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小會兒,皇家圍獵場打開入口,一匹匹駿馬如離弦之箭一般載著年輕氣盛的貴族子弟朝前方大片山林沖去。
沈舒望一躍上馬,剛想跟著沖進去,誰知江木樨騎著馬攔在她前面陰陽怪氣道:“郡主,您可真是好手段!”
沈舒望皺眉,“江小姐此話何意?”
江木樨悄悄看了眼沈舒望旁邊的燕信然,又瞪向沈舒望氣憤道:“你明知道玨哥哥把你看得很重,卻還在這里和別的男人……”
像是后面的話難以啟齒,江木樨憋了半天也沒有憋出一個字,最后一賭氣狠狠瞪了眼沈舒望,自個兒策馬跑進圍獵場。
經(jīng)江木樨這一說,沈舒望才發(fā)現(xiàn)今日沒見到云玨的人影??墒撬麃聿粊碛株P(guān)自己什么事?
她知道江木樨喜歡云玨,所以這些日子跟云玨都沒怎么聯(lián)系過,怎么如今她和燕信然走在一起,江木樨也看不順眼了?莫不是……沈舒望驚恐睜大眼,對燕信然道:“這江家小姐不會是喜歡上你了吧”
燕信然冷冷看她一眼,一字都不愿意施舍就策馬走了。
沈舒望摸了摸鼻子,連忙追上去。
皇家圍獵場處在京都最闊的山峰上,打獵的一行人才跑到半山腰就迷失在濃密的樹林當中。不過也正因如此,里面的獵物種類繁多、數(shù)不勝數(shù)。
沈舒望前世跟著趙齊豫一起學(xué)騎射,對于打獵一事倒是熱衷。才進圍獵場不久,馬上就裝滿了所獵的獵物。
轉(zhuǎn)悠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燕信然把沈舒望引到人少的地方,看著她馬背上的獵物揶揄道:“旁人都以為郡主是個手無縛雞的弱女子,沒曾想這收獲倒是將大多數(shù)人都比了下去?!?p> 沈舒望也看了一眼燕信然的獵物,笑道:“旁人都以為湛世子今日只是為了射獵,沒曾想湛世子也會以此做掩飾,去做些見不得人的事兒?!?p> 燕信然用手撐著腦袋,半趴在馬背上歪頭看著她,“今日之事,郡主也是共犯呢?!?p> 沈舒望冷笑一聲,沒好氣道:“湛世子盡管放心,便是死我也不會說出今日湛世子沒跟我在一起的事實,也不會隨隨便便離開這個地方?!?p> 得到她的承諾,燕信然勾了勾唇角,而后一躍下馬,轉(zhuǎn)瞬消失在叢林中。
其實沈舒望倒是很好奇他究竟要做什么,這一不帶馬二不帶箭的又能做什么?奈何燕信然不愿意告訴她,自個兒也就懶得問了。
這萬一要是問到了燕信然某個秘密,就該擔(dān)心自己的小命活得夠不夠長了。
沈舒望百無聊賴坐在山腰處的一塊石頭上,過去了大半個時辰左右都沒有遇上其他貴族子弟??磥硌嘈湃粦?yīng)該是早早就派人過來查看過,才敢讓她待在這個地方別動。
可是在這待久了也挺難受的。
因山腰樹林陰翳、卷云如蓋,擋住了射進來的大部分陽光,人在其中待久了不動就覺得渾身寒冷。她起身圍著兩匹馬兒轉(zhuǎn)了幾圈,才覺得身子有些暖和。
想著燕信然這么坑自己,沈舒望越想越氣,走到他的馬兒面前瞪著它就道:“快說!你家主子究竟干嘛去了?”
馬兒掃了她一眼,旋即移開腦袋吃草。
沈舒望冷笑一聲,不愧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馬。再看旁邊那匹溫順的白馬,不由心塞,她是不是太溫順了燕信然才敢這么欺負她!
突然,一道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沈舒望看著兩匹馬,心中不由微微提起,直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完全暴露在眼前,才落下心中提起的大石頭。
“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她不滿抱怨。
燕信然輕笑,“怎么?想本公子了?”
沈舒望白他一眼,“你要是再不來,我都要冷成傻子了?!?p> 燕信然皺眉,盯著沈舒望打量,“郡主好似并沒有什么變化?!?p> 沈舒望:“?!”他這是間接說她是個傻子?
然而還沒有等她卯足力氣跟燕信然理論,燕信然就一躍上馬朝她道:“郡主,后有追兵,咱們還是快走吧。”
沈舒望愣住,本想問問為什么有追兵?燕信然卻不管她直接策馬而去,沈舒望咬了咬牙也只能跟上。
她追上去問:“你剛剛說的追兵是怎么回事兒?你做了什么?”
燕信然不慌不忙道:“皇家圍獵場出現(xiàn)刺客,其中一名刺客追著本公子來了。”沈舒望滿臉狐疑,不就是一個刺客嗎?以他的功夫還需要躲?刺客看到他不躲都算好的了。
像是知道她心中困惑,燕信然竟好心解釋道:“今日這棋一下,本公子勢必要當一個逃命之人。”
沈舒望沒再說什么,只緊緊策馬跟在他身后。約莫跑了一盞茶的時間,燕信然突然停下馬不走,逼得沈舒望也停下。
她看了看四周,覺得此地頗為險峻。雖然前方有小道能夠讓馬兒通過,然而一側(cè)是峭壁一側(cè)是懸崖,看得沈舒望心里直發(fā)怵。
“喂!你怎么停下來了?”沈舒望問。
燕信然看著她笑道:“因為已經(jīng)到地方了啊?!?p> 沈舒望一臉不解,燕信然卻不欲多說什么,尋了個地方坐下閉目凝神。沒一會兒,遠方傳來馬蹄聲和人影,燕信然睜開清明的眸子,勾唇淺笑。
待那人一走近,沈舒望才覺得這刺客過于詭異,因為不論是從近處看還是遠處看他都像一個黑團子。
而之所以說他是黑團子,是因為這人用一件黑斗篷把自己全都包了進去,從外面看,便是熟人也不知道他是誰。
刺客沒有管一旁的沈舒望,而是看著燕信然冷笑,“夫人說得果然沒錯,你這個孽種還沒有死?!?p> 燕信然譏笑道:“孽種?呵!究竟誰才是亂臣賊子、誰又是孽種,我想大將軍心里應(yīng)該很清楚才是。”
沈舒望雖然不知道他口中的大將軍此時臉色如何,可看這突然沉默下來的氣氛隱隱不安。她若是猜得不錯,今日這些刺客就是沖著燕信然來的,而她現(xiàn)在正跟燕信然站一起啊?。。?p> 突然,燕信然起身一把將她攬入懷朝那大將軍笑道:“本來今日也不確定你們會不會來殺我,不過現(xiàn)在看到你在這本公子就放心了,所以,祝大將軍好運?!?p> 沈舒望剛想掙扎,誰知燕信然比她更快一步鉗制住她的手腳,而后朝那懸崖瀟灑一躍……身后好似傳來了什么爆炸聲,可是一心沉浸在跳崖驚嚇中的沈舒望遲遲回不了神……
完了完了,燕信然這次是死也不忘帶上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