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冷清收回目光,盯著依然坐在餐桌前淡然自若吃著早餐的楊夢雪,眼神凌冽。
楊夢雪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畢竟那么多年了:“好,我走?!?p> 她拿過紙巾擦著手起身,門口換鞋的時候,轉(zhuǎn)頭對他說道:“那女孩不錯,很有我當(dāng)年的樣子。不過,你今早演的這一出,何苦呢?”
周冷清沒有回她話,拿過牛奶杯喝了一口牛奶。
楊夢雪換下拖鞋,穿上高跟鞋。她覺得有時候周冷清就像個瘋子,不然怎么會大早上的打電話叫她過來陪他演一出戲。
是的,沒錯。今天早上她會出現(xiàn)在這里,完全是因為天還沒亮周冷清打電話讓她過來一趟。
沒有說緣由,就是讓她過來一躺。
誰說分了手的情侶不能做朋友了的。周冷清和楊夢雪就可以。
雖說解除婚約后,她對他死纏爛打祈求原諒,可是這樣一段時間后他依然無動于衷,她便也死心了。
楊夢雪對他這樣淡漠的行為習(xí)以為常,以前她不就是忍不了他這樣,才會喜歡上另外一個似火的男人嗎?
后悔嗎?后悔。
可是卻值得。
出軌的那男人帶過給她生活中所有興趣和激情,那是周冷清沒有給過的。
要她說,她會在結(jié)婚之前出軌,周冷清是有一半原因的。
她笑了一下,對餐桌前面無表情的他說道:“冷清,你太自私了?!?p> 話落,她穿過院子準(zhǔn)備離開,這才發(fā)現(xiàn)院子兩旁的花壇里光禿禿的,只有一層薄薄的雪覆蓋著土壤。
真是稀奇,他以前那么寶貴的花花草草竟然舍得全部處理掉?
楊夢雪嘖了一聲,將胸前的大波浪甩到后背,踩著高跟鞋離開。
她把門關(guān)起,轉(zhuǎn)身被蹲在門口角落處的女孩嚇了一跳。
“砰”的關(guān)門聲響起,周冷清杵在櫥柜上的手緩緩松開,轉(zhuǎn)過身,身體無力的靠在櫥柜邊沿。
腦海里全是虞美人那雙淚汪汪,快哭出來的樣子。
他終究還是讓他的小姑娘失望了。
他沒辦法放棄評選職稱的機會,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更不愿意她承受那些謾罵。
所以他把一切計劃好,讓他的小姑娘誤會,讓她的小姑娘離開她。
楊夢雪說他自私,說的沒錯。他承認(rèn),他的確自私。
他周冷清從來都是一個自私的人,這一點他不否認(rèn)。
急切的敲門聲將他凌亂的思緒拉回來,他以為是楊夢雪又落下什么東西了,壞脾氣的擰著一雙眉去開門。
眉間的煩躁在打開門看到是誰的那一刻緩緩舒展,轉(zhuǎn)而變成心疼。
她竟沒走?
門打開,虞美人吸了吸鼻子,抬起頭來,一雙明顯剛哭過的眼睛看著他,看起來十分可憐:“我忘拿熱水袋了?!?p> 周冷清忍住把她擁入懷內(nèi)的沖動,轉(zhuǎn)身進了客廳。
接過熱水袋的時候,虞美人順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帶著哭腔呢喃道:“你要和我分手嗎?”
他沉默不語。
虞美人心里浮起一絲絲希望:“你不想和我分手的對吧?”
“嗯?!?p> 她之前所有的失望在此刻被希望填滿,掩不住的激動浮上面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想……”
她話還沒說完,如他人一般冷清的聲音打斷她:“我從未說過我們在一起,何來的分手?”
虞美人揪著他衣袖的手更緊了,對他說的話難以置信:“沒在一起過?可是那天晚上你還親我了,你還說我唱歌好聽,前不久我們還一起去看電影了,電影票我還留著!”
越說越激動,她竟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周冷清垂下眉眼,拂開她冰涼的手,可她不松,反而緊緊捏著他的衣袖。
沒有辦法,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哄小孩的?!?p> 哄小孩的?小孩?把她當(dāng)成小孩?
小孩,小孩,小孩!
兩個字擊垮她心中最后的希望,一切的一切幻化成泡沫。
她哭著將手中的熱水袋狠狠的朝他身上砸去:“周冷清,你混蛋!老娘才不是小孩!”
她蹲下去撿過熱水袋朝他小腿砸去,像那次摔在雪地中拿高跟鞋砸他一樣。
可這一次,心明顯痛極了,疼的她喘不過氣來。
她索性蹲在地上,抱著膝蓋哭了起來。
她這般樣子讓他心疼極了。
但是,伸出去想拉她起來的手還是停在了半空中。
他不能心軟,他的小姑娘太善良了。他只要對她好一點點,她就會原諒他的。
終究,把手收了回來。
雪地中,他就站著看她哭。
她就蹲著,淚如雨下,邊哭邊用手背抹去臉頰上的淚水。
直到最后,泣不成聲,她才緩緩起來,腳已經(jīng)麻了。
她又撿起熱水袋朝他身上砸去,像小孩一樣鬧脾氣。
不,不能用小孩來形容她。她不喜歡用小孩來形容她的。
用熱水袋砸還不解氣,她蹲下捧起地上好大一把雪丟到他臉上:“我不就是比你小六歲嘛,憑什么你就要定義我為小孩。周冷清,這一次,老娘再也不會喜歡你這個混蛋了!”
淺安淺安
最近,虞美人的眼淚有點多啊,周老師是不是應(yīng)該準(zhǔn)備一個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