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傅氏這邊被珍珍氣得不得了,在屋內(nèi)打打砸砸的鬧到了很晚。
這邊珍珍早就拿著小銅爐又帶著素月吃起了烤肉,要說火鍋沒有麻醬和腐乳真的是沒有靈魂,而且肉片她又切不薄。不過烤肉就不同了隨便撒些調(diào)料就好了,唯一缺點就是味道大一些。
不過吃就是一個刺激,就同大學(xué)寢室偷偷用電飯鍋一樣的刺激。
凝兒送來的蔬菜倒也都能上幾日,唯獨這肉,今日不吃明日可就不新鮮了。
是以她們今日吃的就略微的放縱了一些,珍珍吃的小肚滾滾的安心睡了。
臨睡前都要感謝凝兒,女主就是女主,不僅人長得漂亮,還這么溫柔善良,體貼入微的。
她要是男主,她都要愛上女主了。
而此時,被人念道的耳根子都要發(fā)熱的凝兒,卻坐在前院的書房中。
顧天郢最寵愛的,無疑就是三姑娘顧宛凝。
原因無他,他本與凝兒的母親兩情相悅,只待求得母親同意便能成婚,偏偏在花燈會上,遇到了傅氏。
若非要替于娘奪得那盞花燈,又怎會招惹上那么個煞星……
斯人已去,再多悔恨也是枉然。
可是每每看到凝兒這張像極了于娘的臉,他的心中就有說不出的滋味,二人靜默的對坐不語。
凝兒知道自己與娘親極像,每每父親出現(xiàn)這種眼神,就是又想起了娘親。娘親去的那年她還小,所以娘親的音容笑貌,點點滴滴都是父親將她抱在懷中,一件一件的告訴她的。
凝兒嘆息了一聲,露出苦笑。她從回府后傅氏待她的態(tài)度,她看的清楚明白,原本也只是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好自己的日子,可是……
想起陷阱上方,出現(xiàn)的那張小巧而明媚的笑臉,凝兒就忍不住想去靠近她。
她扯了扯嘴角,笑著問道:“父親?”
凝兒的聲音拉會回了顧天郢的神思,他心不在焉的應(yīng)道:“嗯?”
“父親可知,四妹今日又被關(guān)了?”
聽她提起顧宛珍來,他的神色有一絲僵硬。顧天郢點了點頭:“聽說了,那丫頭頑劣不堪,也該得些教訓(xùn)?!?p> 凝兒咬了咬唇,將此前永泉寺珍兒救她們之事說了出來。
“原本珍兒就是無辜被罰,如今無緣無故的又讓教習(xí)嬤嬤磋磨她,還不給飯吃,凝兒替珍珍抱不平。”
顧天郢聽了此話,不住的打量著凝兒,他知道凝兒是不會說謊的。可她口中的珍兒與自己所了解的,實在是相差甚遠(yuǎn)。
“你確定說的是珍兒?”
凝兒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自然是,四妹我怎么能認(rèn)錯?!?p> 垂眸沉思的顧天郢倒是有些慚愧,因為傅氏的原因,他平素幾乎沒有怎么看過那個孩子。
對于孩子們的了解,也多是下人們回稟的,如今凝兒這樣一說,他竟一時說不出顧宛珍到底是個什么性子的。
在抬眸,便瞧見凝兒臉上寫滿了懇求,瞧著她與珍兒確實玩的很好。
凝兒與人交好這事兒,他是高興的。
他還記得,于娘去的時候凝兒才三四歲,瘦瘦小小的她趴在于娘的懷中無論如何都不肯離開。從那以后,凝兒很少笑,也不愿玩鬧,總是喜歡一個人坐著。
而他那時總不在院中,傅氏對她有所苛待。無奈之下只能將她送回老宅,說是養(yǎng)病,其實也不過是希望二弟能替他保護好凝兒。
他沒有保護好于娘,也愧對于凝兒,所以只要是凝兒的要求,他從來沒有駁過。
“說罷!什么事?”
凝兒面上一喜,但凡父親說出這樣的話,便就是允了。
她笑瞇瞇的說道:“您瞧珍兒如今佛經(jīng)也抄完了,且是您罰她的佛經(jīng),珍兒是不想打擾了您才送到祖母那里去的。如今母親派教習(xí)嬤嬤的事兒……不如就算了吧?”
凝兒小女兒態(tài)的拉著顧天郢衣袖晃呀晃,顧天郢笑著道:“倒不是什么大事”
想了一下,他又笑著搖了搖頭:“顧宛珍那個丫頭,素來膽大妄為,其實讓教習(xí)嬤嬤好好教教規(guī)矩也是好的。”
凝兒又是一陣撒嬌才終于磨得顧天郢同意之后,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看著愛女消失在院角,顧天郢臉上的笑也慢慢的淡了去。抬手喚來身后的于福,神色冰冷的道:“去查查這四丫頭怎么回事?!?p> 于福垂眸應(yīng)下,對于老爺?shù)姆愿浪闹忻靼?,這是老爺擔(dān)心是傅氏要四小姐接近三小姐,想要暗害三小姐。
擔(dān)心歸擔(dān)心,總要把答應(yīng)凝兒的事給辦了。
又過了兩三日,凝兒此前送來的吃食也都吃的七七八八的了,可是卻一直沒有人在來給她送東西。
珍珍心中一陣擔(dān)憂,凝兒不會是要把她給忘記了吧。
可誰知等到最后,等來的不是吃食,而是……
“父親請用茶?!闭湔渑δ贸鲎约鹤疃饲f乖巧的模樣伺候顧天郢。
她還是極怕顧天郢的,原書中的顧宛珍不停的找凝兒的麻煩,顧天郢罰她也是一次比一次狠。直到最后,她未婚先孕之時,他們便一杯毒酒要了顧宛珍的命。
無論如何,這可是她的女兒,虎毒尚且不食子,這顧家的幾位是半點沒有顧忌到這點呀。
顧天郢接過茶抿了一口就開始切入正題:“此前我罰你抄的經(jīng)文如今抄的怎樣了?”
原來是這事呀!珍珍安了安心說道:“回父親,已經(jīng)抄完了,送到祖母處了?!?p> 顧天郢滿意的點了點頭,轉(zhuǎn)過頭對于福說道:“去老夫人哪里將珍兒抄的經(jīng)書取來我瞧瞧?!?p> 于福領(lǐng)命退下,顧天郢與這四女兒也并不熟,二人在屋里沒什么可聊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珍珍更是不知說什么,她對自己的爹也不過就是那么一句話:爸!我媽呢?
如今更別提別人的爹了……
顧天郢也覺得時間難熬,從珍珍的書案上隨手拿了本書,開始考珍珍的課業(yè)。
這幾日珍珍顯得無聊書案上的書也都看的七七八八了,所以顧天郢問了幾句,珍珍倒也都對答如流,這邊令顧天郢錯愕。
別的他確實不了解,但這孩子的課業(yè)他還是知道一些的。這丫頭是典型的不學(xué)無術(shù),想他顧家可是書學(xué)傳家此前多次被她氣得狠了。如今卻好似換了個人一般,對答如流。
顧天郢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又是滿意。
女子就該有才情,識風(fēng)月才好,倒是沒想到他這四女兒竟是個才貌雙全的。
這樣一想,原本心中還殘留的那四五分不情愿也消失殆盡了,這樣的女兒還用得著教習(xí)嬤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