時,已經(jīng)來不及回去通知其他人,只能用手中帶著的兩把柴刀,打著手電筒,在洪水中砍樹,清理堵塞物?!?p> 龍澎湃腦海瞬間浮現(xiàn)當時畫面:一棵被山洪沖斷的大樹橫亙在水庫高水位泄洪通道中,枝丫縱橫,無數(shù)雜物因此被攔住,堵住了洪水傾瀉。
水庫水位不斷升高,大壩已經(jīng)出現(xiàn)管涌,再這樣下去的話,可能等不到天明,整座大壩就會崩潰,整個水庫里的水磅礴而出,瞬間將楊田村沖成平地。
兩個人不顧危險,在手電筒慘白光暈中跳上大樹,一人瘋狂砍樹干,一人斬劈枝丫枯枝……
回頭看看,大壩寬厚巍峨,雖然已經(jīng)知道結(jié)果,還是忍不住問道:“后來呢?”
“洪水不斷沖刷、洶涌,按照當時情況,幾個小時內(nèi),水位就會漫過壩面。大壩都是泥土夯筑,一旦從上面被沖刷,潰壩是必然的結(jié)果?!?p> “兩人騎著樹干不斷砍劈,好幾次差點被洪水沖走,身上被樹枝利石戳出不知道多少個傷口,他們都毫無察覺,或者說察覺了也沒時間在意,只是不停的砍劈,右手累了換左手,左手累了換右手,一分鐘都沒停過?!?p> “英雄?!饼埮炫热滩蛔≠潎@,敬仰佩服油然而生。
“經(jīng)過差不多一個小時的奮戰(zhàn),兩人終于將大部分樹枝砍掉,把近腰粗的大樹砍成三截?!?p> 龍澎湃默然,在奔涌的洪水中砍斷近腰粗的樹木,其中難度和危險可想而知,而兩人拿著輕飄飄的柴刀,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做到了,其毅力和勇氣足堪所有人贊頌。
“還沒完?!?p> 姚瑤看著龍澎湃,小拳頭下意識握緊,俏臉滿是欽佩:“洪水暢通狂瀉那一刻,騎在樹干上砍下最后一刀的勇士幾乎用盡了所有力氣,來不及跳上岸,順勢被大水沖了下去。”
龍澎湃心中一緊:“然后呢?”
剛剛在懸崖上匆匆一眼,他也看清了水庫高水位泄洪通道比壩面低兩米多,但到壩底的斜坡有十幾米。
在當時那種狀況下,狂暴的洪水夾帶著樹木和枯枝,即使是巨石強森這種猛男裹挾在其中,結(jié)果也是九死一生。
“人救回來了。”
姚瑤再次嘆息一聲:“渾身傷口無數(shù),調(diào)養(yǎng)了半年多,最終還是落下了病根?!?p> 頓了頓,姚瑤看著前面在村民逗弄下已經(jīng)基本恢復正常的小力,輕聲道:“他就是小力父親,整個楊田村的英雄。”
龍澎湃心底早有預料,聞言并不驚訝,也終于明白了村民們?yōu)槭裁磳π×@么好。
如果小力父親當年不是奮力拼命,楊田村會不會死人另說,絕大部分莊家和果園肯定不保,所有村民都會變成災民。
小力父親和另一人是當之無愧的英雄。
想到這里,龍澎湃忍不住問道:“那另一個人是誰?”
“另一個人叫張毅。”姚瑤伸手摘下路邊一朵野花,在纖指間旋轉(zhuǎn)著答道。
“治保主任張老左?”龍澎湃這下真的驚訝了。
想不到竟然是昨晚認識的滿臉橫肉的家伙,難怪他臉上有幾道疤痕。
姚瑤輕咦出聲:“你竟然知道他?”
龍澎湃點點頭:“昨晚見過了?!?p> “你知道張大叔為什么被叫張老左嗎?”姚瑤好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般咯咯笑起來,竟然顯得很是可愛。
龍澎湃搖頭,心底卻是一陣吐槽:這個美女村支書真是善變,昨天初見時端莊得像個淑女,剛剛在水庫時又彪悍霸道得像暴龍,橫蠻時候一點也不講理,嘴巴還毒到讓人忍不住揍她,現(xiàn)在卻又一副可愛嬌萌樣子。
實在讓人有點無可適從,可村民們好像對她又很是信服擁戴。
哪怕那些中年男人看她時會無禮,也只是正常的發(fā)乎天性止乎禮,并沒有誰是肆無忌憚的。
“張大叔是左撇子?!?p> 姚瑤說出答案,笑得更歡了:“每次他用電腦,都會大罵設(shè)計鼠標鍵盤的人歧視左撇子。”
“哈哈……”
龍澎湃也忍不住噴出來,還真是。
姚瑤拈起野花在鼻尖嗅了嗅,抬手扔進路邊的小溪中,看著野花打著旋兒逐流而下,突然問道:“你怎么會跑到向陽崗上面的?不是來挖墳的吧?”
“你想象力真是豐富?!?p> 龍澎湃翻了個白眼,從褲兜掏出濕透的煙盒扔到路邊:“我來拜祭一位長輩。你呢?一個女孩子跑荒山野嶺做什么?抓蛇嗎?”
姚瑤手臂脖子瞬間布滿雞皮疙瘩,怒視著龍澎湃,手里的手機作勢就要拍過來。
東方醒獅
大佬,有票嘛?來幾張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