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似乎沒過多久,殿內就有了響動,看來是商量好了。上官熙出來時,見著柳昭儀還在,問道:“怎么回事?為何還不帶回去?”
還以為能有什么懲處,沒想到即使太后出面也沒有辦法,皇后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心里卻把她當作大敵。見人被帶走,上官熙舒服了些:“貴妃這兩日就好好操持長樂的婚事,其他的就別管了?!?p> “皇上這是要廢了臣妾協(xié)理后宮之權?”云凝直視帝王,他懷疑她了?為什么?
上官熙擰了眉:“沒有,只是讓你把精力放在孩子身上?!?p> 云凝笑了,給皇上行了禮:“既然是皇上的意思,臣妾自當遵從?!边@么多年的相伴,沒想到換來的是懷疑,或許她沒有說錯。沒再管皇帝的臉色,她轉身入了殿內,
碰上太后面色不佳的迎面走來:“貴妃,正好趁這段時間好好專心料理,不必擔心,有哀家給你撐腰,看誰敢動你?!闭f完,拍了拍她的手,便離去了,都沒有再看皇帝一眼。
上官熙一甩袖子:“皇后,你近來無事就好好查查這件事,別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p> 等到所有人離去,一時間各種謠言都傳遍了。太后那句禍國妖姬更是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越傳越遠。只是眾人不知道,貴妃是怎么了,不給皇后請安,也不出流華宮的門,只是一味的忙著長樂公主的婚事。若說是被禁足也不像,而且太后和皇上的關系,似乎因為柳昭儀有些裂痕。
“皇后確定都查清楚了?”倒是他小看皇后了,她這次查的和暗衛(wèi)查到的,分毫不差。
“謝嬪勾結安節(jié)郡主意圖謀害太子,卻不想被皇上打亂了陣腳,只好將錯就錯把這個香爐送到百花宮。百花宮里有安節(jié)郡主的內應,那日奉命去給太子妃送東西了,沒顧上這個香爐,沒想到這么快就被昭儀送到了貴妃處,這才捅了出來?!倍莻€司計如果沒錯的話,就是謝嬪的人。
“安節(jié)郡主府都查過了?”上官熙問皇后,這件事情皇后的動作很快,或許是涉及到了太子吧。
“皇上,此事涉及到的人物都在外面候著了,可要傳召?!被屎笠呀?jīng)宣了貴妃、柳昭儀、謝嬪以及宮外的安節(jié)郡主統(tǒng)統(tǒng)到正陽宮外了。
“既如此,那就傳進來吧?!敝皇强粗M來的這些人,上官熙真的意外了。貴妃頭上只帶了一支玉釵,昭儀、謝嬪和安節(jié)郡主更是什么首飾都沒讓帶進來,還穿著最普通的素衣。
皇后出來解釋了一下:“以防萬一,臣妾讓各位妹妹都脫簪而來?!碑斎?,貴妃不包括在內。
看著堂下跪著的四個女子,上官熙的目光在云凝身上停留片刻:“謝嬪,對于謀害太子之事你有何話說?”
“臣妾不知皇上何意。”謝嬪倒是絲毫不亂。
“這香爐是你的人做的,這毒灰是司計放的,這些人都已經(jīng)認了,都是由你指使的。”皇后面色不佳的陳述著這一事實。
謝嬪冷笑:“就憑這幾個奴才的一面之詞?皇后娘娘就要定臣妾的罪?說不過去吧。尚功局從前由貴妃娘娘主管,現(xiàn)在由皇后娘娘主理,還會有臣妾的人存在嗎?”
“你放肆!本宮有什么理由害自己的兒子?”皇后看她狡辯,大怒。
“既然皇后沒有,那就是貴妃做的了。若是太子倒臺,那貴妃不也是得利的人嗎。畢竟她有兩個兒子。”謝嬪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做的,現(xiàn)在開始攀咬貴妃了,場面突然變得熱鬧了起來。
云凝還從來沒這么光禿禿的跪在地板上,有些疼?。骸凹词刮矣卸畟€兒子,也不可能繼位的。除非皇上只有我這二十個兒子。謝嬪,你不明白嗎?”
云凝直白的看著謝嬪,謝嬪不甘示弱:“用這種悄無聲息的辦法,一個一個的除掉皇子們,不是很簡單嗎。貴妃不明白嗎?”
“悄無聲息的辦法是什么辦法?我記得,這件事情的原委并未在宮里流傳吧。謝嬪怎么知道這個辦法是悄無聲息的?”云凝有些累了,跪坐在地。
皇后一看謝嬪語塞,連忙逼問:“是啊,這件事情除了真兇以外還有誰知道?謝嬪,你還要狡辯嗎?”
“誰在宮里沒點人手?想知道什么,不是很容易嗎。畢竟我曾經(jīng)也是貴嬪呢!”謝嬪挑釁般的看向皇后,她不能倒,她的背后還有五皇子。如果她被論罪,她的兒子要如何光彩的登上九五至尊的位置。
謝嬪處的詢問奇跡般的擱置了,不論從什么角度問,她都不認賬。去搜宮的人來回報,并未在她宮里搜到任何東西。
皇后有些頹然,她能肯定這件事情就是謝嬪做的,但是這些指控并沒有實質的證據(jù)。人證也只是口述,若是一朝翻供她也無話可說。那么這件事情,就要看皇帝的態(tài)度了。
“朕只想知道,南詔秘傳的毒藥,怎么會到宮里呢?”對于謝嬪今日的表現(xiàn),上官熙也很驚訝。不過想起五兒子的聰慧,就稍稍有些明白了。
安節(jié)郡主也很沉著,她被當成罪人對待不是第一次了,只是這次,她抬頭:“皇上以為,是我想謀朝篡位嗎?我確實想殺了你,但是并不想動你的兒子。是你帶人屠我百姓,殺我皇族,與你兒子沒關系?!?p> 見皇帝面色不變,安節(jié)郡主好笑的看著皇后:“這個藥說起來是南詔秘傳,但是御醫(yī)帶人抄郡主府時也被帶到了太醫(yī)院?,F(xiàn)在這個藥,御醫(yī)手里也有?;噬喜环羻枂柲愕挠t(yī)們?!?p> 這兩人的說辭,竟然把自己摘的干干凈凈的。而這個郡主更是直白的說出,要殺死皇帝。這讓她的話更可信。
“那么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沒人謀劃,不過是幾個宮人自導自演的一出戲。目的就是為了構陷你們?”皇后有些可笑,那自己這幾天這番調查是為什么?
上官熙摸了摸手上的扳指,這個是他的父皇傳給他的,此時屏風后面其實有兩個人。一個是太子,一個是五皇子?!澳銈儍蓚€怎么看?”
皇帝的一聲疑問,兩個皇子應聲而出,皇后和謝嬪都有些不自在。在自己兒子面前,她們都是慈母,何曾有過這樣咄咄逼人的時候。
“貴妃起來吧,過來,坐朕邊上來?!彼膫€人里頭,就她跪的最不像樣,上官熙維護自己的臉面,把她叫起來。說起來,這件事情,其實和她也沒多大的關系。
太子一拱手,先說了自己的想法:“回父皇,謀害儲君者即為動搖國本,定當以謀逆罪論處。然,如今并無確鑿的證據(jù),兒臣以為小懲大戒即可?!?p> 太子說的也不無道理,上官熙點頭,這兩年太子處理朝政,心態(tài)已經(jīng)平和多了。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并不畏懼有人要來謀害他。
五皇子有些遲疑,畢竟這件事情涉及到了他的生母。雖然這些年她的權柄一再被削弱,宮里的地位也一天比一天低,但是這是生他養(yǎng)他的生母啊?!案富?,兒臣以為,安節(jié)郡主既然已經(jīng)承認她確實有不臣之心,不如殺一儆百,也好警告一下幕后的那些黑手?!?p> 云凝看向這個長成的五皇子,心挺狠啊。安節(jié)郡主冷笑:“原來,真的有人以為我如今還有殺皇帝的能力。”
“即使你沒有,但你有這個心思,就是罪大惡極?!蔽寤首诱f完了他的想法,看向他的父親。
上官熙依舊轉動著手中的指環(huán),沉默了片刻:“皇后以為呢?”
“臣妾以為,此事是謝嬪和安節(jié)郡主勾結所犯。至于柳昭儀倒是不知道在其中擔了什么角色?!被屎笾肛煹娜耍徽速F妃出來。
“貴妃以為呢?”上官熙似乎是還沒做好決定,一個一個的問過去。
云凝沒有說話,直到滿殿的人都看向她:“皇上想聽什么?臣妾能明白一個天之驕女一朝被打落,困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她確實會發(fā)瘋的,但是臣妾不信,皇上沒有派人盯著她,她有沒有做這件事,皇上應該心知肚明吧。至于謝嬪,臣妾只能說,為母則強?!?p> 其實這件事情很明白了,就是堂下那兩個女人做的,毒藥是安節(jié)郡主提供的,宮里的人手是謝嬪的。只是中間為什么出了岔子,恐怕是這位皇帝動的手腳吧。畢竟太子是他精心教導出來的。
上官熙看著五皇子,一字一句:“謝嬪閉宮自省,沒朕的旨意,不許踏出宮門半步。五皇子即日起受封睿王?!?p> 謝嬪含淚叩謝了皇恩,皇帝什么都知道,但是還是給她留了一份顏面。謝嬪簡單的被帶走了,那就只剩兩個南詔來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