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現(xiàn)在約翰眼前的情景無比詭異,仿佛在不停催促他趕緊逃離此地。但或許是喝了點小酒的關系,僅管雙手打顫,他仍鼓起膽子撿了塊地上的石頭,悄悄地靠了過去。
一步....兩步....三步......
約翰臉上不知不覺已經(jīng)布滿冷汗,雙腿也因害怕而有些不利索。
“哦——上帝保佑,希望這個惡魔不要發(fā)現(xiàn)我?!彼矶\著。
越來越近了....兩人幾乎只有一臂的距離。
他屏住呼吸,將手中的石頭高高舉起。
突然
男孩猛地回頭,眼神中滿是驚恐。
“啊啊啊——”
近距離下,這張惡魔般丑陋的臉著實把約翰嚇了一跳,他咬了咬舌尖,憑著僅有的理智,將手中的石頭狠狠地糊在男孩臉上。
“砰——”
男孩發(fā)育的再怎么好也只是個十六歲的未成年,猝不及防之下被一石頭砸到臉上,他也只能在一聲痛呼中倒在地上,雙手捂著臉不停翻滾。
“啊啊啊??!死,死,怪物!”
約翰一擊得逞,便沒給男孩反應的時間。他壯膽似的嗷嗷嗷大叫,對著男孩的腦袋就是一頓猛踢,直到男孩整個腦袋沾滿鮮血,動彈不得,他才穿著粗氣停了下來。
“呵.....就這?就這?就這?”
他得意地一腳踩在男孩頭上,到現(xiàn)在他大概是明白情況了——眼前這家伙應該只是個腦子不太正常的小孩,而不是什么怪異。
既然都打不過自己,那就沒什么好怕的了。
他又抓起男孩的頭發(fā),把他提到和自己視線水平的高度,盯著瞧了一會兒.....
“嘿,真是丑的像個怪物呢!”
說著這,他又往神志不清的男孩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他本就是鎮(zhèn)上臭名昭著的酒鬼,做起這是來絲毫不心虛。
“狗玩意兒,叫你嚇老子....叫你嚇老子......”
巴掌帶著風有一下沒一下地落在男孩臉上,在經(jīng)過了不知道經(jīng)過了多久的毒打以后,男孩徹底昏了過去。
......
當他再次醒來時,他已經(jīng)被丟在自家門口,約翰不知道怎么地找到他家的地址,此刻,他正在和他父親說著什么。
“你家這小子躲在墓地故意嚇老子,要是不給老子一個交代,我保證讓你們在這個鎮(zhèn)子混不下去?!奔s翰點了根煙,耀武揚威的說道。
男孩父親明知道自己被訛上了,卻沒有辦法。他清楚,約翰或許鬧不出什么大事,但每天跑到他們家潑糞水之類的事情他還是做得出來的,再加上他和這個鎮(zhèn)子的警長有些關系......
男孩父親扭過頭,冷漠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滿身是血的男孩:“你都把他打成這個樣子了,賠償是不是應該抵消一部分?”
約翰冷笑一聲:“你可別污蔑好人??!你哪只眼睛看出他是我打的了?要我說,他就是不小心摔的?!?p> “你....你!”男孩父親用手指著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哇哇仡仡一唔嗚嗚嗚!”
突然,男孩吃力地睜開眼睛,咿咿呀呀地說著什么——他想解釋.....他明明什么都沒做!
“你給我閉嘴!”
這句話同時從約翰和他父親口中喊出。
男孩還想爭辯,渾濁的雙眼卻對上他父親冰冷的目光......他默默低下頭,不再說話。
“五百,不能再多了?!备赣H討價還價似的說道。
見約翰還想說什么,他又補充道:“這事情鬧大了對你絕對沒有好處?!?p> 話都到這份上,約翰撇了撇嘴算是答應了。
.......
在那之后,男孩便被他父母鎖在家中,每天能夠活動的范圍只有十平方米左右。
在被囚禁的第七個星期,趁著他父母外出的空檔,他又偷偷地溜了出去——他太想和那個自己都不知道名字的家伙說說話了。
他不知道的是,自那天起,約翰每天都會到這兒蹲點,就像是.......守株待兔。
呵,“功夫不負有心人”,這只兔子又一次傻傻地撞在了樹上。
結(jié)局不用多說——為了避免再被勒索,他的父母在家修了一間狹窄的禁閉室,男孩從早被關到晚。
時間一天天過去,小鎮(zhèn)上人們的生活依舊,男孩卻極其痛苦。
——他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他不曾見過光明。
在黑暗中,男孩幾乎失去對時間的判斷,他一天除了睡就是吃,只有在要上廁所的時候才能在禁閉室外活動一小段時間。
這種非人般的生活無時無刻不在折磨他的身體和靈魂。
......
但事情總會有轉(zhuǎn)機
又是同往常無二的一天,男孩躺在地板上咿咿呀呀地進行發(fā)聲練習——到現(xiàn)在他仍沒有放棄他天真的幻想。
“嗚嗚哇哇誒誒嗚嗚嗚嗚伊伊伊伊嘿嘿嘿——”
“伊伊嘿嘿嘿哇哇誒誒嗚嗚嗚伊——”
突然一道熟悉而陌生的聲音響起....
聲音的來源......是他的腦海。
這一聲沒來由的響聲,就像是一個預兆,他在用只有男孩知道的語言提醒著什么。
與此同時,后山荒蕪的墓地里.....一雙雙青硬僵直的手掌破土而出。
“天哪!這....這是什么?”
約翰的聲音響起,又很快被一陣嘈雜的咀嚼聲淹沒。
這個小鎮(zhèn)即將迎來歷史上最不寧靜的一個夜晚,而這件事的起因不過是個沒人在意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