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收拾好行囊準(zhǔn)備向孟輕鴻道別,卻見他手里握著一柄長劍,身后跟著面帶笑顏的孟逐妍,看見兩人如此,難道說……
我按捺住心頭的喜悅,迎上前去:“小可正要向孟將軍辭行,卻勞煩孟將軍過來一趟了。”
孟輕鴻哼了一聲,只是道:“看你臉色,定已猜到老夫此番過來所謂何事了?!?p> 我對著孟輕鴻身后的孟逐妍眨了眨眼睛,回答道:“多謝孟將軍了,小可定安全將孟妹子送至豫州將軍府。”在「豫州」二字上,我還特意加重了讀音。
孟輕鴻將那把長劍遞與我,沒好氣地道:“你們這些懂朝政的,肚子里卻凈裝些花花腸子!大半夜在后庭奏笛曲,真以為老夫看不出來?”
這孟輕鴻委實冤枉我了!我之前確實想過,既然我同孟逐妍的目的地都是豫州,那同道也的確是良策,但我就怕這孟輕鴻不同意,故而并未提起此事。不過現(xiàn)下由孟輕鴻這樣一番說辭,我也是暗暗好笑,卻臉帶歉意地道:“小可半夜練笛,驚擾了將軍,還望將軍恕罪!”
“想來老夫也是過來人,豈會不知你們年輕人到底在作甚?”聽我這么一說,孟輕鴻看起來更生氣了,他瞪了我一眼,沒再說話,似在等我的下文。
聽他戳破昨夜的事,我和孟逐妍均是臉上一紅,我假裝咳嗽了一聲,急忙陪笑道:“想來孟將軍大人有大量,定不會記小子的罪過了。再者,孟將軍那日囑咐小可帶著孟妹子游XZ,定早已料到了?!?p> 孟逐妍聽我說完,不住點(diǎn)著頭,她扯了扯孟輕鴻的衣擺,說道:“爹,逐妍覺得吳……兄長說得極是!再者,兄長武藝高強(qiáng),逐妍也有《清風(fēng)劍訣》防身,想來也不會出事!”
孟輕鴻聽罷嘆了口氣,道:“罷了,女大不中留啊?!闭f著,他又嘆了口氣,對我說道:“這把「踏雪」劍便贈與你了,名字倒與你那輕功相配。這一路上好好照顧逐妍,早日啟程也好盡快趕往豫州才是?!?p> 我點(diǎn)頭稱是,然后同孟逐妍一道將他送上了已停在府邸門外的馬車??粗R車漸行漸遠(yuǎn),孟逐妍的眼眶還是紅了起來,想來孟輕鴻久居沙場,還是讓她掛念得緊。
我費(fèi)了好一會功夫總算將逐妍哄得開心了起來,一聯(lián)想到我那日的夢境恐終成現(xiàn)實,便忍不住在心底苦惱起來。正犯愁間,那翠兒已將逐妍的行囊收拾好拿了過來,孟方也牽了虹影和另一匹駿馬朝我們走來。
又是一陣分別與叮囑,我同逐妍騎上各自的馬兒,總算是踏上了前往豫州的路。
我騎著馬與逐妍并駕齊驅(qū),笑嘻嘻地望著她,她見我一臉傻笑,便啐了一口:“你卻一個勁在笑什么?”
我扯著馬兒又和那虹影挨的近了幾分,也不管那虹影是否叫了一聲,回答道:“逐妍,你看這孟將軍是不是同意我們……”
“你想的倒美呢!”她刮了我一眼,但見她嘴角的笑意,便知她心中所想定也是如此,我正打算說破她的心思,就聽她接著道,“早知道爹爹讓我與你同路,昨夜我就不該同你見面,倒白白便宜了你這大淫賊!”
我聽后哈哈一笑,說道:“早便宜晚便宜,早晚都要便宜。好逐妍,不若現(xiàn)下也讓我便宜便宜?”
“你這人恁地貪得無厭,一旦嘗到了甜頭竟變得這般潑皮,早知如此,我可不愿認(rèn)識你這般人!”她說著,雙腿一夾馬腹,催著虹影往前奔去。
我見她如此,也趕緊催著馬兒趕了上去,笑嘻嘻地道了聲歉,趕緊恭維著道:“孟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小的則個!是小的不懂事沖撞了您,若您不嫌棄,小的再為您卜一卦,也好功過相抵才是!”
逐妍聽著我滿嘴胡話,哼了一聲,轉(zhuǎn)了個話題道:“你說爹爹將你師父的書信交與了你,你為何不打開看看?”
行路上因為無事,我便對孟逐妍說了些我自己的事情,自然也包括了那封信,聽她說著,我抿了抿嘴,道:“那封信可能算是師父留下來的唯一東西了,我總怕心底的思念情緒一股腦涌上來,或許不打開它是最好的?!?p> 她見我情緒低落,緩聲道:“我倒不覺得,吳溟你想想看,清茗道長既然能算到三年后你來XZ幫我爹爹,那保不齊他在信中也會提到一些事情呢?你此時不打開,難道想一輩子不打開么?若是信中有什么需要你急著去辦的事,你錯過了,又該如何?”
這一番話倒是點(diǎn)醒了我,畢竟,我總覺得師父他老人家不會什么都不給我留就駕鶴西去了,或許,在這封信背后,還留著些許東西待我去發(fā)掘。我轉(zhuǎn)憂為喜,牽過她的手道:“逐妍,你說的極是!謝謝你!”
見我真誠的道謝,她也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卻又將手給抽了回去,輕聲嗔道:“在這官道上你竟也這般大膽,若是讓人看見該如何是好?”
我聽后急忙辯解道:“實乃冤枉!我可未做出什么輕薄舉動來!再說,扯自家妹子的手,卻也不算逾禮?!?p> 孟逐妍自是辯不過我,她扔下一句“不與你說了”,便自顧著騎馬,任我如何哄,也不再搭腔。直到望見前方的茶肆,她總算開口了:“兄長,不如我們在前方小憩,你也看看清茗道長信中寫了什么。”
我聽她喚我兄長,心里暗暗叫苦,急忙道:“好妹子,這好端端的卻為何喚我「兄長」?這孟將軍也不在此地,何必拘禮!”
此時已行至茶肆外,她先是下馬將虹影拴好,然后對我盈盈行了一禮,笑著說道:“逐妍雖說出門在外都聽兄長的,但這禮數(shù)卻是萬萬不可廢的。”
苦也!我這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想不到我吳溟竟被這妮子給擺了一道!我左思右想,覺得不能再慣著這妮子了,便將馬兒同虹影拴在一起,喚了小二端來茶水,兀自坐在座位上自斟自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