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葬于古兆
眼神一直交著。眼神一直在交著在?!拔?!”清云抓著胸口的衣服說不出話來。
“你這般的難容人,實在是不配為仙,你若是不肯去古兆海,那我送你去忘川輪回吧!”汐禾咬牙切齒著,心下是滿腔的怒火。
汐禾周身的氣場嚇人,清云唯唯諾諾,只得畏畏縮縮的站起來遵從指令。
“弋天!送客!”
靜默了許久的云竺殿中,無人敢動,汐禾心中的憤懣略微舒緩了些。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緩緩用左手手掌撐住自己的額頭,一呼一吸間立刻帶了哭腔,汐禾跪了下來,眼淚不停地從眼眶中流出,心中如同血脈堵塞似的疼痛,整個人瑟縮在了一處。
云竺殿中傳來一陣陣微弱的抽噎聲,送了清云回來的弋天撐了把傘,原是天空中下起了雨,滴答滴答的弄濕了云竺殿的白云磚。
萬千銀絲從天空中落下,淋濕了汐禾的秀發(fā),弄濕了她修身的黑衣。
下不完的雨和落不完的淚融在了一起,最后與白云磚上的水混在一起。
弋天撐著傘在大門出站了一下,眉眼中流露出對汐禾的憐憫與憂愁,她是經(jīng)歷了多少磨難才能有如今的修為??;是踏平了多少坎坷才走到如今這一步;是無視了多少流言才會現(xiàn)在默默的無聲哭泣啊。
他走了過去,默默地將傘擋住了雨水落在她的秀發(fā),落在她的肩膀。
感受到頭頂被隔絕的雨滴,她擦了擦眼淚,這雨和淚本就混為一體,根本是擦不盡的,此舉更是有些掩飾的意味。
汐禾抽噎了一下,支撐著身體站起來,“弋天,可有查到關(guān)于姒菏的事?”
他搖了搖頭,“并未,這件事他們好像計劃了很久,根本就是毫無破綻,我有些束手無策,請神君指教!”
汐禾二人緩步走進(jìn)了帝女鐘嶷的靈堂,白色的宮殿為莊嚴(yán)肅穆的靈堂平添了一分凄涼。
靈堂內(nèi)安靜了好久,似是一幅畫一般,唯有燃起的青煙在浮動,方才教人知道是“靜”。
“或許,傀儡術(shù),是一個線索,你且去查探一下妖界的傀儡術(shù)!”汐禾跪坐在靈堂前思索了良久方才相起這條線索。
“等等!莫要被妖族發(fā)現(xiàn),你的仙力在我之下,去查探應(yīng)該容易些?!?p> “是!”弋天領(lǐng)了命便退下了。
靈堂再度陷入一片安靜,汐禾便開始盤算這場突如其來的事變的前因后果,從忘川戰(zhàn)爭三十余位仙者去世到妖界死亡三人,林容,玄桑,等等!第三人是誰!
汐禾想不起第三個去世的是誰,他們好像也不曾去尋找,棠遙也未曾提起過,那這死掉的第三人會是誰?
這是一個疑點。
接下來是魔尊壽宴,仿佛是在故意引導(dǎo)汐禾棠遙二人前去查探,司尊究竟意欲何為,再者司尊為何會精通妖族擅用的傀儡術(shù)和吸人精元的術(shù)法?
莫不是他是妖族之人?可妖族之人如何能成為魔族中人?她想不通。
這是第二個疑點。
天族死去的三十多位仙人大多是剛成仙或者仙力微弱之人,三十余和對于天族來說雖然數(shù)目大,但并不影響,原著忘川邊鬧起了戰(zhàn)爭才派了汐禾下來管的。
妖族的林容是一只火狐,妖力還算不錯,也是個天賦異稟之人,死相卻相當(dāng)慘烈,與天族之人比起來手法殘忍許多。
玄桑,不言而喻,是一個妖力強(qiáng)勁的后輩,就算是當(dāng)時汐禾怕是也只能勉強(qiáng)打得過,司尊是如何才能殺了他呢?并且殺人手法相當(dāng)之殘忍。
這司尊為何對妖族中人下的手那樣的兇殘?難道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過往?
這其中讓人心煩意亂的細(xì)枝末節(jié)想的教她頭疼,汐禾捏了捏眉心,站起身來看了看棺材中的娘親,眉眼間依舊是原來那個柔若無骨的人,溫和,也細(xì)心。
可怎么教人看著看著又落了淚,汐禾拭去即將落下的淚,笑了一下,“娘親還是這樣好看,一點也不像仙逝了,你明日便要去古兆海了,古兆海里放了袁錦上仙的尸骸,他一定會在那照看您的,我很放心,娘親,娘親?!?p> 汐禾的心中其實悲慟極了,這世上除了三舅舅便沒有人疼她了!她掩面哭泣,“娘親,孩兒不孝,職務(wù)在身不能為您守孝三年了,其實,我,從沒怪過你和爹爹,也沒有怪過舒歌長公主和姒菏,但是姒菏必須死!”
她說著說著心中便著急上火了起來,心中一腔怒火,胸口劇烈起伏著,伴隨著急促的喘息,她原本的哀倒是降下去了一些。
緩緩睜開含著淚花的雙眼,眸中已然帶著殺意。
朦朧的陰天,是沒有陽光的日子,日神元暉,太子殿下元暉死了也有七日了,今日同汐禾的娘親一同葬入古兆海,天帝陛下說自己的妹妹與孩子都仙逝了,他過于悲慟無法看著這葬儀的進(jìn)行,便不出面了,由二殿下元玥替了。
汐禾跟在元玥的后面,兩座棺槨并行,灰蒙蒙的云層仿佛也在敘述這天界的悲鳴,這一日,天界所有人都穿了黑白兩色。
“汐禾表妹節(jié)哀,若是想念娘親可以來古兆海,我讓守墓人給你留著入口!”元玥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汐禾抬起頭來對他笑了笑,“多謝二殿下!”
“時辰到!入墓!”守墓人清冷高亢的聲音響起,抬著兩個棺槨的仙倌一左一右去了兩條不同的路。
汐禾的眼神一直焦灼在棺槨上,她娘親的棺槨,漸行漸遠(yuǎn)。她想著,看一眼,再看一眼,下次回來,不曉得要到何時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汐禾呆滯的站著,直到元玥拍了拍她的肩膀,“汐禾表妹!該走了!”
她回過神來,點了點頭,一步一步艱難的向前挪著,腳步聲越來越輕,距離越來越遠(yuǎn)。
回到古兆海的岸邊,她向元玥行了個禮,“二殿下,我先走了!”
“等等!”
她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元玥,等待著他開口,“我知曉昨日我手下的一個花仙清云冒犯了你,我已經(jīng)將她打入了輪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