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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石群俠傳之山河變

第5章

奇石群俠傳之山河變 秦可馨95 3976 2020-06-28 20:06:07

  眾藩軍聞之一愕,正詫異,但聽得四下鼓聲震天,啼聲如雷。循聲望去,不遠(yuǎn)處高丘之上,忽見大隊(duì)人馬奔騰如洪,呼嘯而下。

  前鋒皆是驃騎,約莫兩三千眾,個個披堅(jiān)執(zhí)銳,高頭大馬,猛如惡虎,勢如群狼。領(lǐng)頭一將,銀盔金甲,一騎當(dāng)先,手執(zhí)堅(jiān)刃,華光四溢,耀眼生輝。這光景,莫非太一鎮(zhèn)國神器——神兵無極!后隊(duì)則多是步兵、弓手,足有六七千人,個個精神抖擻,士氣高昂,雖不如前鋒驃騎裝備精良,卻也是緊隨其后,不甘示弱。

  艷陽之下,兵甲金光閃閃,好似一條金色長龍從天而降。觀之雖不過萬把人馬,然氣勢之壯,卻如虎嘯龍吟一般,當(dāng)時竟把城下眾藩軍攝得膽戰(zhàn)心驚。

  藩軍中不時有人驚呼道:那不是七將軍嘛?

  霸也一看,大驚失色:少叔瑤???

  城上守軍見狀,頓時歡呼雀躍,士氣大振:那是,那是上將軍!弟兄們,是上將軍來救我們啦,準(zhǔn)備開城迎敵,跟這幫狗娘養(yǎng)的拼啦!

  城下眾藩軍自是無人不知少光,方才忽聞援軍至,尚且只是有些驚慌。如今一聽是少光到了,不由越發(fā)膽寒,竟不自覺地亂了陣腳:是七將軍,真是七將軍,真是七將軍……

  霸也見勢大怒,于四下大喝道:怕什么,不過區(qū)區(qū)幾千人馬,縱真是少叔瑤來了,又能奈我何?準(zhǔn)備列陣迎敵,違令者斬!

  忽又有人驚呼道:后面那不是高盛軍嘛,怎么已經(jīng)投敵了嘛?

  聞得此言,眾藩軍越發(fā)慌亂不已。有些膽小的,竟不自覺地往身后擠,恨不得即刻拔腿便跑。

  霸也一聽,越發(fā)盛怒不已:什么?黛姍那個小賤人,居然敢背叛我!

  來人正是少光,但見他勢如天火般疾行至陣前,勒定馬頭罷,劈頭蓋臉指著霸也罵道:霸也豎子,爾欲反乎?

  霸也早年亦曾幾度隨少光征伐周邊列國,見識過少光領(lǐng)軍之威,亦深知少光臨陣之勇,如今倏地與少光直面對陣,難免心有余悸。奈何此刻騎虎難下,亦唯有孤注一擲道:少叔瑤,別人怕你,吾可不怕你!今日吾有十萬大軍在手,而你內(nèi)外統(tǒng)共亦不過一兩萬人馬,諒你再神勇亦無濟(jì)于事。你若識趣,便就此掩軍退去,將丘茲割讓于我,否則便休怪我不客氣!

  少光蔑笑一聲,罵道:“跳梁小丑,不自量力!”言罷,忽又沖著其余眾藩王呼道:“爾等諸王亦休以為依仗人多勢眾,吾便奈何不了你們!昔日吾單憑三萬邊軍即可橫掃周邊列國,如今吾持天子節(jié)鉞,經(jīng)略雍涼、西域,手握十五萬雄兵,轉(zhuǎn)眼即可蕩平西域。之所以今日不攜大軍前來,不過念及過往交情,先禮后兵罷了。勿謂言之不預(yù),是戰(zhàn)是和,還勸爾等好生掂量掂量!”說話間,不時示之以手中神兵,其狀莫非如獅子搏兔一般。

  ——雍涼守軍雖多,然多為新募兵員,且當(dāng)?shù)嘏褋y猖獗,眼下早已自顧不暇,更枉論援兵西域!少光如此說,只因深知眾藩軍并非一條心,或?yàn)橐婏L(fēng)使舵之輩投機(jī)取巧,或攝于霸也淫威敢怒不敢言,眼下不過意在敲山震虎。然眾藩王不明真相,一時聽得此言,莫不面面相覷。眉目之間,隨即隱隱透出一絲怯意。

  霸也見狀,惱羞成怒道:休要聽他胡言!雍涼至此,縱是騎快馬,亦至少五日路程。任你兵再多,只怕亦是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今日吾卻看你如何逃出生天?

  如今敵眾我寡,唯擒賊先擒王。只要霸也一死,其余藩軍自然作鳥獸散。少光如此想著,遂不再多費(fèi)口舌,大喝一聲罷,隨即拍馬上陣。城中守軍此刻亦大開城門,一同揮軍殺出:亂臣賊子,速速上前領(lǐng)死,嗬!

  霸也見狀,亦唯有應(yīng)戰(zhàn):少叔瑤休狂,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給我殺!

  一時間,但聞殺聲震天。孰料除金烏軍外,其余藩軍或攝于少光之威信,或憤于霸也之淫威,竟果真踟躕不前,只在一旁袖手旁觀。

  霸也見狀無可奈何,唯罵道:一群貪生怕死之鼠輩,待我取下少叔瑤首級,再來與爾等算賬!

  那霸也果然亦是神勇無比,若值以前,少光長途奔襲至此,人困馬乏,未必能討得半點(diǎn)便宜。然此刻少光手執(zhí)太一鎮(zhèn)國神器——神兵無極,于人群中橫沖直撞,幾進(jìn)幾出,卻尤覺力如泉涌,無所斷絕。沖殺時,只見那神兵時而為戟,時而為鉞,遠(yuǎn)近攻防,可長可短,劈砍挑刺,總是相宜。有此神兵利器在手,實(shí)在如魚得水,幾番交陣下來,少光莫不游刃有余。

  反觀霸也這邊,他武藝本不如少光,起初還能抵擋一陣,到后來便越發(fā)力不從心。不過四五個回合之間,但聞眼前青光一閃而過,那霸也應(yīng)聲便落下馬來。

  霸也:啊!

  定睛一看,那霸也整個人竟被攔腰斬開,斷作了兩節(jié)。

  金烏軍諸將見霸也身死,不由悲憤交加,紛紛聚而朝少光殺來。說時遲那時快,少光但見來者不善,隨即一拉馬頭,口中大呼一聲:“太一神器——!”,手中神兵無極應(yīng)聲青光四射,周身亦是罡氣大作,只待少光一揮鉞,即如陽光普照一般,瞬間將周遭敵軍殺得人仰馬翻。當(dāng)時真叫一個橫掃千軍,兵鋒過處,莫不所向披靡!

  殺退眾敵,少光當(dāng)即調(diào)轉(zhuǎn)馬頭,卻將霸也尸身高高挑于半空,于四下高呼道:賊首霸也已死,爾等還要負(fù)隅頑抗至幾時,還不速速放下兵器?

  眾藩軍之中,亦不乏曾追隨少光征戰(zhàn)之輩,或仰慕之,或臣服之,或懼怕之,此刻忽見得這般超凡神勇,一時竟也忘乎所以,紛紛擊打著兵甲,齊聲為少光助威:七將軍!呼!七將軍!呼!七將軍!呼……

  金烏殘兵一時群龍無首,萬念俱灰之下,遂相繼卸下了兵器。

  少光趁熱打鐵,又下令道:眾將聽令,降者不問,負(fù)隅頑抗之輩,一律格殺勿論!

  眾將聞之,莫不呼應(yīng):惟命!

  眾藩王自然聽得出出言下之意,然時至今日,卻亦是各懷鬼胎,莫不互相觀望,心存僥幸。

  少光見狀,遂沖著陣中一人大喝道:鐵鷹王,你手執(zhí)利器,莫非也想與我一戰(zhàn)乎?

  那鐵鷹國領(lǐng)土、軍隊(duì)雖僅次于金烏國,然其國主渠文昌卻十足是個庸懦之人,忽聞此言,不由一陣驚慌失措,忙丟了手中長劍道:不不不,將軍神勇無敵,小王豈敢,豈敢?哦,吾等皆是受那霸也脅迫,這才犯下今日滔天大罪,還請將軍明察!

  少光點(diǎn)頭道:既如此,爾等便速速令手下將士放下手中兵器,吾自會上表天子,對爾等既往不咎!

  渠文昌心知躲避不過,權(quán)衡之下,終于下令將士卸下了兵器。其余藩王見狀,遂也相繼就范。

  戰(zhàn)事暫歇,少光視察畢丘茲防務(wù),旋即又去了高盛國。

  高盛國,亙帝賢妃之母國也。先國王姜客卿,即亙帝賢妃嫡長兄。其國地處都護(hù)府東南,地處偏僻,土地貧瘠,氣候多變。于西域諸藩國中,領(lǐng)土、軍隊(duì)皆不甚多,是故歷代國主皆偏安一隅,與世無爭。因臨近河西走廊,與太一交流頗深,民風(fēng)開化,百姓淳樸。據(jù)載,其國先祖實(shí)為混沌遺民,元皇末年,為避戰(zhàn)亂,率眾遠(yuǎn)遷于此。后聞中原一統(tǒng),乃舉國來朝,視太一如父母,世代皆禮敬有加。因姜客卿膝下無子,死后遂由其嫡長女繼位,是為今高盛國黛姍女王。

  黛姍女王天生麗質(zhì),溫順賢良,于西域諸國中,素有佳譽(yù)。她本是少光表親長姊,虛長少光三歲,早年亦曾指婚于少光。后因少光無故悔婚,因而頗受內(nèi)外非議。姜客卿迫于輿論,遂草草將之賜婚于臣子。

  高盛王府內(nèi),少光一身血污,風(fēng)風(fēng)火火而來。那光景,全如修羅煉獄來的兇神惡煞一般,直把路過眾侍者嚇得好一陣驚慌,紛紛避之不及。

  方入得門,迎面但見一年輕少婦,亭亭玉立,體態(tài)端莊。只見她:一襲素裙,身型曼妙。鬢鬟浸墨,舒卷如云。柳葉彎眉,挺鼻秀目。明眸善睞,脈脈含情。雖面覆青紗,卻仍依稀可見朱唇玉潤,膚白如雪。乍看只當(dāng)是個多情多姿的塞外美人,細(xì)看卻生得七八分江南女兒的秀氣,真乃一位可遇而不可求的絕世佳麗!此人正是黛姍女王。

  少光當(dāng)即喚道:黛姍,我回來啦!

  黛姍緩步迎上前,待少光坐定,遂柔聲問道:怎么樣,可還順利?

  少光信手斟滿一杯酒水,一飲而盡罷,直喘著粗氣道:放心,不過一群烏合之眾,此刻早已作鳥獸散矣!

  黛姍點(diǎn)點(diǎn)頭,不置可否,只是默默取出絹帕,替他拭去臉上那斑斑血污,口中還不時嗔怪道:看看你,總是弄得如此狼狽,沒受傷吧?

  少光笑道:這全是那幫賊子的血,沾在我身上的。有吃的嘛?

  黛姍淡淡一笑,旋即喚侍女奉上吃食,不外乎些素食果品,竟全無一絲葷腥。黛姍素知少光天性無肉不歡,遂問道:今日府中皆是些素齋,要不要我讓他們給你另作些肉食?

  此時,少光腹中早已饑餓難耐,自然沒那許多講究,旋即一陣?yán)峭袒⒀?,直惹得一旁眾侍女忍俊不禁:無妨,我常年在軍營中待慣矣,能填飽肚子便好!

  黛姍遂支走了侍女,兀自在一旁坐著,不時添酒倒茶,莫不柔情似水:慢些吃,不夠還有。

  少光兀自吃喝,不經(jīng)意瞥了一眼,忽道:這又不是在城外,你還戴著這面紗作甚,怪瘆人的,且摘了先!

  黛姍默不作聲,兀自埋著頭,若有所思。

  少光不明所以,一時興起,遂信手去扯:裝什么裝,你何等模樣我沒見過?

  孰料黛姍竟如臨大敵一般,倏地閃將開去,口中不時一聲驚呼道:三郎住手!

  少光見狀,莫不一頭霧水:你今日這是怎么啦,一驚一乍的?

  但見黛姍雙目含淚,匆匆覆好面紗罷,這才緩緩道出心事:今日正值先夫忌辰,依禮我都不該見生人的,故還請三郎放尊重些!

  少光聞之失色,整個人仿佛僵住了一般,倏地一言不發(fā)。遲疑了半晌,終于還是按耐不過,當(dāng)即起身欲走。

  黛姍回過神,欲語還休:三郎!

  少光聞聲止步,兀自不發(fā)一言。片刻倏地轉(zhuǎn)過身來,只拱手作了個揖,旋即憤憤而去。

  ——翹首倚闌羞沐陽,無言愁翠懶梳妝。一腔熱血天邊化,幾轉(zhuǎn)秋波渡口黃。月解云裳霞散綺,花濯池鑒水浮香。掌燈驚過折足雁,顧影恨非薄幸郎。

  高盛王城外,漫漫黃沙,綿延無盡。少光御馬而行,癡癡望著手中一方錦帕出神。余暉下,帕上小詩,依稀可見,曰:“妾本癡情葉,黃櫨樹上棲。為伊紅遍后,謝去作春泥。”其時,憶起過往,倏地拋開身后眾人,獨(dú)自策馬揚(yáng)鞭,奮蹄疾馳。

  滄海桑田,浮生若夢,往事不堪回首,不如盡隨風(fēng)也。奈何細(xì)碎如沙,漫天飛揚(yáng),避之不及,亦揮之不去——

  平和二十九年,亙帝萬壽,高盛王姜客卿入京獻(xiàn)寶,以為朝賀。帝大喜,即日大宴群臣,席間高盛王女黛姍進(jìn)獻(xiàn)飛天舞,帝觀之大悅,旋封其為樓蘭郡主,有意與高盛國再結(jié)兒女姻親。

  翌日,早朝既畢,明語先還歸家中,照例更過衣,忽聞少光來見,旋使人呼入。

  少刻,但聽門外一陣疾呼:“先生,先生……”不時乃見少光攜一女子入,觀來不過十七、八歲光景,著一身關(guān)外裝束,其時輕移蓮步,款款而來,搖曳生姿,舞態(tài)生風(fēng),一舉一動,莫不我見猶憐!身后一眾小廝,個個手提肩挑,帶著諸多禮品不時跟進(jìn)門來。

  明語先于中堂遠(yuǎn)遠(yuǎn)觀得身形,一眼便認(rèn)出是昨日宴上獻(xiàn)舞的黛姍郡主,不覺已猜出來意。旋坐定了,故作不茍言笑狀,只等兩人入了門,迎面便沖少光斥道:大晌午的,瞎嚷嚷什么呢?多大個人矣,也沒個規(guī)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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