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顏如玉,公子世無雙。
繡玉谷外,江楓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書童江琴,眉清目秀,面如冠玉,除了低自己一頭外,怎么看也是個風(fēng)度翩翩的帥哥。
只可惜這幅面目下隱藏著蛇蝎心腸。
看著遠處渡口上停的舟船,江楓知道這是邀月早已替他備好的,感念邀月的貼心,他停住腳步,看向邀月道:“宮主,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就到這里吧,他日我們定能再見!”
邀月這才依依不舍地將目光從江楓身上移開,囑托道:“江公子,你要珍重!”
“嗯!”江楓微微頷首,從懷中摸出一塊玉佩,遞給邀月道:“蒙宮主相救又贈物,江楓無以為報,這塊隨身玉佩就留給宮主做個念想吧!”
邀月心里一喜,男女雙方互送信物,便是定情之意,她之前送江楓碧血照丹青就是這個意思,沒想到江楓此時回應(yīng),她只覺一股甜蜜涌上心頭。
渡口處,看著立在舟頭漸行漸遠的如玉公子,邀月癡了。
舟船之上,江楓終于離開移花宮,可以說從此天高任鳥飛,可他卻絲毫高興不起來,畢竟身旁伴著個卑鄙小人,他吃飯都不安心。
江琴看著江楓一臉郁悶,不由得上前安慰,殊不知自己就是江楓郁悶的源頭。
“公子,我們已經(jīng)離開移花宮了,你看起來還是不開心啊?”江琴試探問道。
“為什么要開心?”江楓反問道。
“呃!”江琴略有些猶豫,不過還是小聲道:“不是你說邀月宮主性情殘暴,你不喜歡嗎?”
“我說過嗎?”江楓面帶嘲諷道。
“公子別怕,此刻我們已經(jīng)遠離移花宮,邀月宮主不會知道了!”江琴并不了解江楓的態(tài)度,只是以為江楓懼怕邀月威勢。
“挑撥離間,我要你有何用!”江楓正愁找不到機會干掉江琴,此刻對方便送上枕頭。
說邀月殘暴,他現(xiàn)在肯定不會承認(rèn),但是這句話可以變成江琴說的。
“邀月宮主對我恩重如山,不僅救我性命,還悉心照料我,你竟敢說她壞話,我今天非殺了你這陰險狡詐之徒!”
江楓話音剛落,便雙手聚攏真氣,一掌擊向江琴。
真氣剛觸及江琴,便將他團團黏住,立在船頭,不進不退,受一股力道牽引,如陀螺般,原地打轉(zhuǎn)。
“公子,我不...敢了!”江琴立馬求饒。
“留不得你!”江楓忽的聚集掌力,將那些黏住江琴的力道盡數(shù)收回,然后猛地拍出。
一掌受實,江琴腕骨、臂骨、肩骨、肋骨一齊折斷,連血也噴不出來,當(dāng)場成為一團血肉模糊,死得慘不可言。
江楓殺完江琴,心里一陣嘔吐,他也被自己的手法惡心到了,不過沒了小人在旁,倒是舒暢許多,很快他就調(diào)整好狀態(tài),恢復(fù)正常了。
倒是小舟的船夫,自江楓出掌之時,一直看在眼里,卻沒有絲毫動容,好似一切未曾發(fā)生過一般。
江楓沒心情去管船夫如何,反正沒招惹他,他也不想多生事端,何況這舟船是邀月準(zhǔn)備的,說不定也是移花宮的人,自己那番做派,要是讓邀月知道了,估計會更高興,更覺得自己在乎她。
海上坐船是一件非常無聊的事,畢竟任你看出花來,也不外是蔚藍的天空與碧綠的大海,頂多出現(xiàn)幾只海洋生物相隨。
江上行舟則要好得多。
江楓自渡口離開伊始,順流入江,見識過兩岸連山無盡的三峽,也聽過悲啼不斷的猿聲,更感受過單舟日行千里,青山退卻的暢快。
視聽嗅味觸,這人體五感,除了味覺沒有領(lǐng)略之外,其余他都在這江中行舟中感受到了。
穿越帶來的茫然若失之感,也隨著這次行舟,徹底消逝不見。
旅游,確實能帶給人好心情。
一夜行舟,直至天明,江楓伸了個懶腰,頓覺天地宇宙無窮浩瀚,萬物靈氣歸納己身,一種飄飄然羽化升仙的感覺舒展開來。
“錚錚鏘鏘......?!?p> 江楓正繼續(xù)吐納天地靈氣之時,忽然聽到遠處琴音奏起,一道慷慨激昂的樂聲響徹天地。
不待他尋到源頭,一聲低沉的蕭聲霎時揚起,和著琴聲吹奏片刻,一轉(zhuǎn)直下,音調(diào)愈來愈低,卻不斷絕,如線縷混雜于清風(fēng)之中,傳遍天地。
琴簫合奏,連綿不斷,聞之蕩氣回腸,永生難忘。
“曲大哥,你我將死之時,能將這曲《笑傲江湖》合奏得淋漓盡致,便是縱死也無憾了!”
“劉賢弟說的不錯,只可惜非非......?!?p> 樂聲乍停之際,兩道聲音傳入江楓耳畔,此時舟船隨風(fēng)而行,正巧讓他看見江邊石壁后的三道身影:兩個中年老者,一人撫琴,一人握蕭,旁邊站著個十來歲的女童。
此情此景,江楓想起記憶里的五岳劍派,心里已有了大概。
當(dāng)下他便準(zhǔn)備回舟中躺下,這等武林恩怨,他壓根就不想管,畢竟前身就是在江湖上薄有俠名,才會引人追殺,為邀月所救。
眼下他雖學(xué)了乾坤大挪移,可也不想到處管閑事。
“爺爺,等你和劉公公恢復(fù)了傷勢,一定能殺了嵩山派那些賊人,為劉公公家報仇!”這是那個小女孩的聲音。
“好大的口氣,想將我嵩山派殺絕,先問過費某人再說!”遠處一聲冷笑,一道身影橫空躍來,站在三人跟前。
“費彬,你已殺我全家,劉某人和曲大哥性命也在此刻,你還想作甚么?”持蕭男子怒上眉梢。
費彬哈哈一笑,冷然道:“這女娃子狂言殺我嵩山派,今天費某就斬草除根,以絕后患!”
江楓見此,立刻準(zhǔn)備轉(zhuǎn)身回舟中躺下,不去看這血腥一幕。
“何人,竟敢窺探我嵩山機密!”費彬初時還未看到舟船,此刻江楓一動,立刻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見他一個躍步,便沖向岸邊,橫劍怒視江楓。
江楓暗罵了句瓜娃子,他沒主動去找費彬麻煩,費彬倒是率先找上他了。
“我就是這來往的客商,不認(rèn)識閣下,也不知道什么嵩山!”江楓搖頭道。
“你欺我無謀?”費彬冷笑一聲,不屑道:“如今你已知道我身份,就斷不能留你了,管你是來往客商還是細作,今天都橫尸荒野吧!”
言畢,費彬疾步奔向江邊,魁梧的身形行至江面,竟踏水而行,一劍直刺江楓。
江楓也是無奈,他隨意路過就要被殺,這嵩山派真是蠻橫至極。
劍鋒將至,江楓一步上前,真氣聚于雙掌,猛地一合,瞬間便將劍刃吸住,令費彬懸在空中,動也難動。
費彬想繼續(xù)前刺,卻發(fā)現(xiàn)阻力宛若城墻橫亙,難進分毫;想棄劍而走,又發(fā)現(xiàn)一股真氣黏住己身,無法動彈,他頓時便知道自己踢到鐵板上了。
“閣下武功高絕,費某錯了,還望手下留情!”費彬立刻討?zhàn)垺?p> “我是傻子?”江楓嘲諷道,言語剛落,他雙掌猛地一松,費彬吸力大減,劍勢再度刺進,卻發(fā)現(xiàn)江楓身形一轉(zhuǎn),已然凌空到了他身后,一股更為難纏的黏力游走全身,連深處骨髓都似要噴涌而出。
“?。 辟M彬來不及叫出聲來,江楓已然一掌拍下,他整具身軀都化作肉泥灑落江中,血腥的氣味彌漫天際。
“哇!”江楓這回再也忍不住,猛地跑到江岸大口嘔吐起來。
江邊三人,看著這詭異的一幕,早已不知說什么是好,哪怕是曲姓男子,混跡日月神教多年,也沒見過這般殘忍的手法,關(guān)鍵是最后行兇者竟被自己的手法惡心到了,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過他們也不敢招惹男子,使得出如此手段的,誰知道會不會牽連他們。
兩人雖然將死,可還有個小孫女存留,更何況沒人希望自己死無全尸,化作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