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江夢月剛剛的心路歷程,夜朔有些驚訝,有些欣賞,又有些無語,心情十分復雜。難怪他之前有一瞬間感覺襠下一涼,原來不是錯覺,感謝老師發(fā)放的黑斗篷讓他逃過一劫。
江夢月一進這個房間他就認出來了,當時就想從躲藏的窗簾里出去,跟她打聲招呼,還好在付諸行動的前一秒想起來她在比賽,及時制止住自己,不然就看不到她如此可愛的一面。
在感到意外過后,不小心哼笑出聲音,驚擾到她,只是沒想到她反應那么大,一個轉身就往房門跑去。本來他沒想出去,可是看到她試了幾次,打不開房門,他也就顧不得那么多了,直接走過去,想幫她將房門打開。
但沒走幾步,就發(fā)現(xiàn)江夢月轉過身來,面向著他,像一只炸毛的小貓,警戒著他的同時,又迸發(fā)出不服輸?shù)膽?zhàn)意,就跟被惹到的小貓一樣,即便人類看起來比它強大太多,它也依然要撓人類一爪子。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他只是想幫她開門而已,不想無緣無故地被她撓。
現(xiàn)在夜朔才知道,他還是低估她了,人家從來沒有想過撓人這種低級又殺傷力不強的攻擊手段,人家是奔著要害去的,爭取一擊必殺,將對手打暈。還別說,在當時的情況下,有心算無心,若是她真的能完成她設計的那套動作,就算他因為愛好,一直有練截拳道之類的武術,也一樣有可能被她攻擊到,不過,他有自信將她的攻擊擋下來。
只是,能夠不打,最好不打,他怕一個不小心傷到她。
也因此,在感覺到氣氛緊繃,隱隱帶著戰(zhàn)意的時候,夜朔有些疑惑,明明他沒有再靠近,為什么“小貓”還是一副要“撓人”的狀態(tài),甚至于比之前還要“炸毛”,隨時準備著出擊。
為了不被誤傷,也為了不誤傷她,他叫出了江夢月的名字。
現(xiàn)在,夜朔十分慶幸這個決斷做得及時,否則真有可能會打起來。
不過,有些地方他感到很困惑,細細觀察著江夢月神色,問道:“為什么會以為我是壞人?”
他長得很像壞人嗎?長得像壞人的話是不是很不討人(她)喜歡?
此時的夜朔已經(jīng)忘記,當時他全身都籠罩在黑斗篷里,江夢月根本看不清他的臉,再說了,要是能看清他的臉,江夢月早就認出他來。
平時的夜朔可不會犯那么低級的錯誤。
“還不是你穿著一身黑斗篷,一聲不吭地向我逼近,我當然會以為你是壞人啊?!苯瓑粼侣詭Р粷M地橫了他一眼,要是他早點出聲叫出她的名字,她就不用絞盡腦汁地想怎么攻擊他了。
夜朔放心下來,只要不是他長得像壞人就好。
接著,他問出下一個問題:“那,為什么不求救?”
正常人遇到危險,不是應該第一時間喊救命嗎?為什么她就那么與眾不同,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打架?
聽到這個問題,江夢月呆了一下:“啊,我忘了?!?p> 但她很快就想到不這么做的理由:“如果剛剛黑斗篷里的不是你,而是真正的殺人犯或者強盜,本來對方還不一定那么快想要對付我,我一喊‘救命’,為了不被別人發(fā)現(xiàn),對方肯定會過來將我的嘴捂住,又或者直接殺人滅口。而且,班上的老師和同學都離得那么遠,等他們上來找到我,說不定我尸體都涼了。還不如我拼一把,也許能將對方打趴下呢?”
夜朔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有一定道理,嘆了一口氣指點道:“……如果不能在氣勢上壓倒對方,最好不要露出戰(zhàn)意或者殺意,免得對方有所防范。想要先下手為強的話,出招的時候要快,拖得越久,變數(shù)越多。最重要的,是要加強鍛煉?!?p> 江夢月越聽眼睛越亮,等他說完后,乖巧地點點頭:“嗯嗯,我記住了!”
被她那瀲滟秋水般的眸子注視著,夜朔晃了一下神,沒等她發(fā)現(xiàn)便恢復正常,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簾,接著道:“若是你想要學一些防身的招數(shù),可以在中午的時候,通過妮可和該隱找我。”
江夢月記得,該隱是夜朔的引導精靈的名字,雖說這樣會打擾夜朔午休,但機會太難得了,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
不知什么時候外面的雨和雷電都悄然失蹤,皎潔的月光突破層層關隘,從烏云中傾瀉下來。
笑得眉眼彎彎的少女,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分外動人,擾亂了身旁少年心跳的節(jié)奏。在呼吸急促的瞬間,少年下意識扭頭移開視線,一臉淡定地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卻不知紅暈悄然爬上了耳根,誠實地訴說著他的心情。
可惜,少女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
江夢月摸到之前放在地上的環(huán)保袋時,才終于想起來她還在比賽,有些慌亂地向夜朔求助:“完了完了,我還在比賽,現(xiàn)在說不定已經(jīng)超時了,怎么辦?”
“沒事,我們先出去再說?!?p> 夜朔沒忍心告訴她,都過了那么久,現(xiàn)在肯定超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