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洪年喪心病狂的宣言,反而讓齊悅冷靜下來。
她隨手拉了一張辦公椅坐下:“趙洪年,誰派你來的,說出來吧,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個明白。”
趙洪年趴在毒氣鐵箱上,笑呵呵地說出了一個詞。
“夜盟?!?p> “不可能!”齊管家勃然變色,“三十年前我們就消滅了夜盟!”
趙洪年冷哼一聲:“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只要大炎國存在,我夜盟便不可能被消滅!”
夜盟嗎?
羅森將這個名字暗暗記在心里。
上一世,他從高考之后,在地球上呆的時間并不長,很多勢力也并沒有接觸過。
趙洪年說出了夜盟這個詞后,再不言語。
財務室里重歸寂靜。
齊悅并沒有坐以待斃,她指示著手下人,也就是齊管家,做出各種嘗試——拆除毒氣裝置,檢查房間尋找暗門,打電話呼叫救援等。
趙洪年也不阻止,只是一臉譏諷的在一邊看著。
又是五分鐘過去。
“對不起,小姐,”齊管家表情頹喪,“沒有任何辦法,房間是絕對密閉的,毒氣裝置無法拆除,我找不到生路?!?p> 倒計時只剩十五分鐘了。
15:16…
15:15…
趙洪年哈哈大笑,全然不在乎自己也會被毒死的境況:“齊悅,我早說過了,沒有用的,你們等死吧!”
齊悅臉色發(fā)白。
哪怕她城府再深,修養(yǎng)再好,終歸也只是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少女,面對生死大關(guān),又有幾人能夠輕易勘破呢?
齊家人的身份,讓她努力維持著最后一分體面。
都說死亡之前的一瞬間,人的回憶會像跑馬燈一般,縱貫一生。
齊悅雖然沒有這種感覺,但在束手無策,只能坐以待斃的情況下,卻仍舊不由得開始回想過往。
十八年的人生,是否還留有什么遺憾呢?
她是齊家的三小姐,榮華富貴,窮奢極欲,凡人之應有,無所不有,物質(zhì)方面,她沒有缺憾,甚至已經(jīng)沒有了追求。
感情方面的話……
真想親眼看著大姐和二姐的孩子出生啊,也不知道她們的寶寶,是不是也會像她們一樣漂亮可愛。
哈哈,這點不用懷疑,一定會的。
對了,說到大姐二姐,她們曾經(jīng)告訴過自己一件事,一件略微有些羞澀的事情,不過,生命只剩最后的十幾分鐘,大概也沒有機會去體驗了吧?
齊悅環(huán)顧四周,沉默不語,只是思忖了片刻,心中便做出了一個決定。
羅森呵呵一笑,感覺時機已到——齊悅看起來心態(tài)已經(jīng)崩了,那現(xiàn)在就可以開始談條件了。
我能助你破開這必死之局,而你又能給我什么回報呢?
羅森正想開口之時,齊悅卻突然望向了他,少女泫然欲泣的臉上,綻放出一抹風情萬種的笑容:“羅森同學,幫個忙好嗎?”
幫忙?
羅森詫異,難道齊悅看破了我的實力?不可能啊!
“你要我?guī)褪裁疵???p> 齊悅神情復雜難言,短短幾秒鐘之內(nèi),心里又不知轉(zhuǎn)了千百般念頭,但她最終面色堅定下來,面向羅森,挽了挽鬢角的發(fā)梢,莞爾一笑:“大姐二姐曾經(jīng)數(shù)次告訴過我,男歡女愛,魚水之歡是一種難言的快樂,讓我在與家族安排的對象結(jié)婚之前,務必同自己心愛的男人,認真體驗一番?!?p> 話到這里,齊悅的臉上竟然浮起一抹羞紅。
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絲詭異的氣息,他們大概猜到了齊悅想要說什么,卻又不敢相信。
不可能吧?
羅森摸了摸鼻子,掩飾尷尬:“所以,你到底要我?guī)褪裁疵???p> 齊悅輕咬下唇,面若桃花,躲過了羅森的目光:“我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齊家三小姐,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世人但求三分富貴,我已嘗盡十分,所以,哪怕今天死在這里,也沒什么好遺憾的。唯獨有一件事……”
她迎上了羅森的目光,神情復雜。
羅森:“什么事?”
齊悅:“我從未有過心愛的男人,自然也沒有體驗過魚水之歡,就這么死去的話,我總是心有不甘?!?p> “呃……”羅森尷尬地扭過了頭,“所以,齊小姐是想讓我?guī)湍憬榻B男朋友嗎?”
“哈哈哈哈,白癡小子,你還真是艷福不淺,”趙洪年桀桀怪笑,“齊家三小姐死到臨頭開始想男人了,哈哈哈,笑死我了,齊悅,這小鬼明顯是個雛兒啊,你想快活,找我??!”
羅森當然不是雛兒。
準確的說,他不但不是雛兒,反而是超級大仲馬。真要是算起來的話,目前地球上應該沒有比他更過分的男人了。
上一世,他曾數(shù)次面臨心境上的絕望。
親朋好友盡數(shù)死絕,唯獨他一人,漫漫無盡歲月孤獨而活。
心若死灰之下,便有了一段放浪形骸的時光。
大概兩千年。
七十多萬個日夜。
三百多個世界。
幾十萬不同的異性智慧生命。
人形的,非人型的,有型的,無形的。
無法可說,再說這書就沒了。
總而言之,羅森經(jīng)驗無敵豐富。
跟他比起來,酒池肉林的商紂王純粹就是個弟弟。
要是換個場合的話,羅森不介意幫齊悅一把,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羅媽媽還在這?。?p> 雖然羅媽媽睡著了,可這也太尼瑪尷尬了?。?p> 他能怎么辦?他只能裝傻??!
羅森假笑,笑得像個憨憨:“好奇怪啊,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趙洪年大笑:“看吧,這小子傻乎乎的,齊小姐,考慮一下啊,我老司機,超穩(wěn)的,人送外號白城小鋼鉆!”
“我撕了你的嘴!”齊管家暴怒,一步?jīng)_出,瞬間就把趙洪年拍在了地上,把他拍成了爛死不活的破抹布。
趙洪年嘴角溢血,卻笑得更加放肆:“來啊,打死我啊,反正等會你們都要死,大家一起死!”
倒計時13:21…
齊悅眼神黯淡,但笑容卻愈發(fā)嬌艷了:“羅森,我知道你聽得懂,不必裝傻?!?p> 曇花極美,卻只開一剎那,轉(zhuǎn)瞬即逝。
齊管家急道:“小姐,三思??!”
齊悅笑得恬淡自然:“齊叔叔,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十八年了,我一直循規(guī)蹈矩的活著,死到臨頭,就讓我放肆一次吧,我只是想體驗一下?!?p> “可是,這小子他……”
“他不配嗎?”齊悅淺笑,“那還有誰?在場就這幾個男人了,要不您來?”
“不,不,不……”齊管家低頭。
“那么,那兩個人?”齊悅指了指財務總監(jiān)和賈旭,“哦,不,不行,看見他們我就直泛惡心?!?p> 齊管家深深低頭:“對不起,小姐,是我無能,不能救您出去?!?p> “沒關(guān)系,”齊悅灑脫一笑,“齊叔,幫忙清個場。”
齊管家身形一動,拍爆了財務總監(jiān)和賈旭的腦袋,然后信手拆了三張辦公桌和幾塊窗簾,將齊悅和羅森圍在中間。
頭頂?shù)陌谉霟艄猓高^窗簾,變成了迷蒙的藍色。
狹小的空間內(nèi),氣溫急升。
倒計時11:06…
死亡,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