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有兩個婢女從金鋪里奔出，將她扶了進去。這是，鄧春榮夫婦也趕到了，現(xiàn)到地上倒了七八個人，到處是血，心里震驚，也隨之進去探望。
法國差佬帶著幾個兵在這里轉(zhuǎn)了轉(zhuǎn)，查看了下尸體和傷者，法國差佬用法語對葉縱橫說了幾句。一個西貢兵走過來翻譯道：“警長說，讓你們雙方協(xié)商處理。我們沒辦法?！?p> 葉縱橫看到這洋人就怒火中燒，居民納重稅養(yǎng)他們，大街上發(fā)生命案，來看一眼就走？忍不住罵道：“貝魯麻子！我刁你老母X！你們番鬼是食屎的嗎？”
洋差佬似乎聽懂了他的憤怒，他聳聳肩，攤攤手，表示無能為力。上次縱火案也是如此，警方一點辦法都沒有。
葉縱橫身形一閃，抓住洋差佬的衣領(lǐng)說道：“把戴朝恩給我叫過來！”
法國佬嚇了一大跳，伸手去摸槍，手槍早到了葉縱橫手中。那幾個西貢兵剛剛看他握住女掌柜的手都能彈無虛發(fā)，也不敢惹他。
有一個西貢兵聽懂他的意思，舉手道：“戴先生！我知道，我去叫他！”
扣住這法國佬也沒用，葉縱橫一腳踢在他的臀部，“滾！”
法國佬站起來，搖搖頭，拍拍身上的灰塵，嘴里咕嚕了一句，可能是“粗魯?shù)闹侨恕敝惖脑?，帶著綠衣兵便走開了。
看著這幾個警察走遠，葉縱橫想到一個問題，警力如此之弱，怪不得克勞泰默之前要請李福隆在廣州灣維持治安。剛解聘李福隆，就發(fā)生這樣的事，廣州灣的警力真是弱到極點，這樣下去，不可想像。
這時，敏感的葉縱橫覺得街角有個人看著他。
他將目光看過去，只見墻角有一個人，褐發(fā)高鼻凹眼，絡(luò)腮胡，披肩卷發(fā)，皮膚白中帶紅，穿著皺巴巴的花色襯衫，手里拿著一瓶酒，像是一個潦倒的法國人。
他拿著酒，身體微晃著走過來，邊走邊對葉縱橫說著什么。
由于語言不通，葉縱橫又不想貿(mào)然進入對方大腦的語言中樞，所以不知道他說什么。只見他情緒越來越激烈，似乎在對葉縱橫叫罵。
這個法國佬越走越近，突然舉起酒杯向葉縱橫頭上砸下來。葉縱橫左手一個擒拿手便將酒瓶奪到手中，右手將他推開。推的時候，居然發(fā)現(xiàn)這法國佬沒有左下臂，像是被截肢了。
酒味補鼻，葉縱橫可不想跟這瘋瘋癲癲的殘疾鬼佬糾纏，將酒瓶遞給他，意思是叫他拿著走人。
法國佬卻不依不饒，從腰上拿出一支手槍，用槍口指著地上的一把手槍，對葉縱橫咿咿哇哇說著，情緒激動。
葉縱橫隱隱覺得，法國佬是叫他拿槍起來與他決斗，便把槍撿了起來。
這時，金鋪和三點會都有人來了，準備收拾尸體，抬走傷員。看著葉縱橫與鬼佬對峙，都圍上來看熱鬧。
為名譽而決斗，對于19世紀前的歐洲人來說，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在法國這樣決斗成風的國家，男人們可以因為任何一個微不足道的原因就拔劍相向。據(jù)記載，在1588——1608年這20年中，僅在巴黎就有8000多人在決斗中喪命。
此時是20世紀初，決斗的觀念還是在某些尚武的法國人心中根深蒂固。
噔噔噔一陣馬蹄聲，戴朝恩帶著幾個手下騎馬趕了過來。他見到這法國佬與葉縱橫各自拿著槍對峙著，大叫不好。
他趕緊下馬，用簡單的法語大聲說道：“先生，您打算做什么？”
那法國佬嚴肅地答道：“為了法國士兵的尊嚴，我要與這個支那人決斗?！?p> 戴朝恩一頭霧水，問葉縱橫：“你沒得罪他吧？他好像是參加過的歐戰(zhàn)的。”
“我打了一個法國差佬，可能他看到了。”葉縱橫道。
“貝魯麻子，法國佬好顛的，有的動不動要決斗。有的又跟廢物一樣?！贝鞒鞯?。他又趕緊向這個斷手的法國老兵說道：“決斗需要公正，您要等等，我去請更多的見證人過來?！?p> 法國佬點頭表示同意。
隨后，戴朝恩向兩個手下說了幾句，兩個人騎快馬分頭去叫人。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三點會和金鋪的人抓緊時間清理現(xiàn)場，將尸體與傷員都抬走了。還有人在清洗血跡。反正警察也不管用，保留現(xiàn)場也沒什么意義。
葉縱橫想，決斗就決斗，正好滅一滅鬼佬威風，長一長中國人的志氣，便站在那里等待。
這時，蔡若蘭也醒了，侍女扶著她出門來，一眼就看到葉縱橫。他那俊美而硬朗的形象，讓她安全感十足。有他在，似乎天塌下來，也不是那么可怕了。而且，他是那樣的好看，讓人眼神不忍離開他的臉龐。少女的心跳加快了。
鄧春榮夫婦也提著一顆心站在那里，剛到金鋪就發(fā)生血拼，現(xiàn)在又要決斗，險情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讓人提心吊膽。
此時已有人抬了張椅子過來，讓葉縱橫坐下。戴朝恩遞上駱駝牌香煙，給他點上，道：“其實，我正準備明日約葉兄弟去錦玉館喝酒……”
人越來越多，陳學談、十二少都來了，還有些法國人，估計都是在赤坎辦公的。黑眼元也帶著三點會的人來到現(xiàn)場。
“葉縱橫，你瘋了？學人決斗？”胡梅也來了，后面是容素素與蔣志。
蔣智搖搖頭道：“法國佬果真動不動就決斗的，這個世紀已經(jīng)好多了，再上兩個世紀，跟中國女人裹小腳的陋習一樣，屢禁不止的?！?p> “誰去勸勸葉縱橫？決斗要分勝負的，殺人或被殺都是犯法的！”胡梅急道。
容素素拿著扇子輕輕搖動，并不以為然。這個亂世，強者才受尊重，這次正是葉縱橫立威的好機會。
“叮咚叮咚”，一輛別克古董車開過來，克勞泰默帶著師爺從車上跳下來，他似乎與那法國佬很熟，大聲用法語勸說著什么。
那法國佬態(tài)度回應(yīng)得很堅決。
克勞泰默只能跟葉縱橫說話，由師爺翻譯——“親愛的葉，請一定不要傷害他。他是我的好朋友。”
葉縱橫：？？？不傷害他我不如自殺？不過也不是沒辦法。他想了想，答應(yīng)了。
決斗方法是二人背向站立，由中間人克勞泰默數(shù)數(shù)，約定數(shù)到第五聲時，二人同時轉(zhuǎn)身射擊，擊中對方者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