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著,卻發(fā)現(xiàn)她們安排事情已經(jīng)接近尾聲,只聽得明云對我道:“這次就辛苦吳溟師侄了,藏寶地有什么我們也不太清楚,還請萬分小心才是。”
我滿口答應了下來,待得走出大殿,卻聽見一旁的青卿噗嗤一笑,說道:“饞貓,讓你老盯著我瞧,明庭師叔中途提到你你竟然恍若未聞,她臉都黑了呢!”
“竟有這事?”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在離殿之前,我見那明庭看我似乎極為不順眼,我還納悶著我何時得罪了她,沒想到竟是這樣,這婦人也忒小氣了!我見青卿仍在發(fā)笑,便問道:“她好端端地提我作甚?”
她定了定神,道:“明庭師叔讓你好生照顧我來著,我見你瞧我瞧得如此認真,便沒叫你?!彼f著,又笑了起來。
我朝她擺擺手,道:“也罷,反正我對這明庭不太感冒。”
“明庭師叔其實人不錯呢,這幾年在這天一教中,其他人都因為師父的關系不敢與我走太近,連平日教他們練功,一結(jié)束就都走得遠遠的,只有明庭師叔對我好。”
聽她這樣說,我的心也是一沉,這些教中弟子卻也是些趨炎附勢之輩,想來她雖身為大師姐,但受的委屈定也不少!想到此處,我情緒又低落了幾分,牽起她的手道:“以后我對你好,你且放心!”
她轉(zhuǎn)過頭來,輕輕嗯了一聲,然后笑著道:“難道說,吳大少俠要帶我離開天一教,遠走高飛不成?”
“我倒是想!若我敢這樣,怕是會被明云師叔從青云追至西溟了。”我看向不遠處的朝霞,隨即輕聲道,“恐怕這天下過不了多久就要變天了。”
“何出此言?”她驚訝地看著我,問道。
我沉吟半晌,才緩緩說道:“我懷疑天一教與朝廷中的某些人暗中勾結(jié),怕是想要對天子之位取而代之了?!?p> “你是朝廷中人?”
我哈哈大笑起來,笑著道:“若我是朝廷中人,本官早便下令讓天一教的大師姐下嫁于我了。”
她聽后啐了我一口,道:“若你這饞貓為官,也定是禍害百姓的貪官!”她說著,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附在我耳邊悄聲問道,“逐妍妹子不會是永昌公主吧?”
“你們這些女兒家,怎的一個個都如此聰穎?”我搖搖頭,嘆了口氣,接著道,“不是公主,但也大差不差了,她姓孟?!?p> “是了,不是公主,想來也只有孟家的小姐能有那樣的姿色了?!?p> 聽她這話,卻帶著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我摟過她的腰,在她臉頰親了一口,笑著道:“我家青兒也是極美呢!”
她將身子靠在我的身上,扯了扯我的耳朵,道:“你這饞貓,還真是艷福不淺,不如再把那天下第一的永昌公主也收了吧?!?p> “可算了吧,若是能讓我一親公主芳澤……”
“若是能讓你一親公主芳澤,那公主便逃不出你這饞貓的爪子咯?!彼┛┬χ驍辔业脑?。
我伸手去刮了刮她的鼻子,長吟道:“知我者,唯大師姐青卿是也。”
她笑著逃開了我的懷抱,走到下山的道又轉(zhuǎn)過身來,朝我招招手,“現(xiàn)下還是先把藏寶地的事情解決了吧。”
我摸了摸鼻子,點點頭,抬腳往前走去,隨她下了山。師父留下的那半冊秘籍,合起來的內(nèi)功心法正是他當年教于我的,所以便對我沒了作用,但這藏寶地也算是有我的一份功勞在,若是到時有何對我有用的東西,私吞也應該無妨吧?
那處藏寶地離天一教所在的石州頗遠,靠近北方邊界,我與青卿行了將近一月,才終于到了臨近的村子。但這地偏遠得緊,地圖上都沒標注村落,也不知是誰想到將寶藏藏到此處的。
我與青卿在這附近轉(zhuǎn)了整整一天,都沒有找到前往「平陽村」的道路。無奈,我只得攔下一位過路的村民,抱拳問道:“這位大哥,勞駕,敢問平陽村如何走?”
那人看了我一眼,道:“你們兩個外來人,去那村子作甚?以前那村子還好,這幾年那村子可古怪得緊,不是他們村的人根本不讓進!就說上回吧,我們村賣布的李四不信邪,去了平陽村,才走到村口就被打回來了!你說邪乎不邪乎……”
看他滔滔不絕的模樣,我急忙打斷了他,道:“好教大哥曉得,在下的老父是平陽村人,離鄉(xiāng)多年,逝世在外,老父生平所愿就是回到平陽故土,所以我與拙荊才千里迢迢趕過來。還望大哥能指路則個!”
他將信將疑地看了我一眼,往西北方指去,說道:“此去五里,你們會看到一顆老梧桐樹,見了樹往右走三里,岔道口往左拐再行兩里地就到了?!?p> “多謝!”我告了謝,便辭了他與青卿往所指的方向前進,行了段距離,卻聽得青卿在一旁道:“想不到你這饞貓,編起話來如此順溜,你不去行騙都可惜了呢!”
聽得此言,我正色道:“我吳溟行得端坐得直,方才所說雖「老父」之言為虛,「拙荊」之辭卻是千真萬確!”
“還沒過門呢,你想的倒長遠。”她伸出手捏著我的耳朵晃了晃,嗔道。
“好青兒,快把為夫在村上買的白布與竹竿拿出來?!蔽乙娐放杂幸粔K頗為平整的巨石,便理了理嗓子,對她說道。
她拍了我一下,但還是乖乖從行囊中將這兩樣東西拿了出來,放在了巨石上。
“筆墨伺候!”我笑嘻嘻地對她伸出手,卻被她給打了回去,她將那行囊扔給我,啐道:“你且自個兒翻找吧,本姑娘累了!你這饞貓,真是沒知羞,終日里得寸進尺?!?p> 我笑呵呵地拿出筆墨,沒有答話,待那支粗制的狼毫筆吸足了墨,便大筆一揮,在這塊白布上寫起字來。
“算人算命算黃泉,知生知死知青天。好大的口氣!”青卿在一旁見我寫完,將布上的內(nèi)容讀了出來,不由感嘆道。
“這「老父」的說辭,糊弄其他村子的人還行,但到了這平陽村,恐怕才說出口便會被識破。”我將白布綁在竹竿上,拿起來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
“所以,要進這村子的最好辦法,就是裝成算命先生?”
“錯!本來就是算命先生!”我搖搖頭,得意地道,“師父教給我的功夫,第二拿手的是輕功,第一便是算命之術了?!?p> “只怕到時候別人不買賬呢!”她看了看那桿幡,接著道,“也不知你這饞貓的算命功夫是不是真如你所言,既如此之好,也不見你替我算算?”
我聽后哈哈一笑,朝她擠了擠眼睛,道:“你卻不知,我見你第一眼,便已算到你與我會長相廝守了!”
“你卻又在胡說了,你見我第一眼明明只想著那匹被我偷去的馬兒!”
“偷馬的人自然也是想著的。”
我與她說笑著,因著都會輕功,這次的腳程倒是極快,沒過多久就看到了前面的村落。我慢下步子,拿起那桿幡,搖搖晃晃地往平陽村村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