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幽悠撇嘴,她家鄉(xiāng)也不會這樣抱人的好么,為了能夠最大限度地減慢卿聿的速度,她整個人手腳并用,像八爪魚一樣牢牢抱著卿聿,面對兩人的打趣,她還是不松手,別以為能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咳,”卿聿輕咳一聲,“幽悠,你放手,我不會抓魏儒寧回來,只是你再抱下去,我們的賭約只怕很難得到結(jié)果了?!?p> 鹿幽悠疑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白燁,兩人都沒有急著去追人的意思,慢慢松了手:“結(jié)果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嗎?”剛才吳笙的話已經(jīng)說明她選擇跟魏十在一起了啊。
“還沒結(jié)束?!鼻漤泊鸬溃谉钜苍谝贿咟c頭。
難道自己看漏了什么?鹿幽悠還鬧不明白的時候,那兩人已經(jīng)很有默契地對視一眼,然后卿聿拽著鹿幽悠的手臂,拉著她與白燁一起往院外趕去。
風(fēng)聲在耳邊呼嘯而過,白燁與卿聿的速度極快,鹿幽悠只能看到眼前的事物飛速后退,等他們停下,自己終于腳踏實地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不知不覺走到樹林中,前面就是山崖,吳笙和魏十此刻正站在崖邊,由于卿聿等人落地?zé)o聲,又有樹林遮擋,二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趕來的三人,正說著話。
“回去吧?!边@里的地形魏儒寧不熟悉,剛才慌不擇路才跑到了這里,沒想到是條死路,所以想趁著還沒人追來的時候拉著吳笙打算往回跑換一條路逃走,結(jié)果卻拉了空。
吳笙躲過他的手搖頭:“現(xiàn)在再回去,卿公子一定已經(jīng)追來了,我們逃不了了。”顯然已經(jīng)放棄了希望,低著頭,月光下的她顯得格外單薄嬌弱。
魏儒寧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她,下一刻就把吳笙抱進(jìn)懷里:“阿笙,別怕,有我在。”
鹿幽悠不懂他們還要看什么,卻注意到卿聿的手虛虛地放在她的腰上,為了追上魏儒寧和吳笙,卿聿是攬住她的腰帶著她一起跟過來的,剛才匆忙之間還沒覺得有什么,也知道卿聿這么做沒有別的意思,但是現(xiàn)在回過神來,渾身都覺得不對勁。
咚!咚!咚!
鹿幽悠能夠很明顯地聽見自己的心跳加快,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和這樣攬過她的腰,于是躲開他的手向右移了半步,卻又被卿聿拉回到身邊,順便把她扔掉的黃符放到她的手心。
“這座山出名毒蛇多,鬼氣會把它們都引來,雖然不敢傷害陰摩羅鬼,但會在他附近徘徊?!鼻漤驳皖^靠近她的耳朵,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好心提醒她別亂動。
可是這么一說話,鹿幽悠渾身都僵住了,她本來就怕癢,尤其是耳朵,卿聿剛才靠得太近,她都能感覺到他說話是帶著的熱氣,全身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連忙用手捂住耳朵,連臉都紅了。
正想讓卿聿別靠那么近時,余光卻看到不遠(yuǎn)的地上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動,仔細(xì)一看,差點就尖叫出來,她的腳邊五步外就是一條手臂粗的黑色的大蛇,正沖著前面魏十和吳笙的方向爬去。再放眼望去,目光所及的地上和樹上全是一條條的蛇,或大或小,漫山遍野。
鹿幽悠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才勉強(qiáng)沒讓自己尖叫出來,只覺得雙腳發(fā)軟,要不是有卿聿拉著她這個時候怕是會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過蛇雖多,卻都繞過了他們?nèi)怂镜奈恢?。在她冷靜下來之后,卿聿的手也松開了。
可鹿幽悠剛才太過驚慌,一直放在袖子暗袋里的夜明珠掉了出來落在地上,錦帕攤開,夜明珠又往前滾了一小段距離才停下。那點藍(lán)光雖然不強(qiáng),但黑暗之中難免不會引起魏儒寧和吳笙的注意,鹿幽悠看了看山崖邊的兩人,還是決定伸手去撿回來。
卿聿原本看著山崖邊的兩人,卻發(fā)現(xiàn)身邊的人聽到他的警告后還不老實,正想叫住她,就見鹿幽悠小心翼翼地避開蛇群彎腰蹲下去撿落在地上的夜明珠,可是她的手剛碰到夜明珠,整個人就就愣住了,夜明珠沒撿起來,倒是她的手一直放在夜明珠上維持著那個動作一動不動,看起來有些好笑。
眼見一條蛇就要爬到她的手上,卿聿嘆了口氣,走過去,那蛇就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東西,連忙繞開他們爬走了。幫忙撿起夜明珠,見鹿幽悠還是愣愣的沒動:“怎么了?”
鹿幽悠這才回過神,立馬緊張地看向崖邊,嘴里小聲說著什么,卿聿細(xì)聽,她說的是:“騙子,吳笙這個騙子?!?p> 瞬間的詫異,卻終究沒說什么。
“儒寧,如果被他們找到,一定會再把我們分開的,”此時靠在魏儒寧懷里的吳笙說道,聲音有些顫抖,低頭垂淚,“不如我們從這里跳下去吧。這樣,就再也沒有人能分開我們了?!?p> 魏儒寧全身一僵:“阿笙,你真的愿意陪我死?”
“嗯。”吳笙點頭。
魏儒寧摟緊了她:“好!”
“魏……唔!”鹿幽悠也管不了什么蛇了,正要往外沖,結(jié)果卻被卿聿捂著嘴攔住。
魏儒寧這邊原本正抱著吳笙,突然感覺到腹部一陣冰涼,低頭看去,吳笙拿著一把木質(zhì)的短劍刺入了他的腹部。
“去死吧!”吳笙見魏儒寧正驚訝地看著自己,就是這個怪物害得她再也沒法嫁出去的,她對他只有厭惡,此時也覺得豁出去了,拔出短劍又重新刺進(jìn)去,一邊刺一邊喊道,“去死吧!去死吧!你這惡心的怪物!”
魏儒寧的瞳孔微縮,捂著腹部踉蹌地退后兩步,仍是不解地看著吳笙:“阿笙,這是為何?”
“我說過了,你是鬼,我要嫁的是人,是白家大公子,都是因為你讓我嫁了兩次都嫁不出去,你害我害得還不夠嗎!”吳笙顯然是不會武的,只知道胡亂刺一通。那把木劍上綁著一條紅繩,與當(dāng)初道士給白燁的桃木短劍一模一樣,看來吳笙是早就帶在身邊,一直等待時機(jī)刺傷魏儒寧。也正因為是桃木做的短劍,才能輕易刺入陰摩羅鬼的體內(nèi)。
“我當(dāng)了夜明珠還不夠嗎!你為什么還要纏著我不放!”
因為跑了這一路,吳笙的頭發(fā)凌亂地披散在臉上,原本美麗的臉已經(jīng)變得扭曲,眼里透著狠厲,面紗和衣裳上都沾染上了魏儒寧的血,有些可怖。
“可你不是說過……”
“我什么都沒說!”吳笙一直往后退,直到確定魏儒寧不可能馬上捉住她的距離,得意地看著因為受傷而捂著傷口跪在地上的魏儒寧,又看看自己手中的桃木短劍,“看來那道士有點本事,你以為我真的愛過你?魏儒寧,你是什么身份,也配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