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幾人還沒有跑出院子,順寧王就帶著王府的守衛(wèi)迎面走來。
沈舒望連忙跑上前問:“父王,你們抓到那個人了嗎?”說著還越過順寧王往后面看,可是掃視了一周也沒有看到那個黑衣人。
順寧王見沈舒望面色凝重,忙道:“那人狡猾,帶著同伙一起跑了,他剛剛可傷到望兒了?!”沈舒望搖頭,可是慌亂的心始終得不到一點寧靜。
玉蒺藜上前道:“那人確如王爺所言一般狡猾,用使人沉睡的蠱弄暈郡主后逃之夭夭,可奇怪的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做出任何傷害郡主的事來?!?p> 順寧王將手中大刀遞給安闔拿著,很是氣餒地蹲在地上,“那他一天沒事干閑得慌嗎?半夜三更來闖我順寧王府!”
玉蒺藜挑眉不語,沈舒望眸光閃動。
本以為今夜的順寧王府是龍?zhí)痘⒀ā⒆屓擞衼頍o回,可是那個下蠱之人還是輕而易舉地逃脫了。除了給沈舒望添了些新的疑惑外,今夜算是白忙活了一場。
看了眼夜色如墨,沈舒望壓下心中困惑道:“既然人已經逃了,父王你們還是早些去歇息吧,今晚他沒有對我動手想來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要我的命?!?p> 其實她想說的是,那人未必是為取自己的命而來。
不過夢纏一事還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了呢。
順寧王念在眾人忙活了一晚上的份上,揮手讓他們各自去休息,自個兒卻道:“父王不困,今晚就守在這院子里。”
沈舒望知道他是放心不下自己,哭笑不得道:“父王,有玉御醫(yī)在呢,他會守著我的,你一個武夫守在院子里根本沒用?!?p> 玉蒺藜涼涼掃了她一眼,很是不悅,自己什么時候就答應她要守著這了?!
沈舒望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忙朝他擠眉弄眼。玉蒺藜抽了抽嘴角說道:“王爺,您先去休息吧,休息好了才好看護住郡主,在下今晚定會寸步不離守著郡主的?!?p> “寸步不離”幾個字,玉蒺藜說得咬牙切齒。
順寧王想了想也對,讓安闔安排些人手守在院子外才回屋歇息。
玉蒺藜走進里屋,瞪著沈舒望道:“郡主獨獨留住我,可是有什么事?”
沈舒望摸了摸鼻子,坐在他對面說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只是想確認下我身體里的蠱蟲是否真的是夢纏?除了苗疆王族,真沒有其他人可以下這種蠱蟲嗎?”
玉蒺藜一愣,隨后說道:“夢纏霸道,若無苗疆正統(tǒng)王族血脈壓制,常人是承受不住會爆體而亡的,你身體里的蠱蟲確實就是蠱皇夢纏,那個苗長老不是也確認過了嗎?”
“這樣啊……”
“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玉蒺藜皺眉。
見玉蒺藜目光有異,沈舒望稍稍偏開頭說道:“我總覺得剛剛進我屋子的那個黑衣人對我并無惡意,他似乎認識我,可是在我記憶當中并不認識來自苗疆的任何人?!?p> 雖然沈舒望半途就暈了過去,可是腦海當中聽到的那句話和那個黑衣人對自己的行為都表明一個事實:他并不想害她!
這想法確實荒誕,卻又讓沈舒望愈加堅信。
玉蒺藜沒她想得那么多,只當她是面臨生死被嚇到了。笑了笑說道:“雖說夢纏需要苗疆王族的血脈壓制才會使母蠱宿主不會爆體而亡,但是大千世界之中能人異士居多,給你下蠱的人也有可能不出自苗疆王族?!?p> “不是苗疆人的可能性有多少?”沈舒望問。
“極低?!?p> 沈舒望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氣??赡苄噪m低但還是有的,指不定那個黑衣人就是她認識卻又并不熟悉的某個人。
若真與苗疆牽扯上關系,她還真不知是什么關系。
玉蒺藜伸了下懶腰,打著哈欠說道:“郡主你還有什么事嗎?若是沒事在下就回去休息了?!闭f著起身想往外面走。
沈舒望溫聲道:“今夜多謝玉御醫(yī)了?!?p> 玉蒺藜撇了撇唇,還是好心安慰出聲,“這幾日那家伙一直在為郡主的事奔波,有他出手,郡主不必擔心自己的小命會沒的?!闭f完就踏著悠閑的步伐回自己的院子。
他也不是胡謅,而是燕信然確實知道夢纏的事,還與苗疆王族有點關系。
沈舒望愣了愣,隨后轉頭問青魚,“小傲嬌呢?”
青魚道:“在巧奴房里,要不要屬下去把它抱過來?”
“不用了,你先下去歇息吧。”青魚應了一聲退下,沈舒望卻趴在窗前望著無邊黑暗發(fā)呆,直到夜風吹來讓她覺得冷才肯熄燈就眠。
今夜的事兒,她還是捋不清思緒呢。
隨后又是好幾日,順寧王府一片安寧。沈舒望一邊查找有關江河宴的消息,一邊又去追尋黑衣人的蹤跡,卻遲遲不得果。
直到云玨找上門來。
若是平日,云玨是不會叨擾順寧王府的,沈舒望也不會給他開門??墒窃谶@種兩個人都說清了關系的時候,沈舒望卻沒顧及那么多,直接將人迎進府中。
一如既往的,沈舒望和江木樨坐在云玨對面。
云玨示意小跟班把自個兒查出來的資料遞給沈舒望二人,不咸不淡說道:“云某回府查了幾日,除了身上的牙印和疤痕之外云某身世毫無疑點?!?p> “那牙印和疤痕是怎么說的?”江木樨問。
“云府人也不知曉,只知在云某八歲時的綁架一案后,身上就有了牙印和疤痕?!痹偏k淡淡說道。
江木樨皺緊了眉頭,不相信這樣的事實。
沈舒望也覺得此事過于巧合,躊躇片刻還是說道:“會不會是云府的人隱瞞了些什么?云大公子可知道在你八歲時是誰讓人綁架虐待了你?”
云玨皺眉,“是仇家?!?p> “哪個仇家?難道云家當年沒有去深究嗎?”
云玨眉頭似乎皺得更緊了,突然站起身說道:“這事兒云家上下都瞞得緊,云某并不知道所謂的仇家指的是誰?今日是云某唐突登門了,來日再敘?!?p> 說完做了個揖,轉身大步離去。
江木樨想開口說話,可見那背影匆匆不由閉了嘴。沈舒望輕輕一笑,說道:“看來云家的水也不淺呢?!?p> “什么?”江木樨愣住。
沈舒望抿唇一笑,繼續(xù)道:“云家嫡長子在八歲那年遭人綁架一事京都人盡皆知,當時還驚動了先皇派出禁衛(wèi)軍滿城搜尋,可是如今卻為何又對綁架一事的幕后人避而不談,就連云大公子都被瞞在鼓中?”
江木樨皺眉,“云家為何要瞞著云大公子?”
也許貴府水深吧,沈舒望笑了笑卻不多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