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燈火闌珊。
今兒是太子婚宴,雖說是皇室,可依著陛下皇后儉樸接地氣的性情,婚禮習(xí)俗同民間平民百姓一般。
姜寧也不是奢侈的性子,不甚在意,在前殿喝了點酒,帝后便有些急不可耐的催他去見見他的新娘子。
姜寧看出帝后的心思,匆匆行了個禮,獨自挑著燈往寢殿走去。
太子妃名喚諦青,是他撿來的,前些日子他上蒼山除妖,恰好遇見了被妖怪擄掠去的太子妃,便順手救了她。
太子妃容顏姣姣,甚得他母親之心,兩人見面不久,一番交談下來,這門親事竟就這么定了下來。
他對嫁娶一事沒有那般要死要活的必須是哪個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是謹(jǐn)遵的。
他不喜歡強求別人,既是太子妃提的以身相許,他父母也同意,那么他也無須推脫。想來往后與她相敬如賓,不負她,也算全了他父母心愿。
思緒間,姜寧已經(jīng)行到了長安殿外,打發(fā)走全部宮人宮婢,他頓了下腳步,緩緩?fù)崎_門走入。
他會見到什么?美人嬌羞的坐在床前乖乖等著他。
大抵是如此,姜寧有些緊張。
姜寧抬眸,入眼是一片空曠與凌亂,他險些要以為是妖怪闖了皇宮,就見凌亂的被窩里匆匆忙忙滾起來一個圓球,走近掀開被子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蜷縮在被子底下,早摘了鳳冠,脫了喜服,披頭散發(fā),嘴里偷吃著東西的太子妃。
太子妃被人掀了被子,有些驚亂的爬起,急急忙忙將手中幾顆葡萄一并塞進了嘴里,抬頭見是姜寧,嘴里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說著什么,臉上表情化驚為喜。
姜寧極重禮節(jié),覺得太子妃如此實在失態(tài),卻又不能怪太子妃。
民間習(xí)俗雖儉亦歡喜,可唯有一個不好之處,那便是讓新娘子等得太久,打早上入了長安殿,一直到此刻六個時辰未進食水,定然餓的前胸貼后背。
“餓了?”姜寧問道,“我吩咐下去,為你做些吃的來?!?p> “不用。”
姜寧將要轉(zhuǎn)身時被人握住了手,使勁一拉,一時沒注意便被拉了過去,直直的倒下,他怕傷了太子妃,急忙反應(yīng)將手撐在兩側(cè),還好有驚無險。
太子妃躺在他身下,望著他笑,眸子純粹干凈,他正想起身,腰突然被人禁錮了住,太子妃雙腿盤在他腰上,雙手?jǐn)埳纤牟鳖i,趁他未注意,快速的在他唇上如蜻蜓點水般掠過,驚得姜寧連忙起身。
姜寧臉上驟然染上了紅緋,泛上耳尖,連忙從床上翻了起來,一時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你……”
他用手抹了抹自己的唇,語無倫次。
這太子妃也太放浪了一些,從沒聽說過哪個女子這般的,先前也沒看出來,莫不是民間禮節(jié)便是如此?
諦青緩緩從床上爬起,身上只剩一件單薄的里衣,隱隱約約透著里頭嫩白的皮膚,他笑看著姜寧這副氣紅了臉的模樣,道:“夫君推開我做什么?”
諦青朝著姜寧一步一步緩緩走來,他舔了舔嘴角,桃花眼輕挑,全無禮節(jié),厚顏無恥道:“夫君,我們來生個小諦青如何?”
“衣衫不整,成……成何體統(tǒng)!”姜寧漲紅了臉,急急忙忙后退兩步,不敢與諦青靠近。
前兩日他看諦青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說話細聲不敢言語,活脫脫一個弱女子,尚擔(dān)心這小家伙什么都不懂,倒是自己有些不顧倫理道德,怕傷了這小姑娘。
哪知道……哪知道這姑娘……竟是毫不避諱這些事,縱是結(jié)為夫妻,這相敬如賓還是要的。
諦青似乎很喜歡看姜寧這副氣急敗壞的模樣,趁著姜寧偏過頭去不好意思時,一步躍過來摟住姜寧的脖子,腿盤著他的腰,整個人都掛在了他的身上。
溫聲細語道:“夫君……睡覺何時要穿衣服了?”
“你……放肆!”姜寧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雙手無處安放,險些要在原地急的蹦起來,幸虧平時的自制起了作用,還不至于失態(tài)。雖然他今日的失態(tài)已經(jīng)夠多了。
諦青摟姜寧摟得極緊,姜寧無可奈何,也推不開他,只能極力忍著自己的脾氣,奈何諦青這小姑娘竟是一點也不放過他,將頭埋在他脖頸間,在他耳邊吹氣。
姜寧雙手攥得極緊,不斷的為自己做心理暗示,既然娶了別人,總歸是要邁出這一步的,姜寧在心底咬了咬牙。
姜寧揮手滅了屋子里的燈,他抱著諦青放到床上,忍不下去了,跑吧。
在諦青身體稍稍松下去的那一刻,姜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猛得奪門而出。
諦青:……
“難不成是我招式用錯了?”默默的裹好衣服。
諦青的臉色立即便冷了下來,帶著一絲佯怒,地底下冒出一陣青煙,地靈顫顫巍巍的從青煙里爬起來,一把年紀(jì)拄著拐杖,賠笑道:“拜見神君,不知神君喚小神出來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