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查到了,線索
回到家的章彧洲匆忙跑回了房間,家里管家和阿姨都愣了一下。
大少爺速來謙遜有禮,怎得今天這么著急。
房間里,章彧洲思來想去,還是把電話撥了出去。
八號會所里,一群人圍著一個黑發(fā)黑瞳娃娃臉的男生,嘴里的污言穢語層出不窮。
“老子回來了不在家乖乖等著,竟然跑到這里來瀟灑!”
說話的人是李家的大少爺李鐘,前幾個月出國比賽,今天上午才回來。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不是干別的,就是叫人找到他那個惡心巴拉的弟弟,李崧。
此刻,他一腳踩上李崧的腿,拽著頭發(fā)把人拉近,嘴里的酒一口噴在李崧的臉上。
“我的好弟弟,這么久沒教訓你,不知道怎么伺候人了是吧!”
“來,給我上酒!”
服務員聽話的倒酒,眼睛都不敢亂瞄一下。
酒倒好了,李鐘撈起一杯就準備灌進去,適時,電話響了。
周圍的嬉笑因為鈴聲短暫地安靜了一下。
李崧眸色微閃,縮回手按掉了電話。
“艸,你個垃圾的鈴聲放的是啥?”
“嚇老子一跳。”
鈴聲好像是一段錄音,有風聲和女人的哭聲,交織在一起,有點滲人。
“你個小子,怕不是個心理變態(tài)吧?”
李鐘揪住人,皺著眉仔細看了下這個從小被他欺負到大的弟弟。
“你整容了?”
好像以前不太一樣了。
李崧偏頭,低低得吐出幾個字:“爸讓的。”
他本來也不是這張臉,只是現(xiàn)在露出一點真容而已。
李家三子一女,內(nèi)部爭斗不休且尤為殘酷,二子李響早就被李鐘背地里弄死了,只有李崧,從小靠裝瘋賣傻活了下來。
盡管如此,李鐘對他還是不放心,前幾年差點把人搞死,李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難得對李崧動了惻隱之心,打發(fā)人去了州城,所以李崧的日子才安穩(wěn)了幾年。
然后在那里,他的人生軌跡徹底被改變。
從小,他一直是被忽略,被遺棄,被欺負的那一個,只有在那個叫沈桑桑的女生身上,他才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絕對的地位,什么是至高無上。
欺負人,他也會啊,甚至,他還可以比李鐘更狠,更絕……
李崧的眼底閃過一絲暗芒,掀開濕濡的眉睫掃了眼揪住他頭發(fā)的人,嘴角的弧度轉瞬即逝。
李鐘被那一通電話鈴聲擾了心緒,不耐煩地丟開李崧。
“今兒就先放了你,以后記得早點回去伺候你哥我。”
掃了眼周圍的人,揮手。
“走?!?p> 十幾個狐朋狗友呼嘯而去,獨留下李崧一人。
他伸出手指抹掉了嘴角的血,掃了眼周圍冷眼旁觀的人,不在意地嗤笑一聲,扶著墻就去了偏廳。
這個偏廳比別的主題廳要小一點,看起來像是一座套房。
一進入,黑衣的保鏢便扶住人。
“爺?!?p> 他不懂,既然老爺已經(jīng)內(nèi)定了繼承人,為什么爺他還是要這么繼續(xù)裝下去。
李崧推開保鏢,掃了眼依偎在地上瑟瑟發(fā)抖血肉模糊的女人。
哂笑一聲:“丟出去。”
女人被割了舌頭,嘴里嗚咽發(fā)不出清楚的音。
李崧揉了揉眉心,不耐地掃了眼女人。
其實啊,咬舌是不會死的吧。
所以沈桑桑,其實是死在州江里的啊。
李崧的眼底十分復雜,好似有些懷念又帶著瘋狂,閉上眼,腦子里就一遍遍地閃過一雙滿含著害怕和屈辱的眼睛。
更多的是深深的絕望。
絕望嗎?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一場苦旅,怎么走,不都是在朝前嗎。
沒有什么好絕望的,不是嗎?
“如果沒有把你拋到州江里,你是不是就不會……”
李崧按著太陽穴喃喃自語,說出的話誰也聽不懂。
保鏢處理完現(xiàn)場,站在一邊靜靜等吩咐。
“那個叫純子的,今晚怎么還沒來?!?p> 李崧睜開眼,眼底的一絲情緒被偏執(zhí)的瘋狂代替,娃娃臉上滿是邪魅。
他特意打扮回原來的樣子,瘦瘦弱弱的小男生,可不就是為了等那個女人。
純子……最好不要失約吶。
身后保鏢還沒回話,李崧的手機又響了。
他撐著下巴,斜斜地瞥了眼。
章彧洲。
章彧洲第一個電話沒被接,不死心地又打了一個。
“喂。”
李崧的聲音很輕很低,帶著一點輕蔑。
章彧洲沒有察覺出來,開口:“崧弟,那死女人的事被爆出來了,我估計尸體很快就要被找到了。”
章彧洲是京都章家的大少爺,章家是商人,李家是功勛世家,八竿子打不到的關系,沒想到章家大少和李家三少竟然以兄弟相稱。
“沒被發(fā)現(xiàn),你擔心什么?”
爆就爆出來吧,有什么關系呢,反正又不是他干的。
李崧冷笑地勾唇,指了指桌上的紅酒。
保鏢走上前來替他倒了杯。
“那我不是怕嗎,萬一呢。”
“沒有萬一?!?p> 李崧抿了口酒,隨意道:“還沒發(fā)生的事,有什么好擔心的?”
他輕輕晃著酒杯,猩紅色的酒掛在杯壁上,滴落下濃稠的印跡。
偏廳外有人敲門,李崧抬了下眼,保鏢去開門。
“我有客人來了,不和你說了,我最近可是看中了一個很不錯的人呢,下回介紹你認識?!?p> 如果還有下回的話。
李崧按掉手機,冷笑一聲勾起嘴角。
保鏢和外面的人交談了一下,李崧眸底的些許的期待轉為陰暗。
竟然不是?
“爺,有個新客人?!?p> 保鏢自然知道自家爺?shù)鹊氖钦l,但是人家今晚沒來,他只能硬著頭皮稟告。
“那就去看看,什么樣的新客人。”
李崧抓抓頭發(fā),擋住了眼底的嗜血,搖搖晃晃,又繞出了偏廳。
狐貍也是第一次來,被會所里的氛圍驚了下,瞇著眼“哈哈”了兩聲,絲毫不怕生地融入進人群,只一雙眼睛不時掃向四周。
李崧靠在吧臺處,抱著一杯酒醉醺醺的,目光不時瞥向狐貍。
一個臭男人?
沒意思。
李崧悶了口酒,閉上眼睛數(shù)著時間。
如果過了凌晨一點沒看到人,他可是會,生氣的呢。
小野貓,你最好,乖一點。
A大位于京都東區(qū),午夜十二點多,警方還在徹查案子,幾個民警撐著眼皮在看監(jiān)控。
“這要命的監(jiān)控,啥也拍不到?!?p> “別急,慢慢來?!?p> 同事端了杯咖啡遞過來,換班。
“咱這看了多少了?”
監(jiān)控數(shù)量極多,還要不停翻看好幾遍以確保不遺漏一絲一毫的線索。
“一大半了,加油,明天早上就能看完了?!?p> 幾個大男人苦中作樂,灌了口咖啡繼續(xù)。
“誒,不對???”
忽然,靠監(jiān)控最近的人站了起來,指著畫面:“你們看這個人,他是章彧洲吧,失蹤女生的男朋友?!?p> “是的,怎么了?”
這段視頻他們看過了,1號當天上午的,他們已經(jīng)掃了很多遍了,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你們仔細看?!?p> 他將畫面放大了些。
“這人8點二十進入的實驗室,穿實驗服帶護目鏡?!?p> “對,然后?”
幾個人立馬圍坐一團。
“可是你們看,10點03分,我們看到他在和這個叫方黃純子的女生說話?!?p> “嗯對……”
說到這里,幾個人也注意到了。
按照大廳監(jiān)控來看,章彧洲出來的方向,是醫(yī)學樓和醫(yī)院連通的地下通道,他是從地下一層走上來的。
而實驗室,在三樓……
監(jiān)控里沒有拍到章彧洲出實驗室的畫面,也沒有拍到他進出地下通道的畫面。
如果不是他在大廳里看到純子停下來說了句話,他們還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找到失蹤女生,我們才能找到證據(jù)?!?p> 幾個人相視一眼,立即出動。
凌晨一點,A大被接二連三的警笛聲驚醒,醫(yī)學大樓的地下通道被翻了個底朝天。
八號會所,李崧看著玩得醉醺醺的狐貍走出大廳,掃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眼底一片陰暗。
沒來……
那就要接受失約的懲罰了。
狐貍好不容易繞過層層小巷,跌坐進出租車里才放心地舒了口氣。
還沒掏出手機,前面司機忽得掉頭,一把利刃直沖狐貍而來。
“靠!”
他都喝了三分醉了都沒逃過里面人的眼睛?
狐貍三步并作兩步,跳下出租車跑進小巷子里。
臉上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有些熱,加上劇烈運動整個人有點頭暈。
身后跟上來的司機眼看就要舉刀而上,巷子深處忽的飛出來一個飲料瓶。
里面還有小半瓶水,飛出來的速度很快,狐貍一個機靈往地上一蹲,塑料瓶一下子越過頭頂砸在身后的出租車司機手腕處。
“啊,唔!”
狐貍機靈地撿起司機掉落的刀,橫在手里警惕地看著對方。
司機掃了眼小巷子深處的人,又看了眼狐貍,捂著手連忙逃跑。
看到人走了,狐貍才靠在墻邊喘息。
太難了,八號會所里的人是什么毛病,這么謹慎?
“狐貍,你太菜了?!?p> 從巷子深處走出來的人,身量高大,聲音粗狂,小山似的。
穿著花襯衫花褲頭,手里還掛了塊熏肉披薩。
“鐵甲,你就別說我了,我狐貍的特長也不是打架啊,真要命。”
狐貍拍了拍自己的臉,酒醒了一半了。
鐵甲大叔一口塞了披薩,扛起狐貍幾下子消失在原地。